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梨花記憶
回了溪王府沒多久，雪茗就將舒凡帶了來。
恰好袁嬸做了紅豆糕，我挪了一疊遞給他「吶，吃不？」
我一直不知自己為何會喜歡紅豆糕，就覺得它特別好吃，直到恢復了記憶，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愛吃，在前世的記憶里，在玉蘭山上，每次的我做的無一不是紅豆糕。只是沒想到慕溪已經不喜歡吃了……
舒凡瞄了一眼搖頭將它推了回來「想來你都知道了吧」
我咽下嘴裡的那塊糕翻了個白眼「滿城的人都知道了，我要是再不知道還是人么？」頓了頓「可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答應？」
舒凡聽完沒看向我，而是看向雪茗。
我詫異的偏頭望著雪茗，又聽舒凡道「聽說公主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我心中更加好奇「發生了什麼？」
雪茗娓娓道來……
原來就在我回雪苑的那天晚上，皇後娘娘派人來請雪茗進宮。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我，不然依她的性格她不會走這一遭的。我打斷了她的話，同她說「若是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不想去就不去了!」
靜嫻為了舒凡與皇后鬧了一頓，但是皇後娘娘捨不得罰她，只是關了禁閉，以後更加沒有機會能出宮了。為此靜嫻鬧起了絕食，後來又因為這樣引發了身體里多年未曾發作過的病，御醫們束手無策，這才請來請雪茗。
想來皇後娘娘會答應也是因為這個了!
聽完我看著舒凡，問「那你是因為這樣，心下備受感動所以答應了？」
其實這話完全就是瞎說，雖然舒凡的為人我不是百分百的了解，但是至少這話卻是不可能的!
果然舒凡搖了搖頭「阿綉說前世是我們欠了她!」
「所以你打算放棄阿綉了么？」
「我的心早已全給了她，又怎麼可能再會娶別人!」舒凡盯著桌上的那杯茶，嘆了口氣。
我好笑的盯著他「這又有什麼不可以？你看看那些個公子哥有多少不是三妻四妾的，自然你也可以娥皇女英都擁有，不是么？」
雪茗靜靜地退了下去。
舒凡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我「我沒想過你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輕「呵」了一聲看著他「說這樣的話難么？」頓了頓看向外面「心不由己，情不由人，我說的出卻做不到!」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何況阿綉又不是魚和熊掌」舒凡的唇畔蔓開一絲笑意「她是我這一生的唯一」
看著這樣的舒凡，心不由一扯，說不出的疼「那，那你如今打算怎麼辦？」
舒凡看著我半晌，捂著腦袋，一臉痛苦「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盯著他，心裡不由升起一股悶氣「這件事一句不知道就能算了么？」
說完心裡不由嘆了口氣，這世間什麼最難了，情字最難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雪茗走進來「倒不如順其自然，反正還有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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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上午，阿綉拿著她弄好的香料「如煙」來了溪王府。
我看著她蒼白憔悴的模樣，暗自嘆了口氣，笑著說「你那麼快就弄好了？」
阿綉把香點了后，瞬間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漫開。
「梨花么？」
聞著這股香，我有片刻的失神，思緒飄到了玉蘭峰上涯端的那棵梨花樹上。想起了曾經說過的話「待這梨花樹長大了，開了花，結了果，我便拿這果子來給你做梨羹吃，然後拿這花來給你調個冷香放在屋內。而且你還可以在這下面彈琴給我聽……」
「如何？」
阿綉望著我問「怎的哭了？」
我回過神，擦了擦眼角，才恍然自己流淚了，擦去淚珠，笑道「沒事，這香挺好的。」
阿綉不再繼續追問「既然這香你覺得好，那就這樣了!過幾日便在『逍遙齋』出售!」
「好!」我點了點頭拉過她的手「阿綉，這件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呢？」我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其實你比我幸運，知道么？如果我是你，無論如何都會隨心而為，不會為了別人的開心讓自己不開心。何況你們並沒有欠靜嫻。當時王母欽點了牡丹仙子為百花之首，但是這份榮譽又豈會來的這樣容易……」
「所以前世的糾紛就只是一場那什麼牡丹仙子的劫？」
阿綉甩開了我的手一個踉蹌「你們這些當神仙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又豈會懂得人心的難能可貴」
「我……沒有!」我猛然一驚，心中翻湧起一陣難過的浪潮，似要將我淹沒，此番類似的，曾經的自己不也曾說過么，此刻才知被說的人是怎樣的傷心。
阿綉回過神才恍然覺得自己錯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搖了搖頭喃喃「錯了就是錯了，道歉也沒用的!」說的很輕，輕的只能自己聽得見。呢喃完了，問「那現在你究竟打算怎麼辦？」
我的話音剛落，就見阿綉又一個不穩，踉蹌地退了一步，伸手扶著桌沿，臉色更差了，兩行清淚就那樣悄然而至，無聲流落「他為我做的夠多了，我又怎麼能讓他背上抗旨忤逆的罪名」
我頓了頓，難掩震驚之情，原來是這樣!又聽她續道「我此生的心愿早在知道他心意未變的那一刻便已了了，夠了!」
我回過神斥了一聲「夠了？你確定？若是放棄了，以後的日子你打算怎麼辦？我好不容易恢復的法力為了幫你們又沒了，就為了換來這樣的結果？」
阿綉盯著我，一臉震驚「你……」
「我，我什麼？」我歪著頭盯著她「這是我曾經答應你的，是我的選擇，與你何干？」繼而又問「故事你是打算自己去說還是讓柳慧說？」
阿綉愣了愣，半晌，道「我不想」
我點了點頭「那行，那你同她說好。」
過了半晌，我忽然道「你們確定好了不用同我講！」
「你……」阿綉片刻吃驚「好，那我先回去了」
我嘆了口氣，攔住她「要不用了飯再走吧？」
「不了!」阿綉搖了搖頭「謝謝你!」
我沒再攔著，送她出去後轉身回了聽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