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體雙魄
---殿內---
「瑤清-」楊堅看著獨孤瑤清不真實的身影,喊到。
瑤清聞言,見是楊堅,隨即跪下行大禮,「臣婦隴西獨孤氏拜見陛下。」
楊堅大步上前,將跪著的瑤清拉入懷中,「你我又何必如此。」
「陛下,還望自重。」
瑤清蹙眉,試圖推開他,卻被緊緊鎖住。
「瑤清,留在長安可好?」楊堅不回瑤清的話,埋在瑤清頸間,悶聲問道。
「陛下,臣婦是隴西郡公府的人!」瑤清趁楊堅愣住的時候,猛的掙開,往後一退,跪下不言。
若是十年前,見他如今是皇帝,瑤清想,自己定然毫不猶豫的和他走。
但現在,歲月沉澱了一切,她雖有兒子是公國,卻沒有任性的資本和衝動了。
留在長安,那麼她的兒子呢?也留在長安嗎?留下來,讓楊堅好能削薄隴西的地方權力?
不得不說,楊堅還是把自己當做他記憶中的那個無知少女呢,也不得不嘆一句,楊堅的心思真是越發的深了呢。不愧是帝王阿。
楊堅本意是留瑤清,隨帶著把李淵這個郡公給留下來,只是聽到瑤清那句是為李昞的人時,心底的怒氣忍不住的上涌。
「你再說一遍,你是誰的人?」楊堅俯下身來,抬起獨孤瑤清的下巴,柔聲在她耳邊問道。
「臣婦是隴西郡公府的太夫人,是前隴西郡公李昞的」還未等瑤清說完,楊堅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使她發不出聲音。
瑤清望進楊堅眼底猩紅的深淵,自覺不妙,掙紮起來,楊堅隨即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直到地上的女子再無掙扎的力氣。
看著瑤清垂下的手腕,楊堅這才鬆開手,只是一瞬間的失神,馬上又恢復了瞳孔中變換不明的神色。
「來人。」
秋詞的驚叫聲她也聽不見,耳邊圍繞兒女的哭泣聲她也聽不見。
瑤清死前只覺後悔,楊堅聰明應該能猜到瑤清服毒了,瑤清只覺得好笑,什麼喜歡自己不過是,想念自己年輕時的情感,也許楊堅是愛伽羅的,可是對於瑤清他任然有得不到的執著。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繼續得不到的執著。
瑤清最後聰明了一次。
聞言,帝王的近侍推開門,俯著身子聽令。
「隴西郡公府太夫人因病暴斃於永安宮。」楊堅抱起瑤清,吩咐近侍道,后大步帶著瑤清大步離開永安宮。
后一步進來的伽羅在一行人都離開后,跌倒在地,拉著冬曲的手,顫著聲音問道,「四姐,四姐是不是死了?」
落日已盡,餘暉已滅。今晚的夜不長,但月卻遠過於往昔的明亮。
西魏大統十四年,公元548年,長安。
宇文泰,這個野心勃勃之人,在無盡的黑夜中望著長安城皇帝這個稱號,實際屬於他只是時機未到,我宇文泰,才是這個時代的主導,西魏皇帝無能,東魏高歡荒淫,南朝國為袁退,他們早己不是我的對手可我要想奪這個天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親眼經歷時光歲月,親眼目賭自己死後的一千多年裡,也是朝代更換頻繁不斷,「話說天下大勢,真的應徵《三國演義》的一句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獨孤瑤清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四周。「我這是怎麼了?」獨孤瑤清疑惑地想,眼前這是什麼情況?古色古香的房間,看起來很像老古董的擺設,難道自己遇到鬼了嗎?
「再後來……嗚嗚嗚,不記得了。」「唔,頭好疼!」瑤清捂著腦袋說。
「你是誰?」瑤清腦海里出現一個人的聲音。
「我叫獨孤鎖清,你又是誰?」獨孤鎖清問。
「我叫瑤清。」獨孤瑤清說。
「鎖清,你在哪裡?」瑤清忍著疼痛問。
「我?就在這裡啊。你又在哪裡?」獨孤鎖清反問。
「啊?什麼?我看不見你啊!」獨孤瑤清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們······我們該不會是『一體二魂』吧?」
「『一體二魂』?什麼意思?」獨孤鎖清問。
「顧名思義,兩個靈魂用一個身體。」獨孤瑤清解釋,「所以我們才看不到彼此,因為都在一個身體里·······平常只能有一個靈魂······怎麼辦?」
「那這樣,平常你的靈魂用身體好了,我就休息。」獨孤瑤清似乎下定決心地說。
「那······那怎麼行······」獨孤鎖清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話語權。
「沒關係,就這麼說定了?」
「說定了?」
「沒錯!」
「什麼說定了?
