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金國的陰謀
黑龍江哈爾濱，金國都城皇宮。
完顏吳乞買召集文武大臣商議國家大事。金國派出的大軍在主要戰線上都推進艱難，江南方向被韓世忠、岳飛阻擋在長江一帶，甘肅陝西方向被曲端、吳玠阻擋。
完顏吳乞買說：「我們新開國，制度是新的，將領是年輕的，士兵也是有朝氣的，全軍銳意進取，兵勢強盛，正可一舉而定宇內。現在戰線受阻，拖得越久對我金國越不利。你們作為國家的重臣，可有什麼建議？」
完顏宗翰說：「陛下，我們應該集中兵力在一個方向上攻擊，我建議先把重心放在甘陝。攻破甘陝，可以入蜀，入蜀后率軍沿江而下，江南可以一舉攻破。」
杜充說：「陛下，我們已經打下了這麼多地方，地域廣袤，治理困難。若繼續攻打，哪裡派的出那麼多人把疆土守住呢？
完顏宗翰怒道：「你這個宋國叛徒，有什麼臉面來議論我國大事？」
杜充瑟瑟發抖，不知所措。
完顏吳乞買擺了擺手，阻止完顏宗翰的吆喝，道：「杜愛卿是宋國來的，對宋人比我們都要了解。杜愛卿的建議，我一定認真考慮，杜愛卿還有什麼要教我的嗎？」
杜充接著說：「漢人若被逼急了會聯合起來抵抗，我們很難攻克。若緩圖之，漢人內部就會有爭端。如果再給這些漢人一點利益，讓他們去爭，他們就會自己斗自己。由此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可以事倍功半。」
杜充接著說：「我們打下的地盤，可以交給漢人去治理，由治理者去剿平地盤上的反抗勢力。我們只要控制最主要的軍隊，不讓這些漢人治理者做強做大，讓他們聽命於我們，讓他們的稅收歸於我們。這樣我們可以花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收益。」
完顏宗翰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就是給他們官做，就像給你的一樣，是嗎？杜大人？」
杜充抬不起頭來，道：「我是被太宗皇帝陛下的龍德所感召，被皇帝陛下的智慧所折服，我看好咱們金國的未來，我不想為沒落的趙構陪葬。我只是做出了一個正常宋人的選擇，望請大帥大人不要再提此事。」
完顏吳乞買擺了擺手，示意完顏宗翰不要再講，道：「我金國新立，正式需要人才的時候。我不管人才曾經為誰服務過，只要他以後忠實於我，能夠為我大金國效力，我完顏家都不會虧待他。」
杜充磕頭道：「陛下雄才大略，陛下聖明！」
殿內站著的這幫人不好意思，杜充跪了皇帝，是不是也要跟著跪下去了？
完顏朵沒有跪，拱手拜道：「陛下聖明。杜大人是我引薦來的，他既然甘當我們金國的臣子，背井離鄉與妻兒老小來到我金國，自然是不會再為宋國服務的。」
完顏宗翰道：「你直接說他當漢奸就是了。確實是，他在宋國是最大的漢奸，宋人恨不得食其肉，宋國誰還會要他？」
杜充雖是漢奸，可依然還是一個人，是人都渴望獲得尊嚴。他內心在滴血，卻只當做沒有聽到一樣，道：「陛下，臣剛剛還沒講完。咱們不僅僅是給官給漢人做，我們甚至可以給一個國家給他們，扶持一個傀儡皇帝。」
完顏宗翰道：「這跟把打下的地盤又還給宋國有什麼區別？」
杜充道：「區別很大。如果你把地盤還給趙構，趙構是名正言順的皇帝，百姓確實是會擁戴趙構，這樣的地盤就脫離了我們的控制，送給了宋國。但是如果你把地盤給一個威望很小的人，宋國的百姓不會擁戴他，宋國的皇帝視他為叛徒，宋國的太史們寫史都不會承認他的合法性。他只能是我們的傀儡，為我們的利益賣命。」
完顏吳乞買道：「給哪些地方給傀儡皇帝？」
「黃河以南都可以給。」
