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燭夜歌(2)
一句話,擊中了壠羽烈的要害,他如此高傲的男子確實不屑於用強迫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如果他想要,整個金陵國甚至整個日月大陸的女人隨他願意。但是,那裡面顯然不包括眼前這一個。
女人那決然的神情絕對不是欲擒故縱。
望著那紅燭光暈下的絕美仙子,壠羽烈突然心中一燥,粗魯的推開冰焰,下了羅漢床,拂手轉身,態度冷傲的就像那高空中的弦月:「你想說什麼?」
「冰焰只想繼續為王爺講故事,關於舉賢不避親的故事,還有……」冰焰斜卧在塌上,語氣貌似漫不經心,「或者王爺今晚要了冰焰,冰焰的故事也就窮盡了。」
一眨眼,壠羽烈已經欺到冰焰的面前,單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鼻尖幾乎貼上了她的鼻尖,他狠狠的吐出字,「女人,別給我耍花樣,我只要一根手指頭便可以碾死你!」
冰焰對上壠羽烈的眼,血色漸漸從她的臉上褪去,神情卻毫無懼色,她的話也是斬釘截鐵的:「落於囚籬,但求一死。」
從沒有人可以輕易左右壠羽烈的情緒,但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卻在一晚上讓他動怒三次,他憤恨的甩開藍冰焰,「你的人我是囚定了!這是我向那老匹夫取的利息!你給我乖乖的呆在這裡,等我取了那老兒的首級碎屍萬段泄了恨或許會考慮放了你!」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大步踏了出去!
望著壠羽烈的背影消失,藍冰焰仲怔了片刻。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父債女嘗嗎?她回過神來,喚了侍女。
「暖香?」
「主子何事?」
「跟著壠羽烈。」
暖香領命,不出一刻,暖香回來彙報。「主子,烈王爺去了將軍府了。」
藍冰焰點頭,屏退暖香,換上夜行衣,飛檐走壁,出了烈王府,來到將軍府。
一道絳紫色器宇軒昂的身影果然出現在將軍府內,他搖著扇子穿過走廊推開武紫煙的房門,步入房內。
藍冰焰冷笑。壠羽烈正妃的位置一定是留給這個將軍府的千金的吧。然而此刻她並不是來捉姦的。藍冰焰身形一閃,越過主殿向著後面的內院飛去。
掀開房頂一片琉璃瓦,便聽見裡面凄慘的哭泣聲。
「將軍,求您……求您……繞了奴婢吧……繞了……啊……」
那哭泣的聲音讓藍冰焰心中一陣抽痛。
那女子幾乎衣不蔽體的以最屈辱的姿勢被綁在床沿的柱子上,身上道道鞭痕,那男子一邊發泄著一邊用皮鞭抽打著女子,不時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女子被折磨的已經奄奄一息。發出痛苦的哀求。
藍冰焰幾乎不敢相信眼前卑賤的女子就是昔日藍相國高高在上頗受寵愛的小公主藍靈月,「冰焰公主」生前最放不下的小妹妹。
一個弱國和親公主背井離鄉后只會落個這樣的下場嗎。
藍冰焰握緊了拳頭,一片金葉子捏在手中剛要射出,陡然窗戶被一陣利風破開,一道白色身影破窗而入,如閃電般的在半空掠過一道弧線將那正在施暴的「武將軍」踢翻在地。
那氣絲若游的藍靈月拼了最後一絲力氣抓住帳幔圍住了屈辱的身軀。淡淡的吐出幾個凄慘的字眼:「麟哥哥……」
那武玄畢竟是堂堂金陵國大將軍,剛才猝不及防被打翻在地,瞬間回神,「哐啷」一聲抽出床頭長劍向著白衣男子劈砍過去,幾個回合間武將軍明顯處了下風。然而霎時,四名黑衣壯漢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突兀出現在房內,將白衣男子團團圍住。
「麟哥哥快跑……他們有埋伏……」藍靈月嘶啞的喊道。
四名壯漢無一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手持削鐵如泥的玄鐵彎刀絕無半天花哨,招招必殺,再加上一個玄武,白衣男子雖然遊刃有餘卻無法帶走藍靈月。「嘩啦」一聲,又有四名手持玄鐵彎刀的壯漢破門而入。
「錦衣衛?」藍冰焰驚訝出聲,那黑衣壯漢竟然是錦衣衛!
進來的錦衣衛越來越多,白衣男子望了藍靈月一眼,一個飛身破上房頂,一把抓起藍冰焰便飛快的從房頂掠了出去!
藍冰焰心下大驚,自己從「冰焰公主」身上「繼承」的輕功自認已經了得。但是到了這個男子的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男子提著她輕盈的身體帶著流星追月之勢向前奔去。細雨漸止,月色下,那白玉面具發出清冷光芒。
身後追兵越來越遠,藍冰焰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餘光卻瞥見了一道絳紫色的身影。
壠羽烈追來了!
「小心!」
冰焰驚呼同時,白衣男子抱著她一個旋身躲過壠羽烈劈出的劍氣,一道利光於白衣男子擦肩而過,將身後的大片竹林碎成粉末。
飛入竹林,壠羽烈已經追上。白衣男子擁著藍冰焰立在竹稍,青光劍出鞘,發出淡淡冷光,直指壠羽烈。
冷風習習,玄月高掛,那一身絳紫衣袍翩翩而至落在了幾丈之外的竹稍上,風采絕倫如同天神降臨,一時間四周都沒了動靜,只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響。
「好個風雅的採花賊,若大的金陵國難道只有那些和親而來的藍相國公主入得了你的眼嗎?」壠羽烈的聲音在漆黑的暗夜顯得格外的詭異。
白衣男子不說話,放開藍冰焰在她耳邊溫柔的囑咐一句:「站好。」言畢,月白身影如同燕子點水,越過竹稍向著壠羽烈的方向攻去,月色為白衣男子鍍了一層銀光,白玉面具難掩其芳華萬丈,藍冰焰不禁驚嘆,那人原來就是「冰焰公主」心心念念的麟哥哥,果然風采如同謫仙轉世。可惜了,落花有情,流水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