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誰是殺人兇手(2)

第三章誰是殺人兇手(2)

張青,因屢破奇案怪案,被當今聖上讚譽多回,更被世人尊為神探,不過二十齣頭,便一路升任刑部主事,官居正六品。

葉嫻的腦海里快速閃過關於眼前男人的僅有的一點信息,他雖面目冷峻、眸光沉冷,整個人好似一個沒有任何生氣的寒潭,她卻因著他的身份而生出幾分親切感來。

神探啊,那一定是破獲過許多的要案奇案和難案了。有他在,她們想要污衊她,應該更沒那麼容易了吧?

她相信,一個連路遇的貓狗死去都會黯然落淚的少女,絕不可能歹毒到隨意殺人。那樣的殺人動機根本難以成立,何況,殺人時間……也對不上。

「左相大人放心,斷案乃下官職責所在。下官一定竭盡所能,查清事情真相。」張青自是不敢受左相大人的大禮,微微側身避開,躬身行禮后又道,「請左相夫人身邊的兩位丫環詳細說說當時的具體情形吧。」

言罷,他沉冷的目光掃過葉嫻的臉,掃過她隨意的坐姿和淡然的神情。

他似乎有些訝異,眸光微微一頓,面色卻平靜得近乎呆板木然,很快便蹲身對著屍體仔細地查看了起來。

與此同時,兩位跪在一邊幾乎哭成了淚人的綠衣丫環也在左相大人的示意下往他這邊挪了挪身子,其中一人輕泣道:「回大人,奴婢香芸,跟在夫人身邊已經快五年了。之前本是與姐姐香雪一起陪夫人在旁邊的亭子里賞景歇息的,因著夫人午膳用得少,突感口渴飢餓,便命了奴婢二人去取些茶水和糕點來。誰知,等奴婢二人取了東西回來時,卻見亭子里多出一人來,正是葉大將軍的長女葉大小姐,且她正對著我家夫人……嗚嗚……」

說到此處,她似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圓瞪的雙眸中盈滿恐懼,身體顫抖得厲害,已是泣不成聲,哽咽不能言。

一旁的另一位丫環香雪便重重磕下頭去,接道,「奴婢二人正好瞧見葉大小姐將我家夫人推入湖中,因聽到奴婢二人的驚呼,她便想逃離此處,向著一旁的竹林中奔去。誰知許是心中慌亂,她竟是腳下一滑,自己也跌入湖中了,之後便被奴婢二人喚來的護衛抓了上來。可憐我家夫人不會水,侍衛撈上時已沒了氣息。但我家夫人不能白死啊,求大人嚴懲兇手,以慰我家夫人在天之靈。」

「嗯,」張青視線一寸一寸地緩緩掃過左相夫人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眸光銳利,神情整肅,輕輕點頭表示自己並未錯過二人提供的信息,「你們可還記得當時是什麼時辰,離此時大概多久?」

香雪率先抬起頭來,咬著唇道:「約摸是午時三刻,距離此時不過兩刻鐘。」

「嗯,僅從左相夫人屍首表面表露出的信息來看,與溺水而亡之人的情形極為相似,時辰也相差無幾。」張青低沉無波的話語並沒有帶任何的觀點與判定,只是直白敘述著他看到的事實。

一旁被左相大人拉著靜候的陳花蘭再控制不住,衝上前盈盈一禮,哭喊道,「如今證據確鑿,還請大人立即定案,下令將葉嫻打入死牢,讓我娘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葉嫻膽敢謀害她的母親,她一定會讓她付出生命的代價的。

沒有尋常常遇到的或恐懼戰慄的大哭或驚慌高呼的喊冤,張青微微側頭,再次看了葉嫻一眼,卻見她神情依舊無波,只眉頭擰得很緊,似正思慮著什麼艱難的問題。

「葉大小姐,請問午時三刻之後的兩刻鐘時間內,你在何處,何人可與你作證?又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湖中?」張青只衝陳花蘭點了點頭,並沒有接她的話,一邊問著,一邊動作熟練地拿了錦帕裹著手觸碰翻看著屍體。

葉嫻垂下的眸光不自覺地跟著張青的手走,眉頭卻因為他的問題而擰成了疙瘩。

午時三刻之後也就是之前的半個小時,正是她被人下藥陷害、驚險脫身的那段時間。她要怎麼說?

說她正被人壓在床上差點被奸,然後找那個她根本未看清全貌至今不知道身份高低的男人來替她作證?

那她之前以自殘的方式喚醒自己的舉動又算什麼?她好不容易才避免了被人捉姦在床名聲被毀的悲劇,此時卻又要自己主動告訴世人?或許還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當時的細節講得清清楚楚?

說了,她聲譽被毀;不說,她性命堪憂。一邊是清白,一邊是性命,她該作何選擇?

葉嫻雙手十指交叉而握,緊緊地抿住了嘴唇。

捉姦、推倒、指認,先後發生的三樁事當真是一環扣一環,銜接縝密。如果這些都是她們事先設計好的,那她的對手,著實是不簡單啊。

或許,她們的目的是想讓她名聲盡毀地死去,走在黃泉路上,都要受盡人鬼的指責、嘲笑和謾罵?

「葉嫻,你為什麼不說話?」陳花蘭再次衝上前來,卻在葉嫻一步之外,腳步生生頓住,「你此刻已經再找不到狡辯的話了對不對?因為你當時就在這個小亭中,根本沒有人會幫你證明你在別的地方對不對?」

「莫非左相夫人真是她推下湖的?哎呀,那可真是心腸歹毒啊。」

「她本就是出了名的粗魯跋扈,對家中長輩都敢出言不敬甚至是動手,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足為怪。」

女人的低低議論聲斷斷續續地傳來,葉嫻咬緊的唇瓣一松,抬眼冷冷地掃了一眼遠遠站著的幾位小姐,從來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過的幾人,卻因為她冰冷的眸光而驚得慌忙噤聲。

「我自始至終,不曾踏入過那個亭中。本是從湖邊的竹林小道走來,不料腳下一步踏空,才會滑入湖中。」葉嫻抬起頭來,目光深遠地看著平靜的湖面。

她不能說出屋中發生的一切,又不能隨口掐個地方說自己在那兒休息,只能估摸著說得更貼近事實。

於她來說,性命自是最重要的,但想在這裡生存,沒了清白想必會活得很艱難。她相信以她的能力要在這裡活下去,不是太難。但若能活得更輕鬆一點,誰不樂意?

她想活著,體體面面地活著。所以,她很貪心,清白和性命,兩者她都想試著留下。

張青正翻看左相夫人手指的動作頓了頓,卻並未抬頭,再次問道:「可有人能為你作證?」

「沒有!」葉嫻回答得乾脆自然,沒有絲毫地拖泥帶水。

她找不到人作證,也知道沒有人會替她作證。那些人能不跳出來作反證,她就要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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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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