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秦檜死了

岳飛在南京聽到消息，欽宗從金國回來了，由吳玠迎著，現在去成都的路上。直搗金都，迎取徽欽二帝，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現在欽宗回來，岳飛十分高興，夢想實現了一大半。

我們正兒八經的皇帝回來了，岳飛想立刻就帶兵去成都，去迎接宋欽宗。聽從他的號令，打到北邊去，收復失地。

岳飛部將張憲，問岳飛道：「將軍，現在有兩個皇帝。咱們何去何從啊？」

岳飛道：「這還用想嗎？」

張憲道：「將軍為何不權衡一下，選一個對我們最有利的皇帝，跟著他。」

「我們不應從自己有利的角度去選皇帝。欽宗是正式的皇帝，高宗是臨時救急的，正統性高宗不如欽宗。」

「將軍，我說句話您別生氣。我們都是高宗提拔起來的，是否要考慮一下？」

「我們大宋男兒，為國效力。朝廷用我就用，不用我，我就回家。不管誰提拔我的，我只為國家效力。我不是趙構一人的家奴。」

「將軍，我最欽佩的就是你這點，沒有一點私心。你說話輕些，小心隔牆有耳，我們現在還在高宗的勢力範圍。」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只不過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讓私心影響自己的行為。我們時機成熟時，就去蜀地吧。」

「如果蜀地吳玠擔心你，排擠你呢？你願意屈居他之下嗎？。」

「我岳飛從來沒有在乎過誰高誰低。只要能為國家效力，我做什麼職位又有什麼關係。」

「岳將軍，您也不必著急。現在局勢還沒有明朗，您還新婚不久，就留在南京多待一陣吧。我們等等，看看情況。」

「是的。有件事要辛苦你一趟，你去南京城裡，裝扮成一個外地普通百姓的樣子。打探一下老百姓的民心所向。」

張憲裝成一個外地剛來的人，到了南京城裡。

在一個茶樓坐下聽人們談話，大家聊的都是宋欽宗的話題。

「我們欽宗回來，國家才是完整的。你看我們高宗為我們做過什麼？金兵來了，他只會逃。而靖康之變時，欽宗當時可是勇敢的去金軍兵營。」

「但是欽宗不是被俘獲了嗎？」

「高宗不也是逃到海上去了嗎？不以成敗論英雄。在我看來，欽宗是勇敢，有擔當的。」

「我也不滿意高宗，南京城飽受戰苦，他沒有抵抗，而是跑到海上去了。」

「你們覺得兩人會爭起來嗎？」

「爭起來就屬下策了，金國人巴不得兩個皇帝打起來呢。」

「不爭，哪個願意又服軟做臣子呢？」

「依我看，兩人應該公平競爭，誰打下了開封，誰就是皇帝。」

「你這個主意好，不過你又不是他們的裁判，他們怎麼辦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你們喜歡欽宗，你們會去蜀地嗎？」

「蜀地太遠，寧願在家。也許欽宗不久就過來了。」

「我只期望有個好皇帝，讓我們過太平日子。」

「有岳飛在，太平日子已經有保障了。」

「還好，金國把我們一個皇帝還回來了。不知道徽宗他們何時回來，他們在金國肯定受了不少苦。」

又去菜市場跟大家聊天，菜市場很小，只有零星的菜攤。

張憲買了幾把菜，問菜販道：「欽宗回來日子太平了，菜會更便宜些吧？你說是不是以後日子會更好？」

「我不知道這些。不管誰當皇帝，只要能太平，別讓我再漂泊在外就行了。在南京賣個菜，養活自己一家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隔壁的菜販介面道：「沒有好皇帝，哪有太平日子呢？按理說，都是徽宗的錯，留下爛攤子給兒子。」

另一個道：「欽宗在外吃過苦，應該會更理解我們小百姓的苦。」

張憲轉了好多地方，大家聊的都是欽宗回國的話題，彷彿不聊這個，就不是當時的人似的。總體來說，講欽宗好的人更多，講高宗好的人更少。

張憲回來把情況跟岳飛彙報了。

「我心意早已經決定，讓你去打探消息，只是了解一下民情，你帶來的消息只是給我做個參考，果然老百姓與我想的差不多。沒有接到任何皇帝的通知前，我們繼續待在南京。」

一天，軍營中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是朝廷命官秦檜。

岳飛第一次看到秦檜。見秦檜生的高大，皮膚白凈，給人第一感覺非常忠實可靠。

秦檜道：「岳將軍，我是秦檜，高宗新冊封的參知政事。第一次見岳將軍，是為了恭喜岳將軍，我帶來了高宗陛下的聖旨。」

岳飛道：「秦大人，我何喜之有啊？倒是您辛苦啦！您宣旨為何帶這麼多兵馬？」

「不瞞岳將軍，我還要去蜀地，路途遙遠不安全，所以陛下讓我帶著這麼多士兵。岳飛接旨！」

岳飛跪下，疑惑會是什麼內容。

「封岳飛為樞密副使。」

岳飛心裡沒有波瀾，他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樞密使樞密副使對他來說都是虛名。岳飛面上謝道：「謝主隆恩！」

