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 峭壁絕路
第104章峭壁絕路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闖了進來,看到來人,葉幡臉色猛地就是一變,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挺著圓滾滾的肚皮面露驚恐的望著來人。
「孽畜!還不速速現身!」中年道士冷冷的望著屋檐下的葉幡。
葉幡這時突然變回了之前的樣子,嚇得哇哇大哭,口中大喊著,「奶奶我怕,奶奶我怕……」
受到驚嚇的爺爺奶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來回看著二人。
此時的葉幡哭的滿臉淚花,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爺爺奶奶,老兩口頓時有些心軟就想上前去安撫葉幡。
中年道士厲聲喝道:「不能過去,他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那個孫子了!」說罷便邁步向葉幡走來。
葉幡忽然停止了呼喊,臉色變得猙獰起來,「臭道士,我勸你少管閑事!不然今天休想活著離開!」
老兩口頓時清醒過來,連忙躲到了中年道士身後。
中年道士冷笑一聲,「你這傷天害理的孽畜,本想度你一命,現在看來用不著了!」身形一閃,暴掠而來!
葉幡臉色一變,探手便向中年道士抓來,就在雙方臨近的剎那,中年道士左手一翻,疾向葉幡天靈拍去!
接著就看到葉幡手瘦小的身子猛地一頓,眼中戾氣驟散,與此同時,一道虛影從葉幡身上被震飛出去,在屋檐下繞了一周剎那消失在夜幕之下。
中年道士並未去追,轉身喊來驚魂未定的老兩口,讓他們接了一半碗沒有落地的雨水,而後取出燃起一張黃符將符灰化入碗中,扶起葉幡的脖子一口氣便給他灌了下去。
中年道士這時告訴老兩口半個小時之後葉幡就會醒來,到時候就沒事了,話未說完,中年道士突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接著就昏死了過去。
老兩口一見頓時著了急,爺爺連忙又去將那個赤腳醫生請了過來,赤腳醫生把了半天脈,最後搖了搖頭,說這個人已經沒救了,最多只能活到天亮。
老兩口一聽頓時傻了眼,剛救活了一個人又要死一個人,但畢竟是中年道士救了自己孫子一命,救命之恩他們必須要還,於是便將中年道士安頓到了屋中躺下。
爺爺拿出了百年之後給自己留的壽衣,趁著屍體未硬和赤腳醫生兩人為中年道士擦洗了身體換上了壽衣,然後又冒雨喊來其他村民幫忙抬出了同樣是留給自己的棺材,並連夜搭起了靈棚。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大亮,大雨這時也停了下來,得到消息的村民紛紛趕到了葉家,一來幫忙,二人都想看看這位法術高強的道士。
老兩口和葉幡一直守在土炕前等著中年道士咽氣,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出人意料的是,中年道士非但沒有咽氣反倒是緩緩睜開了眼睛,這一幕頓時嚇壞了祖孫三人以及看熱鬧的村民。
而當中年道士看到自己身上的壽衣時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連忙起身叫住了眾人,說自己不是鬼只是昏迷了過去,不信可以請來檢查。
隨後幾名膽子大的村民陪著那名赤腳醫生給中年道士檢查了身體,確認他是人而非鬼后,大家重新又涌了過來,圍著中年道士問著問那,中年道士很平易近人無論村民問什麼他都耐心回答。
中年道士此時最關心的還是那隻厲鬼的去向,問葉幡昨天是不是去了什麼地方,葉幡點了點頭將昨天下午放學後去村西荒宅玩的事說了出來。
中年道士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便在幾個大膽村民的跟隨下來到了那座荒宅。
中年道士讓所有村民留在外邊,卻是帶著年僅七歲的葉幡推門走了進去。
進門之後,中年道士將一面銅鏡交給了他,讓他抱著銅鏡跟在自己身後。小孩貪玩心重不知道害怕,中年道士說什麼他就聽什麼,當下二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進了葉幡他們昨天下午到過的這間屋子。
剛一進屋就感覺到一股陰冷,中年道士四下看了看,轉身關住了房門,讓葉幡抱著銅鏡坐在門口。
而後掏出一張黃符貼在窗戶上,點了一炷香插在了土炕上,口中念了幾句聽不懂的咒語,左腳猛地在地上一跺,屋中突然颳起了一陣陰風,緊接著便看到插在土炕上的清突然斷成了兩截。
與此同時,一側的牆壁上突然裂開了許多條裂縫,隨著裂縫的變大,一雙乾枯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
中年道士臉色一沉,迅速抽出了墨斗線纏了上去,那雙手立即像被火燒一樣顫抖了起來,猛地一拉一道黑色的人影便從他從裂縫中拉了出來,竟然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黑氣的乾瘦老頭!
