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柒 應賭奕
「我以為那隻鬼走了,無換公子便會回來娶我。」是夜,燈火通明的鬼城是個不夜城。南織百般無聊的托著腦袋坐在窗前,出神的望著窗外的一排排自個打著轉的燈籠,不禁呢喃出聲。
「現在都流行得不到你的心就得到你的身嗎?」一道如泉水般叮咚動聽的聲音傳來。
「誰在那裡?」南織正了身子,一臉惱羞成怒的問道。
一身火紅色的衣裳張揚的懸挂在窗邊,倒立著的漂亮腦袋上那似笑非笑的一雙桃花眼燦爛奪目,三千墨發如絲綢一般柔軟的垂下來,那張厚薄適中的唇上微微的勾起嘴角,透出一絲危險而細膩的笑意。
這是一隻擅長蠱惑鬼心的鬼。南織被美色愣了好久,默默的下定義道。只見那鬼旁若無鬼的回歸原位,那窗上玻璃似紙一般一捅便化為碎片紛飛開來,只見那鬼一步一步的邁著優雅的步伐向自己走近,南織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雙眼有一絲迷離。
他想幹嘛?他來的目的是什麼?
不行,靠的好近。臉要紅了怎麼辦?好尷尬哦。
紅衣男子俯身向前,將一隻耳環溫柔的輕輕的扣在南織的柔軟的耳朵上,南織不知自己究竟吃錯了什麼葯怎麼就隨便他所以所欲為了,等回過神來時,便見得紅衣男子挑了個離自己不不遠不近的位置端坐著,就這般靜靜的,似笑非笑的將自己望著。
南織心頭顫了顫,涌過一絲悸動,低著頭,略帶著羞赫朗誦道。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
「呵,你多慮了。」不等她嬌柔造作的念完,紅衣男子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望著南織帶著嘲笑。「你仔細看看。」
「這原本就是我的!」南織拿來銅鏡仔細的照了照,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羞紅了臉。
「呵,你哪來的夫?」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望著南織。
「我嫁過了,當然算是。」南織理直氣壯的道。
「退了貨的,怎麼算呢。」
「我看你不只是單純的來還我的耳環吧。」南織的眉目終於露出一絲不悅。
「最喜歡和聰明鬼打交道了。」
「你來我這裡索求什麼?」南織好整以暇的望著,攤開雙手,耍了幾分無賴。眼神中分明透露著我這裡什麼都沒有。
「很簡單,你的命。」那雙桃花目里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特意壓低的陰沉沉的聲音在深夜裡聽來別有一番驚心動魄。
「可惜不是你可以做到的。」南織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管是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對自己家族的實力,都是很有信心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開玩笑。」
「這其實並不好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的笑點這麼低。」
「聽說你羅生殿守著一片湖。」
「嗯,是一片可以通向異界的湖。」南織淡定從容的舒展著自己的身子,打了個哈欠,流出了兩滴眼淚,一派悠哉的望著紅衣男子。「可惜那一片湖連我們內部人員都打不開。」
「很簡單,被上了封印了。」
「這是天上的神仙做的。」南織很肯定的說,那氣定神閑的神情彷彿在嘲笑紅衣男子不自量力。
「借給我就是了,何必廢話呢。」
「你拿走便是了,何必問我呢。」
「我說,你是怎麼喜歡上蘇無換的?」
「與你何干。」
「本來想可憐你一下的,如今想來你是不需要的了。」
「我有什麼需要可憐的,我生來就擁有一切,顯赫的家世,出眾的相貌,琴棋書畫,筆墨紙硯,皆有所恃。我缺的不過只是一個可以相守的另一半罷了……」
「希望你相信,殘缺的人生才是最美。」
「我不需要相信。」因為為了這個放在心尖的鬼,我曾經所擁有的美好品質已經所剩無幾了。南織垂眸,「我想,你不會懂的?」曾經念念不忘的東西,以後還會執著,想割捨掉才發現早就來不及了……
一時間,燈火搖曳。
「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吧。」紅衣男子坐在燭光搖曳下,蠱惑鬼心。
「你不如來賭博意義比較明確一些。」南織別過頭不去看燈光下那張側臉。
「七年。」
「什麼意思?」南織上下著打量著紅衣男子,心裡頭七上八下的猜測。
「七年後你會忘了他。」
「好。」
「你說什麼?」聽到這句毫不猶豫的聲音,心裡頭打個腹稿通通都用不上了,一時間竟然無措起來,眼神狐疑的將她望著。
「好。」南織望進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裡,微微的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