「你等一下就會知道了。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我願意!」獨孤清鎖說出這話沒多久,一大波記憶向她襲來,獨孤清鎖前世的種種······」
「瑤清,我們放心相互取暖,有些累了,先睡了!」
「好吧,你先睡吧。」
「瞧見來來去去穿著西魏古裝衣服的女子,獨孤瑤清迷茫了,我回來了,我終於不用在宇宙漂浮了,時空逆傳讓自己回到一千多年前,那我現在不應該做夢?
「這時,一個小丫頭,眼尖地發現四姑娘己經清醒了,高興地走到獨孤瑤清躺著的床前。
「四姑娘可感覺好些了?
「獨孤瑤清被她這一問,感覺喉嚨乾澀,便沒有出聲,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不對,不對。這不應該是真實的。不過不要緊,我再睜一次眼就該夢醒啊。」
「看著獨孤瑤清睜眼又閉眼,閉眼又睜眼來來回回好幾次,一臉疑惑,四姑娘,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我都睜眼閉眼好幾次了,我怎麼還在做夢?什麼一體雙魄,直覺獨孤瑤清的狀態不太對勁,怪怪的,四姑娘,既然你醒了。那奴婢去叫大姑娘讓大夫進來把脈。
「須便讓人去通知老爺,大姑娘,七姑娘她們。四姑娘這次可把老爺叩壞了,老爺擔心四姑娘了。
驚訝,老爺、大姑娘、七姑娘又是誰?獨孤瑤清反問,一臉驚慌,結結巴巴。」
四姑娘,你別…嚇秋司,你這是怎了?忙跑出去。
「四姑娘,你別…嚇秋司,你這是怎了?獨孤瑤清隱隱約約聽到那個跑出去的秋詞的丫頭著急地在喊著大夫。
「瑤清…瑤清…」
聞聽有人喚我,心底卻是一陣惶然。細細想來,自那日沉醉於夢寐,我便以魂魄之體伴了華夏一千餘年。
這一千餘年,仿若一株牡丹的花期。含苞待放時,她嬌羞;盛然綻放時,她婀娜;衰敗零落時,她哀怨;付諸一炬時,她無言。
可惜從頭至尾的觀賞者,唯我一魂;也可惜,這花不復來年。
「瑤清…瑤清…怎麼了,瑤清?」
那陣陣熟悉的呼喚聲又一次傳至耳際,我這才慢慢有意識去努力睜眼。
朦朧間瞧見一紫衫華服少女正半坐靠在床上,面色略顯焦急,再仔細一看,竟是般若小時候的模樣!
我登時一怔,蹭地自床上坐起。
「阿姐?」我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少年女就是獨孤般若,怯生生地問道。
「怎麼了?」般若的聲音仍是一貫的清冷自矜,可這回我聽著頓覺全身暖意涌流。
「阿姐當真心狠…」我凝神望著般若,不禁喉間哽咽道:「生前我從未在夢中見過你一次,而今我魂飛魄散了,倒是睜眼便見著了…」
說罷,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豆大淚珠如流水般滑落,濡濕了被褥。
我不禁撐手湊到她面前,狠狠一把抱住,低沉哀嚎道:「阿姐…長姐…阿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阿爹。」
「阿姐,你把我帶走好不好?」我凄凄喚著:「我不想再孤獨的一個人了…你把我帶走好不好?以後我都好好地聽你的話,聽阿爹的話…我想去阿姐那裡,我不想呆在這裡…阿姐。」
我感受到懷中的般若身體僵硬,隻字不言,可我不管,我也不顧,依舊忘我的嚎啕著。
繁華何如?入眼皆過盡;
喧囂何如?如煙皆過盡。
「啪!」我突覺背後一疼。
「你這丫頭莫不是瘋了?」般若掙開了我的束縛,端起了獨孤家女主人的架勢,訓喝道:「我是陰曹地府的勾魂使嗎?要跟著我死?要死的話你自己去!我還要活千年萬年!」
她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青瓷荷葉盞,抿了一口茶,道:「我聽秋詞說你不舒服,便一大早趕過來,結果便是在這聽你說一堆渾話?」
我倒是未在意般若的話語,只是沉浸在仔細體會後背的疼痛感,不可思議地驚訝道:「疼…為什麼疼呢?」
我試著朝自己胸口使勁地捶。
一下,兩下,三下…
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如江水漲潮般一波又一波向我湧來,疼得讓我心驚,疼得讓我欣喜。
「天吶,為什麼會疼?」我難以想象飄蕩了一千餘年的我竟又一次感受到真實的疼痛。
「啪!啪!」般若抽手狠打了我兩下,皺眉道:「被打了所以疼!被打了!」
「阿爹今日還沒有下朝回來,可不是來看你自己打自己的。」她搖搖頭,退後一步道:「秋詞,你趕緊服侍四姑娘梳洗。」
「說罷她便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