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 滄海遺珠 029 分道揚鑣
賀平川沒話說了,他盯了古年半天咬牙切齒的點頭。
「行,你有理反正我打不過你。」
古年不為所動:「有什麼發現?」
「你希望我有什麼發現?這不都天天挖石頭嘛。」
「運往何處?」
「大哥。你這話問錯人了。」
「這裡管事的人在什麼地方?」
「這裡有三種人『管事』的。一個管飯一個管收貨還有一個管監工,你要哪種?」
古年頓了一下似乎得到答案要走被賀平川一把拉住。
「怎麼?」
賀平川上下打量了古年一眼問:「那人呢?就是你冒充的那位,不會被你殺了吧!」
古年:「沒有。」
說罷一溜煙不見了。
賀平川憂心忡忡的看過去覺得妖族人的性格都很不討喜,除了那個一身白的首領……
用膳之後休息片刻繼續勞作古年再沒出現過。
等集體休息的時候賀平川才聽到些動靜。
這動靜很小但在寂靜的礦洞里卻十分刺耳。
那似乎是什麼東西洞穿肉體的聲音,一擊斃命。
賀平川心裡一緊,因為不安而無法入眠的他猛的睜眼去瞄四周橫七豎八的人。
但那些人此刻正打著此起彼伏的呼嚕。
賀平川悄悄爬起往聲音方向跑去,那一處似乎是那些個監工住的地方。
偷偷摸摸鑽過去,躲在石壁後面見到的是幾具新鮮的屍體。
這些屍體要麼喉嚨上要麼胸口上都有個血洞,此刻血洞還在波波的流著鮮血,甚至有一個人的身體還在抽搐。
賀平川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身子僵了半天徑直跑過去將手一把搭在古年肩上低聲質問。
「你在做什麼?!」
古年轉過頭來,瞬間臉上特有的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一雙蛇目卻還熠熠生輝,著實把賀平川嚇得退了一步。
古年淡淡的道:「他們沒用了,不用浪費。」
賀平川沒聽懂他是什麼意思指著地上的屍體:「你們,你們就這樣草菅人命?」
可這句話一出,他就被古年給瞪回去了。只得悻悻問:「現在怎麼說?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是。」
「不用跟你們回去了吧?」
「你認路?」
「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還是帶上我吧,順便把這些人也放了。」
……
墨霜守在外面已經很久了。
這裡倒是偏僻無人打擾,他一直看著遠處在思索什麼。
忽然貼身放著的一個東西有了一絲細小的波動,他從懷裡取出。
那是一小片色彩斑斕的鱗片,看起來像是鮫人的尾鱗。那尾鱗在他取出的瞬間化為飛灰。
墨霜嘴角一翹——看來,飛花折的情報網已經在選址上建立起來了。
墨霜希望她那邊的進展能夠順利,情報系統能夠迅速壯大起來,這樣,自己就可以早日擺脫無鋒的把控。
暗自激動一陣,墨霜眉頭又微微皺起深吸了口氣。
冰葯的異常狀態他依舊放不開,倒不如借這個機會查探一翻也讓自己心裡有底。
主意已定,他又從身上掰下一片貼身藏著的鮫尾鱗,手腕輕輕一晃,紅里透黑的詭異火焰迅速包裹鱗片,不消眨眼功夫鱗片就被焚燒殆盡。
這是一種單方接納信息的方式,信物得是跟自身息息相關的東西。收信物的人把東西貼身帶好後由信物的變化得知雙方的大致情況。
墨霜收的是飛花折平日里脫落保留下來的尾鱗,量不少也好用。
而尾巴是一切生命最敏感的地方,所以那上面的鱗片便能夠輕易的與這種傳信術法關聯感應。
一切的消息傳遞都是最簡單的作用於鱗片上的方式。
而這種粗陋又單項的信息傳遞往往就會被一些自以為精明的人忽略。
「急事,速來見。」
墨霜把這個信號發出去后正好那邊的洞里開始有響動。
他不假思索的假寐起來。
片刻后,一個驚呼的聲音炸響在他耳邊。
「你也來啦!好久不見啊!傷怎麼樣了?」
賀平川上下打量著墨霜絲毫看不出這人曾在鬼門關前來回爬的狀態。
墨霜睜開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點點頭,意思是沒事了。
他對人大多淡漠,倒不是針對賀平川。
可賀平川卻跟他相反是個自來熟的性格,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伸手就摸,直把墨霜弄得僵在那裡許久,然後把他一把推開。
賀平川不以為意扭頭對著面無表情的古年呵呵笑道:「好神奇,這恢復的!」
古年冷不丁的回了句:「公子的體魄歷來都很好。」
說話間,洞里又鑽出些人來。
墨霜疑惑的看著古年,古年回答:「這下面是個礦道,大致的情況已經摸清。這些人是工人。」
「那咱們什麼時候走?」賀平川搓搓手。
古年接過墨霜遞來的葯直接吞了:「等他們全出來。」
賀平川聽這話本以為古年是發好心要帶著這些人一起離開這片沙漠。
但事實,這些人全出來后他就把所有人都給弄暈了;然後直接把賀平川丟給墨霜,三人一同消失在空中。
天上,化為飛獸的墨霜脖子上的頸毛被緊張的賀平川拔了不少。
第一次飛那麼高,上面是雲下面也是雲,讓他有種搖搖欲墜的錯覺。這讓他只得死死抓住這臨時坐騎的皮毛,順便扯下幾撮又趕忙埋回去。
等離開那片沙漠后,墨霜尋了個沒人的地方把賀平川放下就此道別。
「等等,你們答應的事情……不會不記得了吧?」
賀平川看這兩人要走連忙提醒。
古年看了他一眼似乎才想起什麼似的,漫不經心的從匯芸囊里取出一個小竹筒給他。
「上面有。」
「哦……」
墨霜微微瞟了一眼竹筒,拍了拍脖子上散落的毛髮。等賀平川堪堪的離去,他才問道。
「你們連他也不放過?」
「放過什麼?」古年反問,隨之不知從哪掏出一張人皮往地上隨手一丟。
墨霜看去,那顯然是一張完整剝落的麵皮。
「他是個混人,這樣的人你們也敢用?」
古年皮笑肉不笑:「少主有任何疑問應該找尊主解惑。我只是個執行命令的屬下。」
墨霜目光一寒乘其不備一把抓住對方領口冷冷道:「他救過我的命!」
古年精瘦,沒有墨霜那麼孔武有力的體格。若不是在身高上沒差幾分,這一提恐怕就得把他整個人提起來。
但繞是這樣也讓這個暴脾氣的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還不等說話,墨霜就突見眼前一花,他趕忙鬆手避讓,之後再定睛一看,古年的狹長黑刀早已握在手中。
果然,他這「少主」只是個空頭稱呼而已。
「您的疑惑應該由尊主解答。」
古年單手黑刀,高聳的長辮隨著衣擺在風中舞動;額頭上重新顯現的花紋紅得像要滴血。
他哪裡像是中過蠱咒的人?
墨霜有點詫異明滅正兒八經的醫術。
「還有……」古年挑釁的看著墨霜「您的命,沒有那麼貴重。」
墨霜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沒有動怒也沒有驚訝。
「上次的任務如果失敗引起不好的後果,尊主他會毫不猶豫的捨棄你。不過,你的運氣很好。」
墨霜:「這個你不用說,我心裡清楚。」
「所以,少主。那個人族的小子有沒有救過你就無關緊要了。」
墨霜側目看著地上的人.皮.面具深吸了口氣問。
「你們打算讓他做什麼?」
「屬下只是奉命,少主真想知道不如回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