秦檜注意到岳飛房內的全部人都跪下了，只有邊上兩個女子沒有下跪，兩個女子非常年輕貌美。秦檜已經是副宰相了，在宋朝是個別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他內心對兩個女子很不滿，草民真是目無王法，但又嫉妒岳飛有此艷福。

秦檜笑著說道：「岳將軍，看來我還得恭喜你金屋藏嬌啊，岳將軍真是艷福不淺。兩個女人如此美貌，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好看是好看，不過好像缺點什麼？」

又自顧自道：「我想起來了，缺少些教養，不過沒事，沒事。岳將軍，你知道高宗是最開明的，將軍只管打戰，只要戰打得好，其他的都是小細節，沒有關係。岳將軍娶幾個都由將軍隨意，把女人全都帶到軍營也無妨，哈哈哈。」

李淡炎和李沐木被氣得牙根癢。

岳飛道：「秦大人宣讀完聖旨了嗎？」

「完了，早就完了。不好意思，岳將軍趕緊起來吧。」

岳飛接過聖旨。邀請秦檜去軍營轉轉，秦檜拒絕了，「沒什麼可看的，我看的多了。岳將軍，我們也不叨擾你們太多，安排些飯菜，我們吃完就得上路了。高宗陛下安排我去蜀地一趟，去接見欽宗和皇子們，哎，旅途遙遠得早些上路啊。」秦檜覺為自己能冊封皇子們而驕傲。

秦檜沒有做多停留，吃完飯就要離開，蜀地才是最重要的。

李沐木被秦檜氣得難受，從來沒有人說她沒教養。她要讓秦檜受個教訓。

秦檜騎馬出營門時，為了顯得英勇，與士兵們都騎得很快。這時，一聲哨音響起。馬匹都急剎住，很多人掉落下馬。

秦檜往前摔去，又被後面的馬和人衝撞，跌落在前方地上，沒想到地上有個尖尖的石頭，秦檜腦袋正好撞到了石頭上，血流如注，當場一命嗚呼了。

唐朝白居易寫過一首詩，「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復誰知?」，秦檜死了，他尚未暴露出自己的秉性，死時仍被評價為一個好人。王莽謙恭未篡時如果死了，王莽也會是個大好人。

岳飛趕緊過去搶救，已經沒有用了。

岳飛向秦檜帶來的人道：「秦大人死了。沒想到你們騎的這些馬會認生，受到了驚嚇，更沒有想到這石頭能要了秦大人的命，秦大人命薄啊。」

岳飛接著道：「眾人可以作證，秦大人死亡純屬意外。如果有人要調查死因，我相信你們都可以作證，秦大人被你們後面的人拱了一下，才摔的那麼前，正好碰到了石頭。但是我知道，這都是意外，你們也是不受控制的往前，哪裡想到會把秦大人往前撞呢。你們和秦大人一樣都從馬上摔下來，你們都沒事，只有秦大人發生了意外，秦大人的死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多謝岳將軍明察，我們都是受害者，秦大人的死純屬意外。」

岳飛把幾個秦檜軍隊的頭領叫到一邊，給了他們些銀子。

「出門見血不太吉利，這點小意思你們收下，給你們壓壓驚。」

「多謝岳將軍！」

「多謝岳將軍。岳將軍，你覺得我們還要去蜀地嗎？」

岳飛道：「當然要去，高宗陛下交代的任務，不完成哪能就回朝呢，不能因某個人而廢事。去吧，不然高宗會責怪的。」

「岳將軍說的有理，謝謝將軍指點。」

岳飛道：「眾位兄弟，我就不多送了。諸位一路順風！」

岳飛回到營房，李沐木表情緊張，淚水在眼窩裡，看到岳飛哇一聲哭了出來。

李沐木哭道：「姐夫，我只是想開一個小玩笑，沒想傷人。他說我沒有教養，我氣不過才捉弄他們的。」

岳飛拍著她肩膀，道：「沐木，沒事，別哭，別往心裡去。我都說了，這是意外。」

岳飛令人把秦檜遺體裝運回朝廷。寫了個奏章，把秦檜死的詳細情況報告給了高宗。

事後，張憲道：「將軍何不扣留這些士兵呢？」

「我想看看欽宗怎麼對付這些人，看欽宗會不會接受高宗的冊封。雖然欽宗是正統，我應該追隨他，但是良禽折木而棲啊，我也要看看欽宗的表現。如果是個暴君昏君，我不如繼續當老百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