完顏吳乞買道：「杜愛卿所議甚大，容我慢慢考慮。眾愛卿，還有其他建議教寡人嗎？」
完顏宗弼站出來道：「陛下，臣也有一策。」
「講！」
「宋國的兩個皇帝在我們手上。浪費我們的糧食，沒有發揮作用。現在趙構在江南已經站穩了腳跟，咱們不如把兩個皇帝都送回給宋國，讓趙構做不成安穩皇帝，讓他們內部起紛爭。我們再逐個擊破，一統天下。」
其他人問道：「萬一他們都回去聽命於趙構怎麼辦？」
「宋徽宗作為父親有可能，但是欽宗作為哥哥，作為嫡長子，絕無可能聽命於趙構。」
完顏朵道：「這個建議太好了，我同意叔叔的建議。我們可以派出一些兵馬護送宋欽宗回甘陝，讓他在甘陝做皇帝。這樣，宋國在兩個地方有兩個皇帝，一定會起紛爭。」
完顏宗翰臉色越來越難看，徽欽二帝就是被他給俘來的，聽到這個建議怒道：「你們都講完了嗎？我們是不是還要陪他們一點禮物讓他帶回去呢？是不是還要我向他們賠禮道歉？」
完顏朵道：「大伯息怒。現在形勢與以前不同。趙構作為一個新的皇帝在江南站穩了腳跟，我們送兩個皇帝過去只會給他添亂。」
完顏宗翰道：「你們打不下江南來，讓我去，行不？」
完顏宗弼道：「誰打不下江南來？江南不是任由我來去自如嗎？」
完顏吳乞買道：「各位不要再爭吵，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我得仔細思考一下。眾愛卿怎麼看待送舊皇帝歸宋國？」
完顏朵道：「陛下，這沒有什麼好思考的。宋國兩個皇帝已經沒有任何價值，還不如宋國的公主、宮女們可以享用。留著他們除了浪費糧食，激起宋國民憤，還有什麼用呢？」
完顏吳乞買道：「放肆！不許再提宋國宮女。」
完顏朵道：「陛下，可這都是實際情況啊。」
完顏吳乞買道：「你該責問你爹去，你爹沒有享受宮女嗎？宗干，你就是這樣教女兒的嗎？氣死我了。」
完顏宗干拜道：「陛下息怒！回去我一定嚴加責罰。」
完顏宗翰道：「陛下，他們的建議純粹是胡說八道，毫無道理。我們把兩個宋國皇帝放在我們這，那是一種威懾。如果他趙構敢怎麼樣，我們就先殺他一個。」
完顏宗弼道：「大哥可曾想過徽宗欽宗之前的故事？宋徽宗想當個太上皇，宋欽宗都容不下，只想讓他做個無屁用的老頭。宋人薄情，宋國趙家人更是薄情。把兩個沒用的舊皇帝殺了，趙構一點都不會心疼，而且內心還要感謝我們。」
完顏吳乞買道：「宗弼，依你之見，兩個舊皇帝都放回去？」
「先放一個宋欽宗，把他老爹留在這。」
「為何？」
「趙家人兄弟之間更容易相殘，且無父從中調和，只要給他們差不多的實力，必內鬥。」
「實力怎麼講？」
「把欽宗送往甘陝，由其統治甘陝的兵馬，將與趙構兵馬相當，那麼宋國內亂將開始了。」
「其他愛卿覺得如何？」
杜充道：「大帥高見！臣想乾脆就將計就計，把欽宗送回去，能騙開宋國城門，我們就打。騙不開，我們就白送。」
有大臣道：「若欽宗在戰場上被誤傷了，或者死了怎麼辦？」
有大臣道：「徽宗還剩三十個皇子在，欽宗死了我們就再派一個去，一個個送，可以送好幾年，哪怕最後把宋徽宗也送回宋國。」
「臣還是覺得不妥，送這麼多宋皇子回去，萬一他們團結起來，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望陛下明察。」
「如果要送，我們就送一個最聽我們話的皇子回去，這樣哪怕他在宋國，也不敢違抗我們。」
「咱們怎麼知道哪個聽話，說不定都是裝出來的呢？」
「我們可以培養出聽話的人來，對他們恩威並施，威如嚴冬的霜雪，讓他害怕並感到刺骨的寒冷，恩如盛夏的雨露，讓他感恩戴德。」
「眾愛卿所議甚大，容寡人再細細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