看到中年道士的同時乾瘦老頭臉上一驚,轉身就要鑽回裂縫,就在這時法鞭抽來,乾瘦老頭慘叫一聲,身形一扭,向窗口飄去,剛一觸及就又被彈了回來。
中年道士在抽出了一鞭之後,便橫身堵在了那堵裂開的牆壁前,任由那道黑影四處亂撞也不去管。
這時那道黑影忽然向屋門飄去,中年道士眉頭微微一動卻依舊負手而立,冷冷的看著它向葉幡衝去。
葉幡此時才知道害怕,但他並未像其他小孩一樣嚇得哇哇大哭,而是猛地舉起了銅鏡,雙眼極為冷靜的調整著方向。
就在那道黑影臨近的同時,銅鏡突然亮了起來,緊接著就覺得手中一燙,銅鏡猛地顫了一下,那道黑影便被吸了進去。
房間中頓時安靜下來,這時那名中年道士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便帶著葉幡走出了院子。
等在外邊的村民一下子涌了上來問中年道士收伏了那隻鬼沒有,中年道士笑了笑,看了看葉幡說在我徒弟的那隻銅鏡里。
正是從這件事之後,中年道士便帶走了葉幡,除了逢年過節回來看望爺爺奶奶之外葉幡便一直跟著中年道士學藝,如今已經整整二十年,中年道士也變成了老道士。
陳善元問葉幡,你一口一個中年道士的你師父到底叫他娘個啥呀?
葉幡頓了頓道:「郭道玄。」
楚風臉色頓時一變,吃驚的看著葉幡,「你說你師父叫郭道玄?」
葉幡點了點頭,「你認識家師?」
陳善元滿臉愕然的看了看楚風,「阿風,你說這個郭道玄會不會就是你曾經救過他一命的那個郭道玄?」
「不知道,」楚風皺了皺眉,繼續問道:「那你師父有沒有說過他有個師兄叫張道乾?」
葉幡大驚,看了看張婧瑤,「你說我師父和他爺爺是師兄弟?」
楚風道:「我沒有見過你師父,但張道長確實說過他有個失蹤多年的師弟叫郭道玄。」
陳善元這時看向張婧瑤,「瑤瑤,你知不知道這回事?」
張婧瑤搖了搖頭,「我爺爺從沒說過他還有個師弟,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陳善元道:「這是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爺爺親口說的。」接著又看向葉幡,「你師父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葉幡亦是搖頭,「他們當著我的面的一直是以道兄相稱,從沒提過同門的事。」
陳善元疑惑道:「這就奇怪了,難道這兩個郭道玄之間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楚風皺了皺眉道:「不可能這麼巧,」看了看葉幡,「你師父是不是愛喝酒?」
葉幡一怔,「家師嗜酒如命,幾乎頓頓不離。」
楚風點了點頭,「那就是了,十年前在龍石崗救下他的時候,他第一句話就是向我要酒喝。」
葉幡臉色一緊,「家師十年前確實受過一次重傷,而且他也說過是被一位素不相識的年輕人相救,這麼說來你就是那個年輕人?」
楚風道:「當時我也是恰巧經過那裡,事後,你師父還送給了我一條儲物帶,並傳了我一套茅山陣法。」
葉幡登時駭然,張婧瑤更是滿臉吃驚。
陳善元不解的看向楚風,「既然他們之間一直有聯繫,那張老哥為什麼要騙我們說他們失散多年?」
楚風道:「也許是有些話不方便讓我們知道,但看到那條儲物帶后又十分好奇我的身份,所以才編了這樣一個理由。」
