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敗塗地
一路上開往雅典娜主城的商隊不再停歇,開車的速度也變為了平時的倆倍,煙塵滾滾並駕齊驅向著最近的威廉古堡駛去。行駛了四天三夜,眼看還有一日的路程就可抵達,但是梁伯的車輛前輪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前輪爆胎車輛歪向路邊草叢。幸好梁伯也是個幾十年的老司機,雙手緊握方向盤,輕踩剎車,利用車的慣性,把車停向了路邊,這才躲過一劫。後車也緊隨其後停在路邊,車上的人此刻全都緊張了起來,小心關注四周狀況,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可是過了一會,並沒有什麼風吹草動,眼看著四下無人,這才按下心來,下車查看。原來梁伯的車胎被路上豎起的鐵釘扎爆。趙佳也下車查看,確認沒有人為的痕迹,純屬是個意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一起幫忙更換備胎。
鐵鏟子卻有點坐立不安,來回張望著四周情況,背上的鐵鏟已經緊握手中,想來是已經做好挖洞逃跑的準備。一軒看老頭大驚小怪的樣子,嘲諷的說道:「您老也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了,爆個胎至於這麼緊張?四下望去一馬平川,哪裡有人的蹤影,您老還是放寬了心,收了逃命的神通吧。就算真的遇到危險,咱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驚天地泣鬼神。」鐵鏟子莫搓著手裡的鐵鏟,緊張的說道:「你別咒我昂,我這一大把年紀能活到現在,全靠著對危險的直覺,和不管三七二十一跑了再說的精神。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而你們年輕人就是年少輕狂從不敬畏生死。初生牛犢不怕虎,殊不知在老虎面前撒野,一口下去,送的是命。不知生,焉知死。活都沒活明白呢,整天把死掛在嘴邊上。有志氣是好事,但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只有活著你才能實現自己未了的心愿,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如果死了還談什麼志氣,還談什麼變強,還談什麼復仇,屁都沒有了。」一軒剛想還嘴,突然感覺一陣內急,跟何二打了聲招呼,便想下車解手。鐵鏟老頭抓住機會大聲嘲諷道:「剛說到屁,你屎就來了,懶驢上磨屎尿多,你才是關鍵時刻掉鏈子的那個!」一軒頭也不回的朝著草地深處跑去,邊跑邊向鐵鏟子豎起了一根中指。
一番逍遙快活之後,一軒提起褲子,哼著小曲向著貨車的方向走去,可當他定睛一看,車輛方向的天空冒起滾滾濃煙,竟然已經燃燒了起來。他大吃一驚,心想鐵鏟子真是一個烏鴉嘴,腳下生風,發動瞬閃,朝著車隊的方向快速移動。
倆次瞬閃發動,一軒已經來到車輛跟前,可是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不已。趙佳已經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何二隻剩下半個身體腰間焦黑一片沒有了生命的氣息,馬克頭顱滾落在路邊,早已身首異處。一個青年男子年齡與他相仿,身高比他略遜一籌,頭戴黑色禮帽身穿黑色雙排扣風衣,黑色流海滑落額前,遮住了他半邊眼睛。他左手拿劍右手持刀,雖然相貌英俊,但讓人驚異的是他有一雙血紅色的瞳孔,散發著妖異的光芒,正冰冷無情的瞪著他,讓一軒不寒而慄。梁伯躺在他的腳下,肚子和手腳已被刀劍刺穿鮮血淋漓。他的嘴裡不停冒著血沫子,眼神已經渙散,眼看就要氣絕身亡。那個青年男子冷冷的開口道:「既然你一無所知,那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安心上路吧。」說罷手中長劍落下戳中梁伯的心臟。一軒大喊一聲「不要。」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梁伯瞬間生氣全無,死於非命。他抽出長劍,劍尖指向一軒,冷冷的說道:「東西在哪?交出來給你個痛快。」一軒並未答話,先掃視一周,發現車底隱隱凹陷的土包,心想鐵鏟子應該已經逃脫,暗暗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動手之前,不如我們先聊聊,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滅掉我們?難道就為了一樣東西?你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現在商隊的人都死光了,如果你殺了我,那你永遠也不可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那個年輕人想了想,垂下刀劍,冷冷說道:「我是賞金獵人佐羅,受人委託前來尋找一把匕首。