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華夏製造

「第一軍圖」兵不血刃地佔領了池州，在收編了當地的民團之後，兵力有所增加，但也不足兩萬人。稍微休整后，永曆下令，明軍繼續沿著長江南岸的官道東進，此外在池州得到了一批民船，也被用來運兵，不過船隻不多，只能承載兩千人。

兩天之後，明軍抵達了銅陵縣，發現這裡是一座空城，不但清兵不見一個，就連老百姓也跑得差不多光了。好不容易找到幾個沒跑的，一打聽，才知道銅陵縣的縣令和駐守清兵，昨天晚上就連夜逃跑了，逃走的時候，還到處說「叛匪」殺來了，要屠城搶東西，讓老百姓也趕快逃跑。偏偏本地百姓就相信滿清官府的恐嚇，跟著縣官跑了，向下游的蕪湖逃去。

作為先鋒官的錢三海咒罵了幾句當地的百姓糊塗，而後下令軍隊在縣城內駐紮，派出探子去下游的蕪湖打探消息，等候萬歲爺和主力的到來。

永曆和大隊明軍進了銅陵縣城，此時已是深夜，直接趕到縣衙。錢三海在門口恭候多時，參禮完畢，眾人走進縣衙。

本來按照禮數，應該是萬歲爺用了晚膳，做臣子的才能用餐。可是永曆看見眾人跋涉勞累了一天，不忍讓眾臣再餓肚子，下旨讓群臣和自己一起用膳。

新近歸附的干紋和錢三海不知道眼前的萬歲爺的性情，當然不敢逾越，趕緊推辭。靳統武等人早就熟悉萬歲爺的脾氣，再說現在不同往日，乃是行軍打仗，一些繁文冗節能省就省，而且吃完了晚飯，還要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最後還是永曆強令干紋和錢三海留下吃飯，於是永曆坐在大堂正中，眾將坐在兩邊，隨意吃了些簡單的飯菜，才算結束了晚宴。

剛吃過晚飯，錢三海派出的探子就回來了，永曆下令將探子帶到自己面前，當面詢問前方的情形。

這探子是錢三海的親兄弟，叫做錢三山，曾經也是江湖中人，人送綽號「草上飛」，輕功腳力好，故此錢三海凡是需要探查敵情，都是讓他去做。

錢三山帶回來了蕪湖的消息，說是蕪湖就在昨天，突然從長江下游來了很多清兵，起碼有數萬人，大多駐紮在西門城外。為了能得到更詳實的消息，錢三山甚至還靠近清軍兵營，親手抓了一個哨兵，才打探清楚，這支清軍是從江寧開來的，主將叫做胡廉，兵力大約在五萬上下，其中還有兩個用「西洋火銃」的火器營。

永曆一聽「紅夷大炮」四個字，就是一愣，心說：這回壞了，老子賣給滿清官府的火器，被他們用來對付自己啦，這可怎麼辦？

眾將不知道永曆曾經「化名」跟滿清做過買賣，只有靳統武略知一二，當然也知道那批「西洋火銃」的威力，如果兩軍陣上，清軍用了那批火器，明軍可是要損失慘重的。

可是錢三海行走江湖多年，也曾經見識過「西洋火器」的厲害，心中很是擔心。先是對著永曆行了禮，才道：「陛下，清軍有兩個火器營，大概就是一千餘桿西洋火銃，威力不小啊，我們恐怕――」

「恐怕什麼？難道錢愛卿是怕清軍的火器？」永曆說道。

錢三海連連點點頭，說道：「回陛下，確實如此啊，咱們的火銃，其實沒有弓箭厲害，打在人身上，距離遠些，就像被蟲子咬了一口，但是西洋人的火器，威力就太大，打到身上，就是一個窟窿！」

