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婚約
西城老城區的某巷子里,李秋風塵僕僕,一身粗布麻衣,左手拿著一張發黃的羊皮紙,隱約可見上面寫著婚約二字,右手一邊擦拭著額角的汗水。
前日,師父說當年下山遊歷之際把他許了孫家做上門女婿,然後丟給李秋這麼一張破婚約,就把他給掃地出門了。
抬頭看看,老舊的牌匾上的幾個大字,「孫家醫館」,應該就是這裡了。
眼看著,這太陽都快當空了,孫家醫館的門還沒開。
「也不知道這新媳婦兒長啥樣?」李秋皺著眉頭嘀咕了一句,便抬手敲門:「請問……」
話音沒落,卻不想這門並沒關緊,門應聲而開,抬頭間,站在面前的美女,秀雅絕俗,肌膚如玉含辭未吐,氣若幽蘭,雙眸猶如一泓清水,只是裡面染滿了寒意。
李秋都忘了要說話,看的一愣一愣的,這……就是師父所說的那位跟自己有婚約,孫傳山孫老爺子的孫女,孫雅嗎?
賺大了,賺大了,這個上門女婿無論如何是做得的,李秋一陣摩拳擦掌,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
「你找誰?」看著李秋這樣,孫雅甚是厭惡,不耐煩的問道。
「老婆,我來找你的呀,你看,這是我們的婚約。」李秋並不在意,笑嘻嘻的說道,左手拿著的羊皮紙在孫雅面前晃了晃。
「婚約?」孫雅錯愕不已,從李秋手裡面奪過那張羊皮紙,掃了一眼,又冷眼瞪了瞪李秋。
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一年前,爺爺病危,去世前,死死抓著孫雅的手,說當年給她找了個如意郎君,很快就會來找她的,如今孫家醫館沒落,只有此人才能救孫家醫館於水火之中,好一頓語重心長后,爺爺才咽氣兒。
孫家醫館是爺爺的命根子,孫雅自知不能任由沒落,可眼前這位衣裳破亂,渾身塵土,猥瑣至極的男人……真的就是爺爺口中能救孫家醫館的那位「如意郎君?」
不要!
雖然說,孫家醫館現在迫在眉睫,一日不如一日,但讓她承認眼前的這個,這簡直是比殺了她還難受,而且,李秋怎麼看著都不像是個懸壺濟世的醫者。
「你就是李秋?」
「叫老公!」
「……這都什麼時代了,婚姻自由,這婚約哪裡算的數。」孫雅說著,就把羊皮紙丟給了李秋,然後轉身,對著裡面喊了一聲:「小唐,櫃檯裡面拿兩百塊給他。」
看李秋這餓得兩眼發昏的樣子,孫雅覺得,自己能拿兩百塊給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好呢。」小唐是醫館裡面的夥計,爺爺在的那會,就在這干著,聽見孫雅喊,急忙跑出來,從櫃檯裡面拿了兩百遞給李秋,然後說道:「拿了錢就走吧,就你這樣,配孫大夫,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孫雅在西城,可是一朵金花,多少名門公子排著隊在追,而眼前這個李秋,一看就是個窮屌絲,小唐倒是沒覺得孫雅的決定有什麼不對。
「你這……士可殺不可辱。」李秋一臉的義正言辭,倒是讓孫雅另看了幾分,但同時又覺得李秋似乎沒那麼好打發,還真是頭疼。
卻不想,下一秒李秋竟然接過了小唐手裡面的錢,並一轉笑臉說道:「不過呢,老婆給老公錢,那意義就不一樣了,我先收著了,還是我老婆心疼我,這一來,就給我零花錢。」
李秋一副高興壞了的樣子,扒拉著就把錢揣口袋了。
「你……」孫雅氣的夠嗆,邊上小唐也鄙視的不得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嘖嘖。
「你到底走不走?」孫雅氣急,直接問道。
「你可是我老婆,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我走哪去啊?」說著,李秋上來就要往孫雅身上膩。
孫雅驚的連連後退,這……是死活賴上了?
「老婆,這一路為了找你,我可是歷經了千辛萬苦,九九八十一難,這會餓的我前胸貼後背的,要不,咱先吃了飯,在詳聊?」不等孫雅在說什麼,李秋眨巴著眼,又黏上來了,膩膩的說道。
雖然孫雅冷冰冰的,但師父既然說了,孫雅以後就是他老婆,那肯定就是,做男人,怎麼能始亂終棄呢?
「不許叫我老婆!」孫雅遇上李秋這樣的賴皮,簡直是要瘋了。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小唐趕緊跑出去看,再進來的時候喊道:「孫醫生,不好了!」
孫雅一陣頭疼,見出了事,也懶理李秋,直接對小唐問道:「怎麼了?」
不等小唐回話,外面就闖進來一群人。
說來也巧,孫雅的話音剛落,外面突然闖進來一群人,沖在最前面的一個氣勢洶洶的吼道:「誰是孫大夫!」
「我就是,請問您……」孫雅看著面前這位穿著講究,卻氣勢洶洶的男人,也是有些許驚慌。
「好,你就是孫大夫是吧,今天你要不給我一個說法,勞資就拆了你這破醫館,什麼懸壺濟世,什麼狗屁中醫,我看你丫就是個江湖騙子。」
被對方好一頓羞辱,而且還涉及到了醫館名聲上面,這可是爺爺的心血,孫雅面色難堪的很:「江淮先生,您有事說事,如果是來看病的,那請那邊坐下,何必出言傷人?」
「好,我這就跟你有事說事!」江淮冷哼一聲,一揮手,「進來。」
緊接著又從外面進來幾個人,他們手裡抬著擔架,擔架上面躺著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另外還有一個著裝鮮亮的貴婦人,淚眼婆娑,一臉的憔悴,一邊走一邊說:「前幾日明兒高燒不退,我聽聞孫大夫醫術高明,便帶明兒來看病,她當時只說明兒是熱傷風,吃了葯就好,沒有什麼大礙,可現在……明兒都成什麼樣了?我看這孫家醫館就是徒有虛名,孫大夫更是坑人害人,老公,你一定要給我們明兒做主啊。」
「怎麼會這樣!」當看見婦人和擔架上的男孩時,孫雅當場愣在原地,這才想起事情的始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