一直沒有開口的徐長天,這時看了看他們道:「聽你們說了這麼多,我覺得小張爺爺和他師父,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事在各自瞞著你們。」
葉幡皺眉不語,又將目光落回到那尊九天玄女印上,張婧瑤亦是變得心事重重起來。
就在這時,屋內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一股詭異的暗紅升起,每個人的臉上都被染成了紅色。
「不好!」楚風心中一震,連忙來到窗口看去,只見一片紅霧正在從某個方向慢慢覆蓋著他們的上空,整片山林被灑上了一層詭異的紅色。
幾人臉色都是一變,張婧瑤緊張的看向楚風,「楚大哥,這是不是我們在封侯村遇到的那種濃霧?」
楚風點了點頭,「我們之前驚動了它,它現在正在搜索我們!」
葉幡臉色一凝道:「不用怕,我們有陣法庇護,它暫時還發現不了我們。」
陳善元緊張的看向他道:「暫時是什麼意思?」
葉幡道:「五行八卦陣只能瞞過它一次,第二次就會被它發現。」
徐長天這時臉上亦是露出了緊張,「小楚,你剛才說的它是誰?」
楚風道:「蕭夫人。」
徐長天想了想道:「就是你們說的那個石陰山中那座古墓的墓主人嗎?」
楚風點了點頭,「它才七妖扛幡陣的主角,我們之前毀了它一座道場,它自然會找我們算賬。」
陳善元急道:「那你倒是快想個辦法呀,沒聽他說只是暫時嗎?」
楚風向窗外看了看,「它現在只是在大範圍的搜索並沒有明確的目標,五行八卦陣雖然只能瞞過它一次,但等下次搜索來臨還需要一段時間,」
「所以我們必須要在這段時間內找到他們,然後重新布陣,等搜索過去之後,破壞它的另外兩座道場,七座道場失去其三,蕭夫人就會傷了元氣,」
「雖然不致命,但它必然不敢再輕易耗損修為展開大範圍搜索,只能賭我們在剩下四座道場中的其中一座,就算前三次我們賭對了,那最後一次也必然會和它面對面。」
葉幡有些擔心的道:「就算我們毀掉它全部的道場,以蕭夫人的修為我們怕也不是它的對手……」
楚風看了看葉幡面前的九天玄女印,道:「你師父把它留給你,必然有他的用意,據我所知,這九天玄女印不但可以鎮符更可以召喚九天玄女。」
葉幡點了點頭,「師父他老人家也這麼說過,可召喚九天玄女對施法者本身的法力要求很高,否則玄女根本感應不到,我師父說就算他師父在世也召喚不出九天玄女,更不用說我了……」
陳善元看了看窗外急道:「你們說完了沒有?這紅霧馬上就過去了,我可不想留在這裡等死。」
楚風向窗外看了一眼,轉頭對葉幡說道:「收好印璽,就算我們用不上也絕不能落入蕭夫人之手。」
葉幡點頭,隨即將九天玄女印用黃布裹住斜綁在胸前。
楚風這時將地圖展了開來,看了看,指向地圖上離封侯村最近的一個村莊道:「你對這個叫長生村的地方了解多少?」
葉幡看了看道:「那是座荒村,二十多年前還是人丁興旺,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村子里的人都陸續搬走了。」
楚風皺了皺眉,「你是說它是座荒村?」
葉幡點了點頭,「我曾經聽人說過在長生村的一棵老槐樹下有一個石磨盤,每逢上中下三元節只要燒些紙錢,磨盤上的石碾就會自己動起來。」
陳善元驚道:「我靠,這不是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么?哎,你見過沒有?」
葉幡搖頭,「只是聽過。」
紅霧開始散去,屋內的光線逐漸恢復了正常。
