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醉酒

第一百六十七章 醉酒

才說著,旁邊就走過來一個帶著大檐帽的男人。白鏡才往他那看去,他就對唐蘆兒低聲道了句:「薇少主,蘇殿主有請。」

唐蘆兒詫異,打量了對方一眼才認出他是白蘇身邊的夜十九,她轉頭同白鏡對視了一下,然後問:「蘇殿主在這?」

夜十九抬頭,往一邊示意了一下,唐蘆兒順著他目光往那一看,便見對面酒樓二樓的窗檯邊歪著一個白衣似雪的男人。她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即朝她遙遙舉杯,一雙狐狸眼笑得妖嬈。

這妖孽,怎麼會在這?

唐蘆兒收回目光,略一沉吟,便對夜十九道:「我知道了,一會就過去。」

夜十九走後,孟府的車夫即滿臉慌張地跑過來連聲告罪,白鏡稍稍安撫了他幾句,又問了馬車怎麼會忽然壞了。那車夫自己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昨晚他檢查還好好的呢,出來時也看了一遍,也是沒什麼問題。哪知竟會出這樣的事。

白鏡看著那車夫,心裡還是有些遲疑,唐蘆兒在一旁對她低聲道:「他不像是撒謊,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這事先別管了,陪我去蘇殿主那一趟吧。」

入了酒樓,進了白蘇的包房后,夜十九就上前要將白鏡請出去,唐蘆兒即道:「她留在這怎麼了。」

「別擔心,我就算想對你做什麼,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白蘇呵呵一笑,眯著眼睛打量著她,「來吧,只是想跟你單獨對飲幾杯,聽說你酒量不錯。」

招財眼睛賊亮地盯著桌子那,只是唐蘆兒不動身,它似乎也明白什麼,倒是乖乖待在唐蘆兒懷裡,沒亂鬧。白蘇放下手裡的酒杯,有些懶散地往椅背上一靠道:「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唐老太婆的消息了?」

唐蘆兒一怔,一旁的白鏡輕聲道:「姑娘,我在外面候著。」她說完,就隨夜十九一塊出去了。

門關上后,白蘇便笑著拿過一個青瓷酒杯擱在自己對面,並往裡緩緩斟上一杯酒,然後才看向唐蘆兒道:「洛城的極品桂花釀,酒質粘稠。口感綿甜,過來品一品,看能不能入你的口。」

不得不承認,這妖孽,舉手投足間就給人一種優雅而華貴的感覺,再配上那張臉,那抹笑,比衡華琴師更多了幾分風流妖嬈。

唐蘆兒抱著招財走過去坐下,張口就問:「我奶奶怎麼了?」

「別急,先陪我喝幾杯。」白蘇笑得媚眼如絲,修長蒼白的手握著青瓷酒杯上,有種病態的美。他喝了一口后,瞧著唐蘆兒還不舉杯,便道:「薇兒,我喜歡你的眼睛,純黑的,像我送給你母親的那對黑曜石耳墜。眼神我也喜歡,很安靜,很認真,如果把那點緊張去了就更好了。」

唐蘆兒只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即垂下眼。拿起那酒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一口乾了。確實是極好的桂花釀,入口綿甜順滑,唇齒留香。招財撒嬌地喵喵了兩聲,唐蘆兒便將杯里的兩滴殘酒倒在手心裡給它舔。

白蘇笑了,又給她斟上一杯:「聽說這桂花釀,一杯品其香,兩杯品其味,三杯,則能讓人忘卻一切傷痛。」

唐蘆兒看著那慢慢斟滿的蜜釀,抬起眼,問:「馬車是你讓人做的手腳?」

「我回一句,你喝一杯。」白蘇放下玉壺,對她做了個請地手勢。

唐蘆兒拿起那杯酒,又一口乾了,招財亦又順勢舔了兩口,眼睛滿足的眯了起來。白蘇笑了,拿起自己那杯酒,看著窗外輕輕喝了一口,然後才有些漫不經心地道:「這洛城裡,打你主意的人可不少。」他說著,就轉回眼,眼風迷離,「你要在這個時候死了,我和玥城主就算是徹底決裂了,到時最大的受益人會是誰?」

唐蘆兒皺了皺眉,移開目光,沒應他的話。

他並未停下,聲音溫和而緩慢。徐徐道來:「我若和玥城主徹底決裂,對安遠王來說,可是莫大的好事,同時他還能為你報仇,如此,情和義便能兩全了。」

唐蘆兒忽然一笑,沒說話,便問下一個問題:「奶奶怎麼樣了?」

白蘇再給她斟上一杯酒,唐蘆兒也乾脆,又是一口下肚,只是此時她臉上已經微微泛紅了,像是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一般,平添了幾分嬌媚。

「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大約還能堅持兩三個月吧。」白蘇喝完自己杯里的酒,眯著眼睛看著對面那張染了桃花的臉,輕聲道,「所以你我的親事得快點了。」