孟良城的陸峰老狗臨死前說過,孟良城易主,他心灰意冷,原本打算把自己的武器物歸原主,歸隱山林,誰想我的到來正好可以給他永久的解脫。那陸峰老狗本是審判者,如果匕首在身,我恐怕最多接他一招,誰想他竟然把隨身武器送走,強化系武器屬性的創世者沒了契約武器,就是垃圾。雖然也廢了些手腳,但是他依然還是死於我的劍下。呵,他真應該感謝我,如此恥辱的活著,還不如我給他一個痛快。」佐羅甩了甩頭髮繼續說道:「既然物歸原主,我必然前往雅典娜大陸搜索尋找。聽聞最近從孟良城前往雅典娜主城的商隊就你們一家,所以一路追蹤至此,前來向你們索要。」一軒心想,陸峰一定是從前忠於父親的舊部恨的牙根痒痒,隨機又想到了鐵鏟子老友的囑託,心中有數,嘴上卻說道:「這麼貴重的物品,怎麼可能在這個運糧食的商隊里,一定是選擇空中列車或者其他更穩妥的方式運往雅典娜主城,交還給卡妙公爵。」那佐羅瞳孔微微一縮,冷笑著說道:「小子,我只說送往雅典娜主城,可沒說要送給誰,看來人我是找對了,先擒住你,我有一萬種酷刑讓你開口。」說罷一躍而起,長劍與長刀齊舞向著一軒斬來。
一軒見狀不好,瞬閃到佐羅身後,一記手刀落下,向著他的後腦劈去。然而佐羅也不是泛泛之輩,餘光看到一軒閃到背後的身影,收到刀劍於胸,周身旋轉,速度極快猶如風火輪一般向著一軒的胸部斬去。劍鋒未至,刀氣先來,凌冽的刀氣在一軒的胳膊上開了一道口子。他也不敢停頓瞬閃與佐羅拉開距離,剛一落地,又施展瞬閃,來到佐羅側面,彎腰避過刀鋒,踢向佐羅下盤。「好小子,速度挺快還有點本事,只可惜這些都是花架子,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隱殺技,風捲殘雲。」說罷,佐羅的周身上下捲起凌冽的氣旋,如同龍捲風一般把他周身包圍其中。一軒見狀大驚失色,急忙收腿避開,若是再晚一步,他的腿定然被削成肉泥。即使避開,小腿依然被刀氣划傷,劇痛難忍。他再次施展瞬閃,遠離佐羅,可是等他剛一落地,如同龍捲風一般的刀氣漩渦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飛來。原來佐羅已經預判出了他的落地位置,風捲殘雲所形成的刀氣漩渦不光可以在佐羅周身旋轉形成保護,還可以向敵人擊出,速度快的驚人。這就是差距,實戰經驗與自身實力的巨大差距。佐羅沒有說錯,一軒在他面前,就是兒戲。可是一軒並沒有放棄,他忍住腿上的劇痛,在風捲殘雲離自己還有幾厘米的距離再次使用瞬閃,來到了佐羅的身後,雙手合十用盡全力暴吼一聲向著他的後腦砸下。
就在一軒將佐羅砸向地面的同時,他的口中也噴出了一口鮮血,一把長劍從一軒的胸口貫穿而出。原來在一軒砸向佐羅的同時,佐羅並沒有躲閃,而是硬接了他的一記重擊,左手的長劍在那一霎那刺進了一軒胸膛。但是奇怪的是一軒的胸口並沒有噴出鮮血,而是像烈火焚燒過一般,一個黑色的洞口浮現在他的胸前。佐羅站起身來,正了正脖子,撿起地上的禮帽重新帶在頭上。發出一抹冷笑不屑的說道:「呵,速度這麼快,不賣點破綻給你,還真不好抓到你。可惜你的拳頭綿軟無力,除了有點痛感,卻不能傷我分毫。快點告訴我東西在哪,我就讓你少遭點罪,給你個痛快。」一軒躺在地上,嘴角冒著鮮血,雖然佐羅沒有穿透他的心臟,卻也讓他重傷不已,無力再戰。他用餘光撇向佐羅,只見他左手的長劍,劍柄依舊握在手中,可是劍鋒卻變成了黑色的火焰。而他右手的長刀,刀鋒變成了氣旋纏繞在刀柄之上。這就是強化系武器屬性裁決者的實力,「不對!」一軒驚恐的說道「你怎麼可能同時有倆把武器與你簽訂契約,向你認主?」佐羅微微一笑道:「我還沒給你介紹呢,我右手的長刀名叫驚雲刀,是我原本使用的武器。左手這把劍可了不得,名叫炎煞劍,它能夠釋放出地獄的黑火焚燒一切,如果使用不當,連我自己都有可能被吞噬。那天夜裡,我感受到那個持槍的小子不好對付,便放出地獄黑炎,把他焚燒殆盡。至於第一個死的壯漢,竟然在守夜的時候打盹睡覺。我閑殺他髒了我的刀劍,直接用繩子勒死了他,掉以輕心的人沒有資格活著。就應該得到這種下場,哈哈哈哈。」佐羅說道這裡瘋狂的大笑起來,突然,佐羅止住了自己的笑聲,雙眼透過髮絲散發出妖異的紅芒。繼續說道:「你說對了,我就是那種你們世人眼中的雙屬性創世者;那種人人得而誅之的異種;那種生來就背負著詛咒的靈魂。但是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已經死了,你也不例外!」說罷,癲狂的舉起左手的長劍再一次刺穿了一軒的腹部。
一軒悶哼一聲,氣息漸漸微弱。他的身體已經破敗不堪,臟器損壞,感覺到死亡降臨,眼神渙散,大腦已經麻木了疼感,意志逐漸模糊去往無盡的黑暗。耳邊隱隱傳來佐羅的叫喊聲:「下手有點重了,告訴我東西在哪,你在去死。。。」邊說邊拍打著他的臉龐,試圖喚醒一軒。然而他已經聽不到了,也感受不到了。腦中迴響起了鐵鏟子的那句話:「不知生,焉知死。死了屁都沒有了」。然而那無盡的黑暗虛空依然沒有停歇腳步,在他的瞳孔里擴散開來,一軒漸漸失去了生命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