「從這裡穿過去可以直接通到長生村村后的懸崖路,要比走正路少花半個小時。」葉幡指向窗外的一個方向道。
陳善元看了看他,「哎,我說你們這林子是不是有什麼迷魂陣,剛才我們繞了半天也沒走出去。」
葉幡道:「不是迷魂陣,在這片山林中生長著一種可以使人致幻的毒蘑菇,因為林間密度大,氣味難以揮發,久而久之就在林子中形成了一種類似於瘴氣但無色無味的氣體,一旦吸入便會使人產生幻覺。」
陳善元頓時明白了過來,「我靠,原來是這麼回事,老子還以為又他娘的遇上打牆了。」
楚風皺道:「有沒有解藥?」
葉幡從身後的木格子上將半瓶泡成褐色的藥酒拿了下來,「這是我師父自配的藥酒,每個人喝一口,24小時之內可以中和吸入的毒性。」
陳善元連忙搶了過來,「不早說,正好可以解解饞。」
說完迫不及待地拔下瓶塞猛地就是一口,頓覺舌頭髮麻,彷彿吞下了一塊燒得正紅的木碳,一股火辣順著喉嚨直接滑入腹中,一個飽嗝打了上來,臉色已有些發紅。
踉蹌著握著手中的酒瓶道:「這,這是什麼酒啊,怎麼勁這麼大……呃……」
葉幡道:「這是我師父就地取材自釀的蘑菇酒。」
「蘑菇酒……」陳善元猛地清醒過來,連忙就要用手去扣喉嚨。
葉幡拿過酒瓶,輕輕喝了一口,「放心,在加了幾味草藥后已經變成了專克這種毒蘑菇的解藥。」
陳善元道:「那我怎麼上頭了?」
葉幡道:「師父釀的蘑菇酒最低也有六十度,這瓶也不過六十五度左右。」說著將酒瓶傳給了楚風,楚風喝完后擦了擦瓶口傳給了張婧瑤。
張婧瑤接過後皺了皺眉,輕輕抿了一小口臉色立馬變紅,隨後遞給了徐長天,徐長天接過後也只是喝了一口就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楚風此時也感覺有些上頭,幾人之中只有葉幡沒事。
好在這股酒勁來得快去得也快,走出木樓不久酒勁基本上已經過去,當下楚風四人在葉幡的帶領下重新鑽進了山林。
十幾分鐘便已經看到了山林的盡頭,走出山林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處懸崖絕壁,懸崖內白霧繚繞深不見底。
順著葉幡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條不足半米寬,懸挂在峭壁上的小路出現在楚風四人視線中,陳善元雙腿頓時打起了顫,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走。
楚風索性不去管他,看了看張婧瑤,「你要是害怕就和老陳留在這邊。」
張婧瑤卻是笑了笑,「我大學的時候學過攀岩,這點難度不算什麼。」
楚風點了點頭,隨即跟在葉幡身後走了上去,張婧瑤緊跟在楚風身後,動作十分嫻熟,絲毫看不出來怯色,反倒是跟在她身後的徐長天臉色有些發白,但仍在保持著鎮定。
陳善元猶豫了片刻,眼看眾人越走越遠,想起那漫天的血霧,遂也臉色蒼白的跟了上來。在峭壁間如履薄冰般的橫向移動了十幾分鐘后,前方出現了一道相對較寬的石階。
葉幡說這是以前的採藥人為了採藥方便專門開鑿出來的,他之前和師父採藥的時候曾經走過一次。
登上石階楚風一眼便感覺到了那股籠罩在整個長生村上空的死氣,而半空中那些正在重新凝聚的霧氣則說明他們之前遇到的那番大搜索才剛剛掠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