「兩三個月。」唐蘆兒皺起眉頭,良久,看著他道:「親事都定下了,崑崙果你什麼時候給我」

白蘇不說話,只是又給她斟上一杯酒,唐蘆兒有些氣惱。想拍桌走人,又不敢真的得罪了他,只得又將那杯酒喝了。看著她面上的胭脂又重了幾分,白蘇眼神迷離地看了她許久,緩緩道:「成親那日就給你,莫急,總歸再晚也超不過一個月,來得及,只要你乖乖配合就準保那老太婆無事。」

唐蘆兒手指輕輕敲了敲桌上的杯子,淡淡一笑:「好,那就成親那日。」她說完便站起身。不想那酒有些上頭,她一時站不穩,即往窗戶那歪過去。招財從她大腿上滾了下去,白蘇起身走到她身邊,才攬住她的腰,眼光隨她往下一看,便笑了。

上官鈺剛下馬車,就瞧著前面酒樓二樓窗戶那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且那張臉,面若桃花,他才一怔,卻跟著又見一個男人出現在她身後。

唐蘆兒有些呆住,直到白蘇手攬在她腰上后,她才回過神,即回身道:「你幹什麼」

「果真是酒能壯膽,這一聲吼憋了許久了吧。」白蘇低笑,沒有退開,反靠得更近了。

對上那雙狹長的狐狸眼,他身上陰冷的氣息讓她微熏的腦子清醒了幾分,唐蘆兒往後一退,腰背靠在窗台上,仔細打量著他的臉,也不說話。

她忽然這樣,倒是弄得白蘇一怔,只是沒一會,唐蘆兒就開口道:「其實,我一直就想問你個問題來著。」

「嗯?」白蘇眯了眯眼,攬在她腰上的手並未松,只是伸出另一手給她倒酒,不想唐蘆兒卻笑了:「別忙著倒,沒準你不想回答也不一定呢。」

他一怔,再一看,只見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帶著少女的嬌憨和調皮,忽的撞進眼裡,竟讓他瞬間晃了神白梅?他也喝多了嗎?

「你,今年貴庚?」唐蘆兒看著他的臉。慢慢吐出這幾個字,面上還是笑,「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比我娘還要老的吧」

白蘇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只是隨即他又恢復了笑:「那又如何,薇兒是擔心我的體力不足么?」他說著,再次靠近,只是下面,上官鈺已經不在那了,馬車也離開了。唐蘆兒轉頭往外看了一眼,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胸口那好像有什麼被人挖走了一般,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行了,別做戲了,沒看觀眾都走了嗎。」白蘇還要靠近,她便淡淡道了一句,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意興闌珊。

「做戲?」白蘇低語,「我可不這麼認為。」

「白鏡」唐蘆兒只覺心裡有些煩,即往外喊了一聲,招財即在一旁跟著叫了一聲,渾身斑紋銀毛炸起,虎視眈眈的盯著白蘇。

「夜十九看著她呢,沒我的允許,是進不來的。」白蘇瞥了地板上那小傢伙一眼,然後收回目光,饒有興緻地看著她。

唐蘆兒微側過身,抬手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道:「你今日到底想幹什麼?先是讓我懷疑安遠王,再又故意讓他看到剛剛那一幕,有意思嗎?」不跳字。

「自以為看得通透的丫頭,你真的認為今日的意外與他無關?那他怎麼會這麼巧,正好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又為何明明已經看到你了,卻就這麼走開?你可知,若非我今日在這,剛剛會有多少柄刀劍忽然從你周圍刺出」白蘇捏住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臉。唐蘆兒眉頭一皺,白蘇卻又開口道:「我知道你手腕上戴著東西不簡單,不過用來對付我還嫩了點。薇兒,除了墨月,別的對我都沒用。」

他話才落,門外就響起三下敲門的聲音,前面兩聲間隔很短,後面一聲間隔稍長。

白蘇手微頓,便放開她笑了:「今日果真不巧,先放過你,好好玩吧,過幾日我就讓人接你去。記得小心,別再出現什麼意外了。」

看著白蘇出去后,唐蘆兒才扶著桌子往椅子那坐下去,長長吐了口氣,招財趕緊跳到她大腿上。

「姑娘沒事吧?不少字」白鏡走了進來。

唐蘆兒搖了搖頭,良久才道:「就是喝了幾杯,這酒的後勁有點大,算了,今日哪都別去了,回去吧。」

她說著就站起身,白鏡忙上去扶她:「姑娘似乎喝了不少,還是在這坐一會,等我去雇了車來。」

「我只是頭有些暈,沒大事,我隨你下去。」唐蘆兒笑了笑,便往外走去。

出了酒樓后,被冷風一吹,她忽的就打了個噴嚏,太陽穴那更覺得脹了。唐蘆兒抱緊招財,心裡罵了一句,這都他的什麼事,今日定是觸了什麼霉頭,還是早點回去呼呼吧。

只是白鏡才扶她下台階,一輛馬車忽的就從一邊駛過來,停在她跟前,隨後車帘子被從里掀開。

招財眼一亮,即脫了唐蘆兒的懷抱,往那車廂內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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