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歡迎回來
這不是科學，」系統道，「這是事實，主人。」
東方朔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他沉默了許久，也思考了許久。
「啊，不管這些，總而言之，」東方朔道，「其實我從一開始被選召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這個小世界製造混亂？」
「是的，主人。」
「那麼……大世界是什麼地方？是……地球嗎？」
「對不起，主人，你三個問題的許可權已經全部用完，接下來我將帶你返回九州大地。」
「不，不是，現在還在界外，你還應該回答我的問題才對，不能……」
可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卻只覺大腦發暈，整個人也逐漸感到天旋地轉。
眼前的一切，也逐漸變得朦朧而模糊。
最終，一切重新被黑暗所吞沒。
當他的感知再次回歸時，他感覺到了一陣清風拂面。
耳朵邊上是風吹過草地的聲音。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一望無際的原野上。
「回……來了嗎？」
東方朔站起身來，環顧四周。
腦海中，他回想起了『界外』的一幕幕。
什麼熵增，什麼大世界，小世界。
不過萬千思緒，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微風。
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活下來，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一刻，天地都顯得那麼安靜。
整一片草原，每一絲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生命的聲音，這都是生命的律動。
東方朔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能夠深切地感覺到生命的美好與祥和。
而這份祥和，讓他漸漸回味起了那一粒虛空中漂浮的塵埃。
黑暗被白光撕裂之前，他漂浮在無窮無盡的虛空之中，好像是那個世界的一粒塵埃。
無拘無束，沒有追求，也不需要煩惱。
然後他又感受著此刻真實存在的一切，每一縷微風，每一株小草，每一片白雲以及每一絲陽光。
就在這時，遠處蒼鷹劃過天穹，發出一聲雄壯的唳鳴。
東方朔睜開眼睛，望向了天空上的蒼鷹。
這一刻，他只感覺自己活得無比真實。
自己站在天地間，就好像滄海之於一粟，那麼渺小，卻又與天地渾然一體。
他在天地之間，他是天地之內。
或許那一粒虛空中的塵埃才是真正的他，也或許站在天地間的才是真正的他。
那麼到底是一個天地間的人夢到了自己化作塵埃浮於虛空中，還是虛空中的塵埃夢到了自己化作了天地間的人？
這一刻，天地相合，耳畔無風。
寂。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
一個聲音自然而然地從東方朔的口中緩慢吐出，「道法自然。」
嗡！
嗡！
焚音四起。
蒼穹之上，原本悠悠的白雲瞬間聚合，隨後又猛地向外擴張，竟是有規則地形成了一道如龍捲一般的形態。
而龍捲的正下方，東方朔雙腳浮空，身周清風拂過，這一刻百里之內的每一縷天地靈氣，彷彿都在隨著他的氣息律動，又似乎是他的氣息更隨著天地靈氣起伏。
嗡！
音寂，天地無聲。
蒼穹之上那隻老鷹穿行過雲，直至向天際掠去……
……
這一刻，遠方，道宗。
某峰之巔，石台之上，玄中屈膝跪坐，手中捏訣，似是在算著什麼。
自那一戰後，已經過了五年。
三江龍王的死，意外讓玄中領悟到了天象的奧妙，自那以後，他在觀星術之上的造詣便是突飛猛進般，短短五年便已超越了門內宗師，成為了南徐州觀星第一人。
只不過哪怕如此，機緣這東西，玄中也根本算不清楚。
忽然，石台上的玄中渾身一顫。
隨機，手中捏訣鬆動，他猛地睜開了眼睛，眼中瞬間布滿血絲。
而後莫約頓了一瞬，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澎涌而出。
他雙眼一晃，便朝著左側倒了下去。
「師兄！」
包括他的小師弟玄雲在內，一干替他護法的師弟們紛紛起身，跑上前去。
當玄雲托起玄中之時，玄中雙眼望著天空，右手顫顫巍巍地抬起來指向了天空的某處。
「風捲殘雲，風捲殘雲……」玄中聲音沙啞，「他回來了……」
話剛說完，他的手便垂落下來，昏了過去。
睡夢中，他夢見了許多。
而在睡了一天一夜之後，他頭髮便全白了。
也正是醒來之後，他說出了那一句，在兩百年後差點置東方朔於死地的話。
「天生龍捲，蒼穹撕裂，霞光普照，乃一人現世之兆……不留……」
他所說的，是一人。
而不是後世口傳的『異人』。
而他所說的一人，指的正是東方朔。
可他最終沒能說出那人是東方朔，便已經無力再說半個字，最終是在認命的一笑中咽了氣。
在玄中落命的兩年後，道宗宗主渡劫失敗，死了。
不過道宗很快又出現了一位混元期巨擘，三大勢力的穩定依舊持續，並將持續兩百年甚至更久。
至於東方朔的故事，還是要繼續從道宗宗主隕落的兩年前開始說。
那一日的異象，是東方朔悟道引起的。
自那時起，他一舉破入了煉真期。
於是，他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龍林帝國皇城。
一路上，他經過了三宗斬殺妖龍的地方，那裡已經重新被綠植覆蓋，而東方朔也得知了自那以後已經過去了五年。
當他來到龍林皇城時，皇城南方的官道兩旁，原本一望無際的平原，開始有了些零散的小鎮子。
龍林帝國的繁榮，似乎逐漸步入正軌了。
而東方朔，也順利地從南城門入了龍林皇城。
皇城之內，車水馬龍，繁花似錦。
本想要先找一處客棧落腳，然後在慢慢詢問近況的東方朔，卻在不知覺中習慣性地走到了城東的某條街上。
忽然，他回過神來。
「糊塗了，糊塗了。」
東方朔笑了笑。
這裡還是兩百年前啊，這條街上，又怎麼可能找得到他想要找到的東西呢。
於是，他停住腳步，轉身回頭。
「你回來了？」忽然，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歡迎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