沒等永曆說話，靳統武搶先笑道：「哈哈，錢將軍多慮了，你還沒看到咱們軍中也有火器營，用的不叫『火銃』，陛下給起的新名字，叫做『火槍』，比西洋人那玩意厲害多了！」

錢三海一聽，卻搖搖頭，說道：「陛下，侯爺，我――三海，不是怕死，就是怕手下的兄弟們白死，咱們還是合計一下，怎樣破他們的火器營！」

「呵呵，來呀，給奔侯弄一支短銃來――」靳統武大叫一聲。

一會兒，一個侍衛拿著一支「雙眼短槍」進來，遞給靳統武。本來在皇帝面前擺弄武器，已是「大不敬」，但永曆根本沒有任何錶示，依然看著靳統武將火藥彈丸裝好，舉起短槍。

靳統武舉起短槍，向屋頂上的燈籠瞄了瞄，而後指了指正在門口守衛的一個衛士，說道：「你，出去，站到院子中間，舉起你的佩刀！」

那名侍衛聞言后，走到院子中站好，抽出佩刀舉在空中。

靳統武掃視了一下眾人，當看到永曆向自己點下頭后，單手舉起短槍，閉上一隻眼睛，只有一隻眼睛瞄向院中侍衛舉起的腰刀。

「砰――」一聲槍響，靳統武手上的短槍冒出一股火焰，只聽「當」的一聲脆響，那名舉著佩刀的侍衛晃了一下。

「小子，你把刀拿來！」靳統武喊道。

等那名侍衛走來，將佩刀交給靳統武，靳統武看了看，然後遞給身旁的錢三海，說道：「錢將軍，你看看！」

錢三海接過佩刀，定睛一看，只見平整的刀身上被鑽開一個小洞，透過這個小洞能看見對面的東西。

「啊――」錢三海倒吸一口冷氣。

錢三海知道，能將製成佩刀的半寸后鐵板鑽透，這穿透力可比「西洋火銃」厲害的太多，而本土製造的土火銃就更沒辦法與之媲美了。

「請問這種火銃，咱們大明有多少支？」錢三海還是有些擔心。

靳統武並不答話，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錢三海答道。

靳統武搖搖手指，也不說話。

「啊，難道是一千支？」錢三海有些激動了，當看到靳統武點頭的時候，更是抑制不住的高聲說道：「天啊，這傢伙要是有一千支，就算是有一萬清兵，也不夠看的！」

這回靳統武點點頭，不過略微有些失望地說道：「威力是不小，可這火槍也有缺點，就是裝彈速度太慢，弓箭手能射出三箭，火槍手才只能打出一彈。」

錢三海一聽，滿色也是一暗，不過轉瞬即逝，說道：「那總比大炮要快的多，如果我們用的得當，一樣可以殺掉清兵，起碼他們的火器營就不如咱們，咱們可以用自己的火器營來對付他們！」

其實永曆也是這個想法，既然清軍用的是自己賣給他們的西洋火槍，那麼明軍也有「華夏製造」的火槍，此外還有五門快炮，而這一切不是自己早就算計好的嗎？

跟滿清官府做生意，用他們的錢來供養和武裝大明的軍隊，而且提供給他們的火器，對於永曆來講，那是過時的東西了，無論是射程還是威力都不足以與大明的火槍相抗衡。這就是為什麼永曆和靳統武自信滿滿的原因。

明軍在銅陵縣城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永曆下旨錢三海率領先鋒在前邊開路，而後明軍主力隨之開進。

當永曆與明軍主力在官道上走了半天以後，大路的前方飛馳來了兩匹快馬，原來是「先鋒官」錢三海的信使。

信使稟報，先鋒在前方大約三十里處的繁昌縣遭遇大隊清軍，兵力在上萬人，雙方已經展開廝殺，錢三海以對方兵力於己三倍，恐有不敵，請求主力馬上前去支援。

永曆一聽，與靳統武簡單商量后，馬上下令大軍立刻加快進軍速度，要儘快趕到繁昌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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