第一百二十五章 政見之爭
「哼哼哼~」嘴裡哼著不同音調的曲,雙手互相插在兩隻袖子里,低著頭,脖子緊縮在衣領,迎著寒風,靡芳隨著音樂的節奏,走進了靡竺的營帳。
「哎吆!」靡芳一走進營帳,立馬用手在臉前揮了揮,皺著眉頭,做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道:「哥,這營帳里的味道太重了!」
「四周緊閉,味道散發不出去,味道不重才怪呢!」靡竺隨口道。
「我剛才來的時候也覺得味道挺大的......」
「呀,妹也在呀!」靡芳剛才皺眉眯眼沒有注意到靡茉也在。
「對呀,剛來不久,現在這氣,外面冷,如果把窗和帘子都打開,這人不被凍死才怪呢!」靡茉蜷縮在一邊,顯然,即使營帳里有火盆,她還是感覺很冷。
「我你一個女孩子,就不能穿得多一些嗎,一定要不管是走路還是吃飯還是坐在那裡都是一個蜷縮樣,這樣對身體不好!」靡芳看了看靡茉那個縮著脖子的樣子。
「我在家裡都穿習慣了,誰知道這裡的冬會這麼冷啊,我當年在蜀中的時候,那裡可是四季如春,即使是冬我也是穿得很少的!」靡茉擰了擰她那被凍得通紅的鼻子道。
「地方不一樣,這裡沒有所謂的四季如春這麼一,冬可以凍死人,夏可以熱死人,比起蜀中,唯一方便的地方就是這裡交通便利,地勢平坦,擁有魚鹽之利,而且經濟也比較發達......」
「打住打住,我和大哥在談論正事,二哥你突然闖進來,什麼事也不,你該不會來這裡就是為了閑話的吧!」靡茉仰起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側臉看著他。
「你看你這是什麼表情呀,有你這麼和哥哥話的嗎?再了,我來這裡那也是到我哥這裡坐坐,親兄弟走動走動哪裡還需要什麼理由的嗎?況且我也是無官無職,我在這軍營里也是沒事幹呀!」靡芳一一細數著自己為什麼來這裡的原因,當然語氣也是無不充斥著對妹的抱怨。
靡茉聽了靡芳的嘮叨,自個兒泛白了眼,不再話。
「我剛才在和妹討論婚姻的事情,妹答應了!」靡竺看著靡茉,笑著道。
「答應了?你來的路上不是一萬個不答應嗎?」靡芳幾乎是跳了起來。
「女饒心,就像這氣,變就變!」靡茉手指了指這寒冷的道。
不知從幾何起,她發現劉備這個人挺有魅力的,不服輸,有擔當,是一個值得依靠之人。
靡芳看了看靡竺,又看了看靡茉,嘀咕著: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把你帶出來了。
「你什麼?」靡竺看著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道。
「哦,沒什麼!」靡芳又有氣無力地坐了下去,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想,妹的婚姻也太倉促了,我上次也是和你們商量商量的,也沒想到你們的動作會這麼快,我這還沒反應過來,你們就同意了!」
「我你肚子里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呀,看到之前主公春風得意,坐擁徐州六郡,底下雄兵數萬,威風凜凜,不可一世,所以你就開始在主公身上動心思了,對吧?」靡竺盯著靡芳道。
「那又怎麼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我覺得我這麼做,這麼想,完全是無可厚非的!」靡芳毫不在乎地道。
「後來主公事業跌入低谷,你就又開始花起了別的心思,你這次來有什麼事情你吧,這裡也沒有別的人,咱們三個都姓靡!」靡竺拿起茶杯,打開蓋子,往裡吹了吹,喝了口茶。
「你這次來還有別的事情,你在瞞著我?」靡茉瞪著眼睛質問道。
「哎呀,妹,這都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就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話啦!」靡芳哭喪著臉道。
「我不,我今偏要聽聽,你這個大老闆今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哥,我倒要看看有什麼是我聽不得的!」靡茉顯然是和靡芳杠上了。
「好好好,我我!」靡芳手一舉,表示服了,他抬起頭,嚴肅地道:「不過我今晚和你們的,你們可千萬不要和別人啊,否則......」他有意無意地朝簾外看看,雖然帘子並沒有掀開,他也看不見外面的事情,但是他還是看了看:「否則,我們都得殺頭!」他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靡竺和靡茉不禁瞪大了眼睛,心想這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啊?
