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所謂恩威並施
「如果現在出宮,那不是白白忙活了一天。你放心,我還撐得下去。」林悅拒絕道。她心裡也清楚,有些事莫景臨也是無奈的。眼下這個機會,是想讓自己與太后好好相處一番,往後啊,太后才不會常來找自己麻煩。就算今日不留住,太后也會再請的。不如由他陪著,在這兒住上一晚,也算是給了太後面子了。
「嗯,那你多忍一個晚上,明日一早,我就帶你離開。」莫景臨回道。
「不用那般急,既然這事逃不掉,就做得完美些。」林悅看著漸漸黑了的天,輕聲道。是啊,若是急著回,只怕若這太后不高興,不知道又會找什麼借口讓自己進宮了。
「王爺,林小姐,該回了,太後娘娘正在等著您們用膳呢。」一個小丫頭來請道。
兩個聽說,便往回走,總不能讓太后等著吧。
吃過晚飯,陪著說了會話,方才各自回去休息,至第二天,一大早,林悅便起身,梳洗完畢后便往太后那兒趕。總算趕上了太後起身,便有樣學樣地幫著太后更衣梳頭。這點倒叫肖雪滿意地點了點頭了。
用過早飯,陪著走了會花園,莫景臨開口道,「兒臣帶小悅去見見全貴妃再來。」
「哦~,可是有事?」太后好奇的問道。她不覺得眼下這莫景臨及林悅想見這全氏。
「從前民女收了貴妃娘娘一隻鐲子,那時她說是她剛進宮時皇上送與她的,如今自然不好放在民女這兒,是以一直想找機會還與貴妃娘娘來著。王爺昨個聽說,便說要陪民女去還鐲子。」林悅解釋道。
肖雪想了一下,似乎全氏確實當著她的面,送過林悅一隻鐲子。於是便道,「既然如此,你們去吧。」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兒子跟著去,是怕全氏為難這林悅,而跟自己說一聲,不過是怕有什麼狀況,自己好幫他們。於是便又接著說道,「鄧嬤嬤,前個皇帝送了些新茶過來,你拿一點,跟著送去給全貴妃吧。」
鄧香兒知道,送茶是借口,讓她去,不過是告訴全貴妃,這林小姐,有太后保著呢。於是便進屋拿了茶,跟著莫景臨及林悅一同去了。莫景臨並不怕這全貴妃,只不過自己終究是男子,若是這全貴妃借口不方便男子在場,支走自己,而為難了林悅就不好了,何況眼下他也不想太張揚,畢竟皇兄已經不像從前般對自己了。所以由著母親派個人來幫著,還是好的。
全貴妃全麗華聽說莫景臨及林悅來了,來的還有太後身邊的鄧嬤嬤時,不由得好奇這些來人是想幹嘛,於是便將人請了進來。
幾個行過禮后,鄧嬤嬤先開口道,「奴婢奉太后之命,給貴妃娘娘送點新茶來。」
全麗華一邊命人將茶收起來一邊說道,「替本宮謝過太後娘娘。」
林悅這才開口道,「貴妃娘娘,前些時候,收了您一隻鐲子,民女想著,這鐲子留在民女這兒,實在不妥,今日便將鐲子給送回來。」
說完,便將鐲子雙手奉上。
全麗華也不急著接,這林習不說,她倒忘記了這麼一回事,當真是被這林悅給氣糊塗了。不過這只是一隻普通鐲子,並不是當日自已說的,皇上送給自己的。今日這林悅送回來,自己倒不如不收,叫她留著,每當看著這鐲子,方知她對不住自個皇兒。不管怎麼說,眼下沒必要是跟林府鬧翻,不如讓這林悅記著這點虧欠,以後有林府在後面幫著自個皇兒,也是不錯的。於是全貴妃一想完,便忙著起身,拉著林悅的手,將鐲子又給林悅套了上去,說道,「哎呀,林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再拿回來的道理啊。這鐲子啊,本宮送你便送你了。你啊,安心收著吧。雖然很遺憾你當不成本宮的兒媳婦,可是本宮還是打心裡喜歡你這個孩子的。唉,若不是你要嫁與逍遙王,本宮倒真樂意收你做乾女兒來著。」
林悅被這全麗華的態度給噁心到了,她這是要唱哪齣戲啊,明明是恨自己的,還非得裝成這副樣子,難道是因為這鄧嬤嬤在,故意裝的?
