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非凡定律

「味道怎麼樣？」

伊薩德收起幸災樂禍的笑容突然變得嚴肅又認真，這讓羅迪一時有些躊躇，試探著回答道：

「很苦，編輯先生是想告訴我助手的工作就像這杯咖啡嗎？」

伊薩德摸著懷錶的手稍一停頓，他確實是這個意思，但更多的是警告，與其他編輯不同的是，他所接手的報道總是伴隨著危險性。

「我想聽一聽你對日報社的看法。」

伊薩德泯了一口咖啡，將目光透過玻璃看向大街，他特意給了羅迪一些思考的時間，不過羅迪卻有些難耐，不管是在地球還是在這個世界他都鮮有閱讀報紙的經歷。

「不過...日報社大概是這個世界的媒體的重要組成部分，這樣子的話...」

羅迪在心裡暗自說到，思考了一會兒後有了點眉目，然後冷靜的說道：

「我不怎麼看日報，但它能引導和影響很多事情發展的方向。」

伊薩德徹底停下了摸懷錶的動作，略有深意的看了眼羅迪，這個回答遠遠超出他的意料，甚至直指了日報的核心，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年輕的不曾接觸過該行業的外行人所能總結的話。

「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伊薩德看了羅迪一眼然後拿起靠在椅子上的手杖起身去結了賬，然後轉身招呼道：「有些東西不適合在這裡說，去我的辦公室吧，順便讓你了解一下工作環境。」

羅迪點點頭迅速跟上。

從日報社的旋轉式大門進去后直接就是辦公區，一張張辦公桌規律的擺放著，上面擺滿了文件夾以及寫滿文字的稿件，幾乎每一個辦公桌前都圍了兩三個人，著裝各不相同，讓整個辦公區顯得很熱鬧。

「那些就是想要提供新聞或者委託採訪的人。」伊薩德適時的解釋著，「但大多數只是提供一些沒什麼意義的爆料，比如誰家的銀器遭了竊，呵呵，這應該找警察，而不是報社。」

羅迪木訥的點點頭，熱鬧的場景讓他有些不適應。

「呵呵，你不用擔心，我的辦公桌可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而你的工作也不會太過複雜。」

羅迪由衷的點點頭，表示鬆了口氣，實際上看到那些應付的滿頭大汗的工作人員，羅迪還真的有點害怕。

穿過辦公區後有一條盤旋而上的階梯，扶手乃是上好的楠木，兩旁還墜有吊花籃，顯得十分精緻，而且很少有人走上階梯。

伊薩德正帶著羅迪上樓，正巧有一個中年女子走了下來，她戴著白色寬邊帽，穿著白色的長裙凸顯出了成熟女人該有的魅力。

她看了眼羅迪，然後略顯玩味的對伊薩德說道：

「找到助手了？」

伊薩德微微抬眼，撇著嘴胡亂應了幾句匆匆領著羅迪上樓，這讓羅迪不禁有些好奇的看了眼那位女士，結果她大方的對羅迪眨了眨眼。

「你..你好。」

羅迪下意識的彎腰，結果被伊薩德一把拽著消失在了樓梯口，那中年女子微微一笑，揚起嘴角看著倆人消失的方向。

因為中年女子的緣故，伊薩德一路上都保持著沉默，進了辦公室后還不忘向樓道處張望了一下，讓人感覺又滑稽又好笑。

羅迪剛想張口詢問，就被伊薩德一個眼神制止了。

「咳咳，這裡就是我的辦公區，獨立辦公室，你呢，就坐這兒。」伊薩德找了一張椅子隨意擺放在辦公桌前，正好與伊薩德的位置正對，而且，還是同一張辦公桌。

羅迪環顧了一下四周，整個辦公室非常的凌亂，正門左手邊是一排排柜子，以及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上面塞滿了各種文件和一些辦公用品，還有一張正面朝下擺放的相框。

右手邊有一張茶几和一座沙發，茶几上依然擺滿了文件，沙發上則躺著一隻純黑的貓咪，此時正豎著尾巴緊盯著羅迪，敵意十足。

「這是我的寵物，叫巴蒂，純種的格蘭黑貓，別看它這樣，其實非常的溫順。」

羅迪看著黑貓對自己又是齜牙又是嘶吼，訕訕的點了點頭。

伊薩德胡亂的抹了把桌面，將雜亂的文件撥開，並泡了一杯咖啡對著羅迪揚了揚，羅迪連忙擺手表示不需要。

「那我們繼續。」

伊薩德泯了一口咖啡後繼續說道：

「你應該猜得到，鮑勃警官不是一個簡單的警察。」

羅迪點點頭，表示肯定。

「他經常處理一些棘手的案件，有些時候七神並不能讓所有人虔誠的信仰聖典，一些墮入深淵的人所造成的案件大多都是由鮑勃處理，其中不乏涉及到少數的普通人。」

「就比如你。」

「我？」，羅迪顯得很疑惑，但很快做好了聆聽的姿勢，而伊薩德也適時的說了下去。

「非凡者僅僅是少數，而那些與野生非凡者牽扯上的普通人又該怎樣？特別是他們的親屬，他們接觸到了非凡者的世界，他們的觀念自然就發生了變化，如果僥倖存活下來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會促使他們也走上同樣的道路。」

伊薩德嘆了口氣。

「這就是非凡者定律，也是鮑勃總給我送爛攤子的原因，他希望我能給這些人一些指引，尤其是你，鮑勃親手的推薦信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待遇，這說明他非常看好你，但是。」

伊薩德故意說重了但是兩個字，引的羅迪精神一振，等待著他的后話。

「非凡者完全區別於普通人的世界，它隱秘且強大，絕不可被普通人所知曉，同時非凡者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於身邊的人而言都非常危險，你的每一個決定都要為此付出你無法想象的代價。」

羅迪認真且慎重的對待伊薩德所說的每一句話，回想起派斯的自殺以及真正的羅迪的召喚儀式深刻的意識到了非凡所代表的危險以及未知性。

「實際上接觸到非凡的普通人大多都是由教廳來處理，只不過他們的處理方式往往伴隨著極大的副作用，比如失憶、痴獃等等各種腦部上的永久性損傷。」

羅迪立即意識到，這才是教會一慣的處理方式，也意識到鮑勃所表達的善意。

「謝謝你，伊薩德先生。」

面對羅迪陳懇的道謝伊薩德僅僅是一笑而過，沉默了一會兒后好似想起了什麼。

「對了，你不用但你母親，鮑勃讓我告訴你，你母親不會受到教廳的處理，因為一些未知的原因你母親好像沒有關於你父親的任何記憶。」

羅迪張著口，呆愣了一會兒，緊接著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他從始至終沒有考慮過伊利亞失去丈夫的感受，也沒有擔心過她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許久之後羅迪嘆了口氣，他明白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

「好了，現在讓我們來聊一聊工作上的事，雖然你有鮑勃的推薦信，但如果在工作上沒有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不會和善到養一頭什麼都不會的兩腳羊。」

「...」

羅迪楞楞的看著伊薩德，對於兩腳羊這個形容詞又是熟悉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