靡竺顯然被靡芳給住了,特意壓低了聲音,道:「你在搞什麼鬼,快!」
靡茉倒是沒有話,雖她平時一副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關鍵時刻,尤其是剛才她聽到要被殺頭的時候,她也克服不了那女性柔弱的一面,她緊張地看著靡芳,提著心,不一句話。
「剛才我在營帳里,有個人給我送了封信!」靡芳從衣兜里拿出了一封信,在手上晃了晃,示意他沒有撒謊,或者只是給靡竺和靡茉先看看。
「這個人是徐州的呂布派來的,他我們是徐州的地方大族,沒必要跟著劉備這喪家之犬東奔西跑了,他只要咱們回去,咱們以前在徐州的一切特權照舊,還會分配給咱們和以前一樣的行政大權以及從前沒有的軍事大權,他還如果可以,他還希望可以和咱們靡家聯姻,將來一起共同統治徐州,聯手共圖大業!」靡芳露出了奸賊的笑臉,手裡不停地晃動著這封信,等待著靡竺的答案,只要靡竺點頭,他們就可以脫身,一起回下邳。
如此好的條件,讓誰都會答應的,只要點個頭,錢權勢三個都會立馬到來,回到那個日夜思念的徐州,在那裡享受著特權,享受著榮華富貴,正當靡芳信心滿滿地期待之時,靡竺猛地站了起來,走到了靡芳跟前,奪了這封信,看也沒看,便將這份信給燒了。
「哎,哥......你這是......」靡芳楞了一下,隨後奸笑道:「哦~哥,我不得不,還是您有頭腦,不愧是當過多年的政治家,做事情就比我嚴謹,怎麼樣,哥,你是不是答應了!」
「答應個屁!」靡竺漲紅著臉,那股本可以咆哮的聲音硬是被他壓低成了悄悄話一般的聲音:「你個臭子,如此違背臣子之道的苟且之事你都做得出來,我們靡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不知廉恥之人!」
「哥,我怎麼啦?我這還不是為了我們靡家嘛!」靡芳攤開了手,一臉無辜的表情。
「呂布,賣主求榮之人,下人人唾棄之,他投奔袁術,袁紹,哪個人要過他,連那無恥陰險虛偽的袁紹和袁術都不要的人,你要啊?」靡竺手指著靡芳斥責道。
「我沒要啊,我只是咱們回徐州啊,誰當領導不是一樣啊,只要咱們靡家的人生活得好,家族可以延續,哪個人來管徐州不是管啊,我跟誰不是跟啊,劉備和呂布有區別嗎?」靡芳無奈地道。
「有,這是原則問題,這是道義問題,我們靡家,做事向來光明磊若,鐵骨錚錚,從不做那些苟且之事;主公謀今皇親國戚,當世仁德之人,他以中興大漢為己任,何等的豪邁,試問當今下又有幾個人可以和主公並稱!」靡竺瞪著眼睛質問道。
「洗腦,典型的被洗腦!」靡芳反駁道。
「我算是瞎了眼,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弟弟,你走吧!」靡竺背對著他道。
「我走哪裡去?」
「回你的徐州,去見你的主人!」
「徐州的大姓,靡氏,豈能我代替得聊,我回去有什麼用啊,要是有用,我早就回去了,哪裡還會來找你商量,好心當成驢肝肺,反而被你無緣無故地一頓臭罵!」靡芳哭喪著臉道。
「哎呀,好啦好啦,大哥二哥,你們不要吵啦!」靡茉上前將靡竺攙扶回座位上,道:「大哥,您坐下,都是一家人嘛,有話好好,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著解決的啊!」
「二哥,來,喝杯茶,消消氣!」靡茉走上前,給靡芳倒了杯開水,遞送到了靡芳跟前,道:「二哥你也真是,大哥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呀,本來大哥今心情挺好的,非讓你給生氣了!」
靡芳白了靡竺一眼,嘆了口氣,也沒有話。
「剛才的話,今就算過去了,出你這口,入我之耳,到此為止,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走出這個門,把你腦子裡的東西都給我忘嘍,別到時候見一個一個,還真把我們靡府饒頭給搭進去嘍!」靡竺指著營帳門道。
「今算我沒來過!」靡芳沉著臉,站起身便走了出去,剛出門,渾身上下便一陣哆嗦,鼻子一酸,當場打了個噴嚏,他挪了挪鼻子,走了。
「這狗崽子,來人!」靡竺沉著臉道。
「大人!」門外走進來一個士兵。
「我抽屜里有一些中藥,去除傷寒的,你拿一些,給靡芳送過去!」靡竺嘴巴努了努,示意抽屜的位置。
「呵,還真體貼!」靡茉看著靡竺,會心一笑。
「子方他的這個脾性,我也有責任啊,商人做久了,就會忘了自己的責任應該是什麼,唯利是圖的本性很難改啊!」靡竺看著靡茉,隨後便低下了頭,道:「主公那裡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