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求你別精分（4）

溫肆將小狐狸放在自己的左肩上，右手拍了拍微微震動的法杖，拿著法杖走在叢林間。

古櫟下意識地伸出鋒利的小爪子緊緊地抓住溫肆的衣服，剛剛被溫肆提起來烘暖的毛髮被夜風撫順。長長的狐狸尾巴控制不住地搖了搖，纏在了溫肆的脖頸上，尾巴尖卻是特意與法杖保持了距離。

「走吧，小狐狸，小僧帶你去見識見識大場面。」

溫肆側頭邪肆地挑眉笑著，唇瓣輕輕觸及小狐狸的耳朵，軟絨絨的，竟是讓他平靜多年的心臟突然有了活力一般地跳動著。

感覺到耳朵尖痒痒的，古櫟下意識地抖了抖耳朵，抬起小腦袋不解地看著溫肆眼底突然掀起的波浪。

「吱！？」

你這又抽哪門子風？！我沒惹你啊！幹啥子用這種要烤了狐的眼神看著我？！

古櫟眨巴眨巴了眼睛，試探性地用小腦袋蹭了蹭溫肆的脖頸。

不！這不是她！

蹲空間里長毛的小白：莫名地覺得此情此景有點眼熟啊！

偷偷頂著兩根天線的狗腿子：哈哈哈哈哈——

溫肆好似是被取悅了一般，眼底重新風平浪靜，含笑地撓了撓小狐狸的脖頸毛。手下的觸感溫軟溫軟的，讓他後悔為什麼沒早點找一隻狐狸來養著逗趣玩玩。

笑容不過片刻便消失了。在看到月色下的妖氣衝天的塔時，溫肆的法杖頓時極速震動，一道道佛光從法杖上溢出躥到塔上。而溫肆又變成了那個從地獄里走出來的少年殺神。

「嗷——」

「嗚嗷——」

越靠近塔身，越能聽到各種奇奇怪怪的尖叫聲和撕咬聲。整座塔被妖氣和血氣覆蓋，難怪要稱作妖塔了。

「小狐狸，你可知這座塔叫什麼名字？」

溫肆由著眼底的血氣翻湧著，眼神如利箭如冰霜。

古櫟緊緊地用尾巴纏著溫肆，狐狸眼悄悄地翻了個白球。

不就是妖塔嘛！

「呵，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渡妖塔。今日，小僧便讓你看看，何為渡妖塔！」

話還未落，溫肆就抬手收回了法杖，迅速掠進開了一個縫的塔門。

剛觸及門縫，古櫟就感覺到了一股讓她窒息的臭味撲面而來，熏得她差點鬆了爪子暈過去。

鬼才要看這個塔！她要出去啊啊啊！

臭死狐了啊啊啊！

根本不等古櫟緩過來，溫肆手起杖落，就把迎面撲來的兩隻虎妖給腰斬了。

整座塔具體有多少層古櫟沒數，只知道在她快挺不住的時候，身邊的這個殺神總算止住了殺意，將她帶到了塔外。

將將聞到較塔內而言新鮮的空氣，古櫟就忍不住跳下了溫肆的肩膀。小小的一隻，直接把白日里吃的未消化的山果子給吐的一乾二淨，直到嘴裡泛酸，才一步虛一步實地跑遠了點趴在了草叢裡。

古櫟的神識趕忙趁這個空擋進空間把狗腿子胖揍了一頓，沒收了兩根天線。

狗腿子：它明明藏得好好的！怎麼就被發現了？這不科學！

小白：不得了了，狗腿子竟然背著它搞小動作！

小白越想越不對，把狗腿子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乾脆也用小爪子把狗腿子拍了一頓。

狗腿子：……

偷偷藏根天線，它容易嘛？！

溫肆有些嫌棄地將躺屍的小狐狸給抱了起來，不過巴掌大的身子，尾巴卻是身子的兩倍長。

「怎麼這麼沒用？」

說著，溫肆捏了捏小狐狸無力垂下來的耳朵，眼底含著一縷莫名的他不自知的心疼。

「小狐狸，你可別死了啊。你要是敢死了，小僧可就要破戒了。」

呸！你死了，我也不會死，小狐狸才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唔……不過呢，還真是想知道，狐狸肉是什麼味道……」

聞言，古櫟立馬扭頭齜牙咧嘴地威脅了一番，葡萄大的眼裡，是少年僧人乾淨的笑容。

「走吧，小僧帶你回禪房歇息。」

哼！假和尚！

古櫟傲嬌地別過腦袋，不去看他。鼻子一聳一聳的，整個小腦袋都埋進了尾巴里。

-

清晨，雞鳴聲準時響起，寺院里的鐘鼓聲也準時傳到了空山的各個角落。

方丈院里，方丈和空了空塵圍坐在蒲團上。方丈一臉愁容地看著空了和空塵，摸了把花白的鬍子，嘆了口氣。

「唉，空了，空塵，今日為師喊你們二人過來的緣由，想來你們應該也明白。昨日溫肆來為師這放還法杖時，你們猜，為師看到了什麼？」

空塵依舊是綳著一張老臉，微微搖頭以示不知。倒是空了皺了皺眉，略有些不確定地反問：「可是那命星出現了？」

「正是。」

靜亭是三歲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寺院門口的，當時方丈剛好有事要出山，也就看到了一個小娃娃睡在門口。叫醒了問他可有父母親人，卻是一問三不知，只知自己的名字叫溫肆。

方丈看他頗具慧根，一時心軟收了他為關門弟子，賜法號靜亭。

本是希望小弟子在將來能繼承他的衣缽。不料，在靜亭六歲時的某一個夜晚，出現了第二個強大的人格，也就是如今的溫肆。

溫肆行事權看心情，連作為他師父的方丈都沒法完全束縛他。因著靜亭溫肆的兩種人格相背的性格，空了提出給他批命。卦象卻是大凶之兆，凶象中隱藏著一縷轉機，轉機還全在未來的一顆命星上。

如今命星出現了，星盤也在按照它的原定軌跡運行，未來如何，誰也不可得知。

「師父，那靜亭師弟，如今可如何是好？」

空了空塵雖是在靜亭不出禪院后就接觸得少了，但師兄弟之間的關心卻是不比以前弱。尤其靜亭小師弟是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到大的，知道靜亭未來的不可預測后，也一直在想辦法。

方丈擼了把鬍子，嘆了口氣，「辦法還是有的。老衲的意思是，不若放他出山，有命星在，說不定能找到化解大凶之兆的辦法。」

聞言，空塵擔憂地反問：「靜亭若是出山了，那寺中的佛法無法庇佑……」

方丈擺了擺手，臉上喜憂參半。

「你們有所不知，靜亭的佛法如今為師也趕不及。可同樣的，他另一面的凶性，怕是法杖也無法壓制了。」

空了一錘定音：「那便讓靜亭師弟下山吧。只是，師弟從未下過山，外面不比寺里，怕是無法適應。」

「唉……」

這越談，方丈就越是愁得不得了，最後也只能無奈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就如此吧。」

窗外的牆角下，小狐狸安安靜靜地趴在草叢裡，等屋內的談話結束了，才一甩尾巴離開。

甩一甩尾巴，不帶走一片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