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緣起（一）

「韓煜沉！」周橙掙扎了幾下，發現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及他，她抬起頭瞪他，「你瘋了嗎！這裡是公司！」

韓煜沉笑了，掐住她的下巴，四目對視，「那你想在哪裡？別墅？還是酒店？」

周橙紅著眼咬住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很難選擇？不如我替你作主，就現在。」說完，他伸手就要觸碰她的衣服紐扣。

韓煜沉的舉動嚇到了周橙，她瞪圓了眼睛，睫毛濕濕的，眼角有淚。

「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

韓煜沉卻充耳不聞，黑色的眸子里露出絲絲寒冰。

「著什麼急，一會兒你會哭得更厲害。」他冰涼的指尖輕輕撫摸著她的眼角，看似溫柔，實則充滿危險。

———

接近傍晚的時候，周橙緩緩清醒過來，她一動不動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件黑色西裝。

屋子裡瀰漫著歡愛后的氣息，她渾身上下如同散了架，毫無精力。

她將自己埋進西裝里，淺淺地呼吸著。

不該是這樣的。

烏雲籠罩在整個天空中，好似一場大雨在逼近，韓煜沉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這個城市的繁華，脖頸處有一道抓痕在隱隱作痛。

很快，大雨襲來，落在窗戶上的聲響清晰可聞，噼里啪啦彷彿砸進周橙的心底。

那年暑假，周橙如願以償地在美國玩了半個月，期間何悠悠一直發消息和她抱怨家裡的事情。

何爸擅自作主給她找了個后媽，還帶了個拖油瓶一起回家，說這拖油瓶以後就是姐姐，何悠悠是妹妹。

剛進家門的第二天是拖油瓶的生日，何爸就給拖油瓶改了姓，名叫何清，以表做父親的心意。

於是何清當著所有人的面叫了何爸一聲：「爸爸」，氣得何悠悠當場砸爛了生日蛋糕。

沒想到何爸一氣之下當場打了她一耳光。

何悠悠受盡委屈，只能找周橙訴苦，一邊哭一邊說那個拖油瓶有多討厭。

但不管怎樣，何悠悠終究還是要和他們在一起生活。

開學第一周，周橙生了一場大病，在醫院掛了好幾天的水，醫生說可能是在國外飲食不規律造成的。

何悠悠期間來醫院看望過她，當然，少不了提起拖油瓶的事情。

「小橙子，我爸將拖油瓶和我安排在同一班，說是彼此有個照應，你可不知道，我最近天天都在「照應」她。」

何悠悠針對何清這件事，鬧得很厲害，周橙大病痊癒回到學校第一天，就聽到別人在議論最近何悠悠幹得「好事」。

她將芥末偷偷擠進何清的茶杯里，讓何清在課堂上喝水時出了糗，溫水直接從她鼻里嗆了出來，看得何悠悠當場笑噴。

這樣的惡作劇她玩得不亦樂乎，周橙擔心事情遲早被何爸知道，她在食堂的門口攔住何悠悠，話還沒說出口，何清紅著眼出現在面前，她看著何悠悠，眼神略顯無助。

「悠悠，是你拿了我的飯卡嗎？」

周橙聽聞看向何悠悠，從她嘴角揚起的冷笑看出來這事兒肯定跟她有關。

何悠悠揚了揚手裡的飯卡，淡淡道：「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是你的飯卡嗎？」

何悠悠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周橙輕嘆了口氣，她不知道何悠悠到底哪裡不喜歡何清，至少在她看來，何清並不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就算何悠悠做了那麼多惡作劇，何清依然願意叫她一聲「悠悠」，視為妹妹看待。

但何悠悠眼神里的厭惡清晰可辨，她選擇無視何清，挽著周橙的胳膊，笑道：「小橙子，走吧，我們去吃飯。」周橙看了眼何清，想了想，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剛入坐，周橙就問道：「是你乾的嗎？」

何悠悠吃了口飯，不太專心道：「你幹嘛關心這種事？」

「悠悠，凡事適可而止。萬一被老師發現你欺負她，這些事都會傳到你爸耳邊去，到時候你怎麼辦？」這些話都是周橙在心裡醞釀好打算說出來的話，之所以還沒來得說，是因為她看到了何清。

何悠悠也注意到了，隨著視線看過去，何清從一張張餐桌走到最後靠窗的位置，她低著頭，耳根通紅。

而坐在餐桌上正吃飯的男生察覺到目光，緩緩抬起頭，眉宇之間透著淡漠。

何清說了什麼，周橙聽不見，但她看到那個男生沒有任何猶豫地掏出自己的飯卡給了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