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德綁架會遭雷劈

周圍的人都點頭說是，越說越群情激憤，最後竟然圍成一個圈，繞著王禹仙「嗖嗖嗖」地來回穿，大有「我們就是不讓你去抓人你能怎麼辦」的架勢。

「哎喲，我們這些人求情一起，你好歹給點面子啊！」

「你上班第一天就想把我們所有人都得罪了嗎？」

「新官上任就是不一樣，一點情面都不講的喔。」

「好歹也是處長啦，為大眾犧牲一下，也算是盡職盡責了啦！」

每一次王禹仙尋聲去看他們，都只能看到這些非物質人類被自己身體劃開之後的殘影，就像全息投影信號不好一樣，斷斷續續，惹得人心煩。

王禹仙近來氣不順，現在尤其不順。一群人不明事理，還嘰嘰喳喳，妄圖道德綁架誰呢這是！

王禹仙眯起眼睛，掃了一圈圍著自己的人，說：「讓開。」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沒有人讓。有幾個人張開嘴似乎是想嘲諷幾句，王禹仙壓根兒沒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抬左手一抬，一把捏住離他最近的那個人，速度快到趙潞根本來不及阻攔。

接著王禹仙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用極快的速度，把剛剛帶頭說話的那三個人扔在了自己的腳邊。

王禹仙伏下半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說：「媽媽教過你們說謊話會被狼吃，今天爸爸來教教你們，道德綁架會遭雷劈。」

說著他食指向上一抬，大風突然捲起遍地的濕意席捲了整個居住地，空中迅速凝滿了厚重的黑雲，遮蔽天日。

剛剛還朗耀的天瞬間暗了下來。

趙潞上前一步，捏住王禹仙的手腕，說：「太過了。」

王禹仙：「這算輕的。」

不等趙潞再說話，他就伸手在空氣中用力一拉，一道雷光順天而下，直劈在地上。

圍在他身邊的那些人瞬間被轟了出去，四散落在不遠的地方。霎時間哀嚎聲由近到遠，此起彼伏。

王禹仙直起身子，沉著一張臉，說：「少給我來法不責眾那一套。今天有一個人攔我，我就揍一個，有十個人攔我，就揍十個！誰還敢攔？站起來我瞧瞧。」

剛剛還眾志成城的人此時竟全趴在地上，沒一個敢動。

雷聲過後狂風依然在涌動著，翠綠的樹葉被硬生生扯下枝頭。

黑雲越積越重，天色越來越暗。

王禹仙凝眸抬手，在這樣突兀的風中緩緩地翻轉了手腕，接著右手用力向下一拍！

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他的力度破空而出，遠處似乎有鐵鏈相互碰撞、摩擦出讓人牙酸的聲音，輕微卻聽得人脊背發麻。

王禹仙呵道：「招來！」

趙潞想攔，卻根本來不及。

狂風驟起，吹得所有人壓根兒睜不開眼睛。一片朦朧中，有人似乎看到一件暗灰色的長袍隱隱披在了那個於風中不動不搖的人身上。長袍的衣擺在風中高高揚起，內底綉著的暗紋發出淺淡的星光。

待到風停，那兩個想要越逃的EPT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兩個EPT是一男一女，年紀不大，此時兩人身上都纏著銀色的細鏈，這是王禹仙的手筆。

倆人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會兒正來回扭動著身體，希望可以掙脫鎖鏈的束縛。

徒勞無功了好一會兒男孩才開口，「哪個傻逼捆的我？快把我放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王禹仙抬手就是一拳，打得對方一個跟頭，「什麼果子啊？我這個人可是出了貪財好/色又愛吃，你把果子拿出來，正好我和你旁邊的小妹妹一起吃。」

那男孩痛的悶哼一聲，卻還是火冒三丈地喊：「閉上你那張臭嘴，我殺了你你信不信？」

王禹仙又一腳踹了過去，「殺我？好大的口氣，殺人償命，殺了我你那條小命賠得起嗎？」

男孩：「老子是EPT，償你大爺的命！」

王禹仙呵了一聲，又一拳打了過去，「你以為你是EPT就了不起了？還好我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男孩「嗚嗷」一聲，也來不及做什麼反應，王禹仙緊接著一頓拳打腳踢把他接下來的話都給揍了回去。

男孩躺在地上咬著牙硬抗，周圍的EPT在驚訝過後都十分肉疼地選擇默默低頭裝死。

這一刻他們似乎達成了一個共識：剛剛被自己議論過的這個男人，不能惹。

王禹仙揍完人之後神清氣爽，一肚子邪火煙消雲散。他踢了對方一腳，問：「為什麼要越逃？」

男孩的表情看起來的些懵，這是他轉化后第一次感覺到疼痛。他似乎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能感覺到疼了，又似乎因為這點疼而感到開心。

