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傷痕
笑竹則不知道什麼時候,路過我旁邊,在我耳邊低語:「幫我謝謝大鮮肉,一會嚴棟來找我,不用擔心,你先帶他處理一下傷口,拜託了我的小院子,要是被嚴棟知道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傷口?
曲錚來到我跟前,我才看見他胳膊鮮血淋漓,他眉頭緊蹙,右手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把我連拉帶扯的帶下樓梯。
煙就那麼叼在他的唇上,認識有幾天第一次看他抽煙的樣子。
出了巷子口,此時夜深,小城的小路上了無人煙,他把煙吐到一邊,拔開另一隻手拎著的白酒瓶蓋,直接澆到了傷口上,我聽見他倒口氣嘶了一聲,倒完酒瓶被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酒順著胳膊衝掉了血,淡粉液體的顏色滴滴答答落在黃土的小道上,他眯著眼抬起胳膊借著昏黃的路燈看了片刻,吐出一串字:「草,沒進玻璃渣子,沒事。」
我不禁蹙著眉頭白了他一眼,自從認識他以來,從沒見過他這麼痞氣的樣子,真像個古惑仔附身。
我一手扯下他肩頭的外套搭在自己胳膊上,一隻手直接伸手從他褲兜里摸車控鎖。
摸出來的手腕,卻被他箍住了手腕,他怨氣十足說:「你這女人,都不知道問問我疼不疼,」口氣十足的討糖吃的小屁孩。
「自己作的唄,多管閑事,」我沒好氣的向前走,他放開了我的手。當我走到路邊打開車門時,他卻把腦袋搭在我的肩頭,用額角蹭我的耳邊發,將我困在車門和他的臂彎之間。
「會開車,也不早說,」他聲音有絲愉悅,吹進我耳蝸一股子熱氣。我用手推了他一下,應該是碰到了他的傷口,他嘶了一聲,又討好的問我:「你的腳當時不疼嗎?」
從沙地走回去開車穿鞋的時候,他看見我沒被砸傷的左腳踝下有個猙獰凸起的疤痕,當時他非要幫我穿鞋,就是用手摩挲了幾下,他抬眼時覺得他眼睛里有種說不出的情緒,他沒問我什麼。
「好多年前的事情,誰記得清楚,」我掏出背包里乾淨的大手帕,給他胳膊包了一下,把他推到副駕駛那邊。
那個疤痕,是因為顧寅,為此年少的我差點成了瘸子.....
絕對不是報復,大半夜能開著的診所,只有上次給我看腳的真蒙古大夫大叔。
大叔看見我和曲錚直嘆氣,拿一種據說是他祖傳的秘製藥酒給曲錚搞了傷口,然後扔給我一卷子紗布,讓我給包紮,他說自己要去看球賽,扔下一句走的時候給他把大門關上,頭也不回的就去診所裡屋看電視去了。
酒店附近是小城的中心,到是還有麻辣燙等國民小吃鋪子開著,有些遊人在吃夜宵,我跟曲錚靠著馬路邊走著回去。
明明已是初秋,今夜卻有些燥熱,我把曲錚按到路邊的小超市門口的小椅子上,進去買了兩隻雪糕出來。剝掉紙,也不管曲錚樂意嗎,就塞進他嘴裡。
坐在他旁邊的小凳子上,我嘴裡叼著雪糕,順手把他的外套給他栓在脖子上,他嘿嘿的沖我傻笑,餘光里我竟然看見路對面有梅梅的影子,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悄聲對他說:「你看,居然是梅梅和舞美那個老男人,不會吧....」
「沒想到你也這麼八卦,」他故意拔高了聲音,我瞪他一眼,他卻沖我擠眼,我回頭看,只見,梅梅和舞美老男人躲進了路旁的一片樹叢里,乾柴烈火上演。
***
笑竹跟嚴棟去軍蜀了,到賓館房間門口的時候,她正好打來電話跟我說。
半中間,嚴木頭竟然搶過她的電話跟我嘮叨起來,什麼曲錚怎麼樣了,居然胳膊被划傷,嘚嘚嘚,我說了一句沒事,就切斷了電話。
我看了一眼,旁邊沒事人的曲錚問:「怎麼不給你打電話說,偏要跟我嘮叨!」他壞笑道:「手機沒電了」,然後攤攤手刷門卡還不忘提醒我:「小許同志,明天記得給曲錚買早飯啊,」說畢,趕緊把門關上,那語氣跟嚴木頭的一模一樣。
我憤憤的踹了一腳他的房門后,回去睡大覺。
夜裡睡得很沉,卻做了一個夢,我穿著跑鞋用力衝刺,當整個腳踏上了終點線剎那,四周傳來歡呼,許苑又是第一。
我的腳踝卻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摔倒,染紅的跑鞋和襪子,救護車的聲響....模糊了視線,那些過往離我好遠。
顧寅呢?
是他給我送的跑鞋,我直接穿上的。
他們說他跟教務主任的女兒一起去填保送志願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