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籠絡人心

以前就是給永曆皇帝大權，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要，永曆皇帝可是出了名的軟弱，怎麼今天萬歲爺就不同了？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永曆爺（何凱）把虎符抓在手裡，很仔細的欣賞一翻。直到陳起月問，是否可以回宮，何凱這才一擺手，說他還有事。於是何凱就站起往前走到台邊，在群臣張大眼睛和嘴巴的驚詫中，何凱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講演。

「兄弟們（下邊「花子軍」聞言，嘩的一下子又亂了套，皇帝佬啥時候叫過咱們大頭兵兄弟啊，於是又互相議論起來了，這次連軍官們都吃驚的不知所措了，都沒有去管）」亂了一陣，何凱雙手舉起又撩下，台下的「花子軍」立即安靜下來，全都瞪大了眼睛準備聽下文，何凱早想好了一頓說辭，當然全是從前世看的電影里學的。繼續道「兄弟們，跟隨我（忘說朕了）多年，撇家舍業，風裡雨里，吃盡了苦頭，朕――朱由榔――有罪啊！」

何凱剛一說完，陳起月等人「啪嘰」一聲，全都跪下了，這才明白，萬歲爺是要發布「罪己詔」。這「罪己詔」可厲害，是需要極大勇氣的，因為作為天下的共主――皇帝，哪個願意承認自己犯錯了，所以歷史上也就三四位皇帝曾經發過「罪己詔」，比如漢武帝就曾經在晚年頒布過。

雖然永曆這翻言論太過驚世駭俗，但台下的「花子軍」們聽了，卻挺受用，甚至是感動，誰不知道台上的是皇帝啊，雖然大明皇帝江山都丟了，但是倒驢不倒架，人家還是皇帝，還是自己的最高領導者，皇帝都和自己稱兄道弟了，能不感動嗎？許多年歲大點的，從軍時間長的，眼睛都濕潤了。

何凱看見台下的表現，看著大兵們熱切的目光，又說道「我漢人萬里江山，如今在建奴的手裡，咱們的兄弟姐妹，正被八旗軍侮辱欺凌，你們願意看到這一切嗎？」

「不願意――」「干他娘的」「殺光建奴」「光復大明」台下數千大兵立即熱血沸騰，想想自己現在是有家不能回，立即燃起了對清庭的刻骨仇恨。

「朕，朱由榔（何凱把這當自己名了）對天發誓，一定要帶領眾將士，打回老家，光復河山，重建大明，到那時必與眾將士共享富貴！」何凱心道，不許諾好處，這些大兵是不肯死心塌地跟自己走的。

台下的大兵立刻又沸騰了，皇帝的意思都明白了，將來要是做了江山，也有咱們大頭兵的一份。將官們心裡也尋思，大頭兵們都能享到富貴，更何況我們做官的了，於是心裡也是熱乎乎的。

「建奴很強大，你們會怕嗎？」何凱決定乘熱打鐵，繼續吼叫道。

「不怕――」「跟著萬歲爺走――干他建奴龜孫子」台下的大兵們熱切的響應著。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鐵，團結就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向著建奴八旗開火，讓一切清庭走狗死亡!向著太陽,向著勝利，向著新大明發出萬丈光芒」

何凱把過去學過的「團結就是力量」改了詞，大聲唱了起來，唱完一遍，喊「兄弟們，跟我一起唱，團結就是力量……」

台下的「花子軍」們，聽見萬歲爺竟然教唱歌，而且還挺有味道，也全都跟著大聲嚎了起來，因為這是第一遍，所以唱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陳起月等人可是從來沒不知道自己的萬歲爺還會唱歌，不過當聽到「向著新大明發出萬丈光芒」一句時，全都眼前一亮，心道「這萬歲爺怎麼似變了一個人，以前這不是這樣啊，不過這歌確實聽了振奮人心」不知不覺也跟著唱了起來，就連半卧著的李定國，嘴裡也發出聲音，跟著「哼哼」起來。