總之，疼痛讓人清醒，疼痛讓人認慫。

懵了一會兒之後他選擇了老實交代，「我想帶我女朋友出去過節。這是我們轉化后的第一個情人節，我想要帶她出去看個電影。」

王禹仙對這兩人的情況不太了解，但卻非常能理解這種思路。在王禹仙看來，不論如何，男人想帶自己的女人過個節都不能算是大錯。

加上他這會兒剛打完人，心情又好，就扭頭去看趙潞，意思是問能不能放這倆人一馬。

趙潞並沒有接這茬兒，而是問：「你沒事吧？」

王禹仙搖搖頭，眼神直接遞到那兩個EPT身上。

趙潞走過去問男孩，「你知不知道EPT離開居住地，很容易造成一連串的不良反應？」

男孩點點頭，「知道是知道，不過我們走之前可是商量好了的，絕對不和任何人發生觸碰，看完我們就回來。」

一直站在旁邊的女孩子也跟著解釋，「我們問了這裡的老人，說是以前大家經常出去的……我們真的不是有心的。」

王禹仙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但人家也沒逃出去，就小事化了也挺好的，還省得自己麻煩。他這頭「下不為例」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趙潞就伸手攔了他一把。

趙潞：「私自越逃，情節較輕，關禁閉十五天。你們自己去二接處。」話一說完趙潞直接拉著王禹仙走人，既不想聽那兩人求情，也不給王禹仙讓他改口的機會。

王禹仙一邊被拉扯著一邊戀戀不捨地用意念撤了小情侶身上的細鏈，還抽空沖倆人一聳肩，裝個好人，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聳完肩還覺得不過癮，又故意指了指趙潞的後背。

趙潞：「打人算暴力執法，暴力執法是要扣獎金的。」

王禹仙立馬沒什麼戀戀不捨了，拉著趙潞大步往前走，「動作這麼慢呢，快點，去下一個。」

陰雲密布的天在王禹仙離開之後，瞬間就恢復了原本的晴朗。

之後的巡查相當順利，到地方集合、拍照、走人。好像一瞬間剛剛的事情就傳遍了每一個居住地，所有人對王禹仙都噤若寒蟬，關於他的那些議論更是一句都聽不見了。

兩人很快就回到了二接處。走進接待室前趙潞突然停了一下，他皺著眉，似乎是猶豫了幾秒，才問：「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王禹仙有些疑惑地反問他，「你不知道？」

「我知道，」趙潞坦然地回他，「官方公布的是拘押之力。天地萬物，生死不論，拘之則必應召，是吧？」

王禹仙無奈了，他在原地踱了兩步，有些泄氣地說：「你一定要和我這麼生分嗎？還官方公布，總部里寫文案那傻叉一天到晚文鄒鄒的。你以前沒見我用過能力是怎麼著？」

趙潞：「見過，但不是我剛剛看到的那個。」

日頭已經快落了，蒸騰了一天的熱氣開始慢慢消散。趙潞站在單薄的樹蔭下，一雙眼睛專註又有神，完全不像是忙了一天的樣子。

非物質人類的存在介質是不能被實體觸碰的，二接處在進行EPT的追捕時，使用的都是異協研發的特殊工具。

王禹仙擁有拘押之力，他可以瞬間把那兩個想要越逃的人帶回來這和他能輕而易舉地抓住於三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

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能徒手攻擊到非物質人類。

這裡面，有問題。

王禹仙看著趙潞，漫不經心地一笑，「潞哥，異協很多年前就通過大量的研究，證明了每一個特異功能攜帶者都只能擁有一種能力。乖啊，我們一定要相信科學。」

趙潞不為所動的盯著他，肯定地說：「你有兩種。」

王禹仙故意打岔，說：「是啊，引驚雷，喚風雨。要是沒有這個本事，異協的人當年幹嘛找我啊，對不對？」

風雨之力和由攜帶者自身所產生的異能不同，它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可以通過學習獲得的能力之一。

但它對所學者要求極為嚴苛，異協高層萬里挑一，找了十幾年，最後才選中了當時還十分年幼的王禹仙。

風雨之力對異協總部的重要性非比尋常。王禹仙天賦極高，自身能力沒覺醒之前，就曾在祭台之上攜雨而降。惹得無數人艷羨眼紅，卻沒有絲毫辦法。

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王禹仙知道趙潞問的不是這個，但他有意搪塞，說完話也不給趙潞時間，直接就往辦公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