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子過得很平淡，白意昭熬夜折了九十九個紙鶴。第二天白意昭得意洋洋的把紙鶴給白意萱看，白意萱從白母的屋子裡找出了針線把紙鶴串成了九條線。

紙鶴被串起來顯得更好看，白意昭看的眼睛發亮，兩個人這才躡手躡腳的跑到白意曉的屋子裡。

白意曉還沒醒，兩個人的動作很輕，那紙鶴仿若帘子一樣圍著床的一面，白意昭開心的很，動作一大碰掉了身邊的水盆。

白意曉被聲音驚醒了，盯著自家妹妹和弟弟一臉莫名其妙。她很快就看到了床邊的紙鶴，顯然這個時代的人都沒有見過這個東西，白意曉的眼中也是歡喜的神色。

「這是什麼？」白意曉問。

「阿姐，這是我折的紙鶴，二姐說這個可以保佑病人身體好轉，有了這個姐姐的腿一定可以好的！」白意昭說的認真，眼中已經不是欣喜的樣子，反倒有些怕刺激到白意曉一樣。

白意曉倒是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她沖著白意昭招了招手在他軟軟的頭髮上用力揉了幾下，「謝謝昭兒！」

「阿姐你喜歡嗎？」

「我喜歡，這些紙鶴真的很漂亮，阿姐非常喜歡，昭兒要好好讀書，姐姐會更開心的！」

「嗯嗯，那昭兒這就回去讀書了！」

看著小孩跑遠，白意萱卻覺得眼中有了些許濕潤，白意曉笑笑，「這紙鶴你是如何學會的，倒是怪好看的！」

「姐姐想學怎麼折么，我可以教姐姐呢！」

「好啊！」姐妹兩個人玩了一早上摺紙，白意萱覺得她和這具身體的姐姐的感情更加深刻了些。

下午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官差登門態度十分惡劣，白意萱躲在屋子裡聽明白了，白家大哥得罪了縣太爺的侄子，縣太爺令他們拿錢去贖人，否則就要挨板子。

白父出門幹活去了，家裡除了還未及冠的弟弟就沒有男人了，白母的態度雖然強硬，但顯然那官差很不耐煩，只說就是來帶個話，言語間還對白母推推搡搡的。

白意萱看不下去，利落的一腳把那官差踹出去了，「狗仗人勢的東西！」

「萱兒！」白母本來在跟那官差說著一些通融的話，但顯然被白意萱破壞了。

白母搖頭，看著那個官差罵罵咧咧的走了，也不再追，只是嗔怪的看了一眼白意萱「這下暉兒怕是要受苦了！」

「對不起啊娘，我只是看那個人他欺負您，我沒忍住...」白意萱踹完之後也很後悔，雖然這具身體乾瘦乾瘦的，但她前世的格鬥技巧可是十分厲害，就算是使用巧勁她也能把那個男人踹翻。

「你以前也是個文靜的孩子，怎麼醒來后就性情大變呢？」白母無奈，「我要去城中看看，你便留在家裡照顧你姐姐和弟弟吧。」

「娘！」

大概白母真的動怒了吧，白意萱訕訕，覺得自己真的是太過衝動了。

不過也不知道白家大哥怎麼得罪了官府的人，白家家徒四壁肯定沒有錢給那縣太爺，看來應該想些辦法在這個時代賺些錢才是。

白意曉早就聽到聲音待到白意萱進去連忙詢問。

白意萱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她一直低著頭，等著白意曉說她衝動。但是白意曉也只是輕聲嘆了口氣摸了摸白意萱的長發。

「萱兒知道心疼母親，母親不會真的生你的氣了，只不過大哥得罪縣太爺侄子這件事還是和你有關的！」

「啊？」白意萱有些驚訝，難不成真的白意萱認識那個什麼縣太爺的兒子不成么？

「日前調戲你的那個小流氓就是縣太爺的侄子肖遠程，大哥知道這件事之後就去府衙告狀，這才得知肖遠程是縣太爺的侄子，那縣太爺向著肖遠程自然是不會聽大哥說的話，大哥被趕出來之後再去告狀也沒有人理他了。」白意曉嘆息，「那夜大哥回來之後在你的床前坐了一夜，大哥是真的心疼你，怕是之後就去找了縣太爺。」

白意萱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她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大哥倒是很有親近感，想必真的白意萱同他大哥的關係也很好。

到了傍晚時分，白母和白父都回來了，白父拉著一輛板車，那板車上躺著一個人，顯然已經昏睡過去。

白意萱和白意昭都跑了出去，白雪吟一臉嚴肅，神色看不出什麼別的情緒，但是白意萱還是看到了他顫抖的手。

「大哥！」白意昭已經撲了過去，板車上躺著的正是白家的大哥白意暉，他俯卧在板車上，依稀可以看見他慘白的面容和身後的一片血污。

白意昭的聲音已經有了哭腔，他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白意暉再次喊道，「大哥，你不要嚇昭兒！」

「昭兒。」白意萱把白意昭拉到懷裡，她眼中全是愧疚，此刻她的內心已經完全代入了真正白意萱的心境，是自己害的大哥變成這個樣子，又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害的這件事沒有轉圜的機會。

「雪吟，家裡已經沒有錢給暉兒看病了！」白母臉色凄然，幾人合力把白意暉放到了裡屋的床上，生怕害的他傷口嚴重。

白意萱看到了自家大哥的面容，長相俊朗，即便是粗衣爛衫看起來也是很清雋的模樣，他緊緊抿著唇角，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

白意萱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娘，我來給大哥看看吧。」

白雪吟有些疑惑的盯著白意萱，半晌還是點點頭，「先讓萱兒看看，我去求求孟郎中。」

白母已經去房間里準備看看屋子裡還有什麼可以給孟郎中送禮，幾人忙活好久便一起出門了。

白意萱握著白意暉的脈，眼中浮現擔憂，她看著身邊的白意昭開口，「昭兒，你去給二姐拿一下紙筆吧！」

白意昭抹著眼淚跑向了自己屋子拿了紙筆遞給白意萱，白意萱在紙上寫了幾個中藥名字，這才遞給白意昭。

「一會要是爹娘沒有請來郎中就去藥鋪抓這幾味葯...」白意萱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擔憂，臉色也十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