閱兵儀式圓滿結束，等永曆被先行抬回縣衙，陳起月跑到李定國旁邊小聲說道：「王爺，今天怎麼看，萬歲也有些奇怪哪？」

李定國半眯著雙眼，點了點頭，只連說了兩個「好」字，然後叫人抬著走了。

陳起月望著遠去的永曆和李定國的轎子，小聲說了一句「萬歲爺變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陳起月是李定國部中的大明文官，曾任副監軍之職，對永曆皇帝也有些印象，永曆皇帝回來后，好像變了很多，讓他感到很擔心，但又有些興奮，過去的那個「逃跑天子」的軟弱，現在好像沒了，皇帝整個人都變了很多，不知道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萬歲爺了。

自從校場閱兵后，再加上關於永曆死裡逃生的傳奇經歷，又被人大肆渲染，幾天後，永曆皇帝在人們中的地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尤其是永曆皇帝教的那首歌，明軍士兵們不管是吃飯還是上茅房，都要嚎上幾嗓子，竟連士氣也提高了不少。

可就在何凱為這沾沾自喜的時候，有細作傳來消息，吳三桂派出兩萬兵馬，其中關寧鐵騎五千，剩下的是雲南綠營，由大女婿夏國相為前鋒，吳之榮為副將，自麗水而來。

南明這些殘臣敗將聽到消息后，大驚失色，現在南明軍隊滿算才有七千餘人，軍備奇缺，不少人連武器都沒有，只好拿著木棍當武器，難道就用這樣的軍隊去碰吳三桂那裝備精良，士氣正盛的關寧鐵騎？還有晉王李定國將軍權交給歸來的永曆，可是永曆即位十七年了，也沒見過他帶兵打仗，這不是把僅有的一點軍隊往火坑裡推嗎？不但文臣們有意見，跟隨李定國多年的將軍們就意見更大了，晉王有病不能帶兵，為什麼不把軍權交給這些跟隨多年的老兄弟，或者子侄們。

這些天李定國的嫡系們一個一個去拜見李定國，就連前軍總兵，李定國的小兒子李嗣興（長子三年前作戰時陣亡）都自錢門卡前線騎快馬回來了，可是每個人見到李定國后，都被罵的狗血噴頭，李嗣興甚至還被拖出去打了二十軍棍，罪名是擅離職守。看到晉王把自己的親兒子都挨揍了，這些平時只服從李定國的將領們，才安靜下來，不過都在準備看永曆的笑話，一個文弱的皇帝難道還能上陣殺敵不成？

正當兵部侍郎陳起月準備找永曆開會，研究作戰計劃的時候，發現皇帝不見了，趕緊找來看門的問才知道，這個天子萬歲，一大早，就帶著王富貴等幾個侍衛出去了，說是要看地形。陳起月尋思「這萬歲爺看地形，沒聽說過他會打仗啊」諸臣們一時也都是不明白這萬歲爺要幹什麼。

等到一更天，何凱帶人才回來，陳起月等在縣衙等了一天了，聽說萬歲爺回來了，剛出門去迎，就見何凱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還邊走邊說「累死了」，等見到陳起月等幾個，第一句竟是問「陳愛卿，咱們有炸藥嗎？

陳起月可沒聽過「炸藥」，回答道「臣不知道什麼是炸藥，倒是火藥有些。」

何凱尋思這時代還真不會有炸藥，還得再等二百多年那，笑道「哈哈，也行，把所有火藥都給我準備好，過兩天朕要用！」

陳起月忙又問道「萬歲，你要火藥，做什麼？」

「這個你別管了，明天給我準備一千人，朕有用。」何凱說著走到大堂中間，坐到太師椅上，抓起水壺，「咕咚」連續灌了幾大口，「哦，還有把全瀘水城的牛都給我收集起來。」

陳起月更糊塗了，問道「萬歲，要這麼多人和牛所為何事？

何凱擺擺手「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就吃起桌子上的糕餅。

「萬歲，朝會就要開始了，各位將軍還等你拿主意哪？」陳其月也不問下去了，心想萬歲爺「抽風」，問了也白問，還是辦正事要緊。

「啊，這個嘛」何凱眨下眼睛，繼續道「他們都沒吃飯吧，教他們都來，今天就在朕這裡吃了，紅米飯管夠，至於朝會嘛，明天換個地方開。」說完起身就轉回後堂了，剩下幾個文臣武將站在那裡，大眼瞪小眼，直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