「貴妃娘娘,當日您賜給民女這鐲子的時候說過,這鐲子是您剛進宮時皇上送的,您寶貝著呢。民女不好再將它留下。」林悅說著,又將鐲子褪了下來。
全麗華總不好跟林悅說,那日是自己胡說的吧。見這林悅不願意收這鐲子,於是她便將鐲子收了回來,又去妝匣里拿出另一隻鐲子來,給林悅套上,說道,「那隻鐲子,你既然執意送回,本宮便收回了。如今另送你這隻,你不可再退回了。」
林悅好想拒絕啊,她幹嘛要收這全貴妃的鐲子,所謂無功不受祿啊。是了,估計這全貴妃是不想跟林府鬧翻的吧。真得佩服她,明明這麼討厭自己,卻能這般理智地思考問題,考慮大局,忍受自己。
「嗯,怎麼,不給本宮面子不成?覺得本宮只是個貴妃?你一個還未過門的王妃,就敢輕視了不成?」全麗華見林悅不開口,便冷聲道。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受寵若驚。謝貴妃娘娘賞賜。」林悅忙跪謝道。這全貴妃,真會玩這恩威並施的把戲啊,先給自己點甜頭,又冷著臉告訴自己,她是貴妃。唉,這宮裡的女人,一個個的都不簡單啊。
全麗華見林悅這副模樣,滿意地點點頭,笑道,「起來吧,瞧把你嚇的,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把你怎麼著了呢。」
一直在一旁不曾開口的莫景臨,不是沒看出這全麗華在玩什麼把戲,不過他不開口,是因為知道,今日他能幫得了林悅,不見得能每次都幫她,若是她能解決得了,那麼他便不開口。全麗華也許看不出林悅在裝害怕,可是他卻看出來了,不由得佩服林悅啊,裝得挺像的。
「好了,小悅,鐲子之事已經解決了,咱們也走吧,母后還在等著呢。貴妃娘娘,告辭了。」說完,拉著林悅就走,一出了全麗華的宮門,莫景臨就悄悄地跟林悅說道,「裝得挺像的嘛,小悅。」
因為後面還跟著太后肖雪的人,林悅也不敢大聲說什麼,只是笑一笑,算是回應了莫景臨。
這邊全麗華見人已經走了,才氣得摔了林悅剛送回來的鐲子。
「娘娘,您何必跟那種人動氣。氣壞了自個呢。不若剛才就打罵了那林悅。」身邊的丫頭勸道。
「你懂什麼?沒見著太後身邊的人,還有那莫景臨都來了嗎?擺明了就怕本宮為難了那林悅。再說,那林悅出身林府,不如好好拉攏她,讓她對本宮及詠盛有所愧疚,往後,要想林府幫著點詠盛,也容易得多了。這買賣,不虧。」全麗華摔了那鐲子后,方才覺得解氣了一些。對著丫頭說道。
若不是為了自個的兒子,她哪裡肯放過這林悅。皇上已經在防著林府,若是以後林府倒了,她再找林悅算帳也不遲,若是林府不倒,那麼拉攏林府也不虧。
林悅在皇宮裡,陪著太后肖雪一直到傍晚,用過了晚飯後,才敢讓莫景臨開口,帶著自己離開了皇宮。
一出了宮門,林悅不由得深深地鬆了口氣。
「進個宮而已,瞧把你累的。」莫景臨見林悅一臉輕鬆的樣子,打趣道。
「你自然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你從小在那長大。可我不是啊,你難道沒感覺,那宮裡邊,挺讓人壓抑的?」
「宮裡邊就那個樣子,難道你還指望跟市集一樣?」莫景臨從小在宮裡邊長大的,對於皇宮自然沒有林悅這般恐懼,也習慣了宮裡邊那壓抑的氣氛。
「你說宮裡邊那些人,成年生活在那樣一個環境下,怎麼可能活得開心啊?」林悅不假思索便直言道,「那樣的地方,怎麼還有那麼多人想著要進去的,真是想不通。進了那門,便一輩子困在裡面了,想想也真是可憐。」
「小悅,那兒是我長大的地方,我的父皇母后都是住在那裡的,你這樣說,不怕傷我的心嗎?」莫景臨低聲說道,這林悅,把宮裡說得那般不值,也不想想他的感受。
林悅看著莫景臨,笑了,「好好好,宮裡是個好地方,才能養出你這麼個人兒來。」
林悅不由得打心底慶幸,還好皇帝沒想著把自己招進宮,不得活得像那些人一般,她不是更痛苦了。
「小悅,我的身份擺在那兒,往後你也不可能跟宮裡斷了關係的。我只能盡量減少你進宮的次數,但不可能永遠不進宮。所以這次有我陪著你,說不定哪一次你就得自己來面對這些人了。你要有心裡準備。」莫景臨突然正色道。
「嗯,我知道了。」林悅自然知道,往後自己也不可能不進宮的,雖然再討厭,可是這就是事實,自己必須得認清。
「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看你昨晚睡得不大好的樣子,眼下都泛青了。」莫景臨心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