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陸章 舊時曲

第陸章 舊時曲

「你說主子是不是被邪物附身了,前一刻卵足了勁興緻勃勃地準備去找門主,怎麼才剛過一會兒就倚著窗心神不寧,要死不活的模樣。」長長的走道上,迎葉小心翼翼的碰一下迎音手臂問道,憂心重重的望著那個一身清爽神遊太空的阿九。

「主子朝令夕改你還見得少嗎?」迎音吐嘈。

彼時阿九將手托著下巴,一會想著門主無形撩鬼的俊美身姿,一會又想起紅衣男子似真似假話來,表示很優傷.

好看的男子一般都有毒,果然至理名言。

阿九感到好無奈喲,不過喝了個酒,醒來之後感覺世界都變了,連阿九自己的性質都變了。

「你有沒有覺得主子神情很像相思。」一會兒,迎葉又擔憂問道.

「是嗎,你不覺的更像在干某一件壞事未成的鬱悶?」迎音不屑道。

在阿九踹踹不安中又過了幾日,見紅衣男沒有再來,阿九暗暗鬆了一口氣。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靜觀其變。

想通了這一點,阿九的心情大好,便去尋畫骨師的熱鬧。

畫骨師的院子常年冬天,阿九剛踏院子里便覺感受到溫度指數一路下降到負指數.阿九默默給自己加了件衣,埋怨看看多年來未改善生活條件的畫骨師道,「生活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你未來媳婦肯定不會喜歡的。」

畫骨師的目光悠然地看著阿九一眼,便不理會阿九專心的投入寫字當中。只見畫骨師斜著身子,前方古色古香的案几上滴了幾點墨痕,墨色在干冽的冬風裡粘稠了,修長的手握著狼毫,清瘦的面容,深陷的雙目,專註的樣子像極了冬景的一道影子。

阿九識趣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畫骨師將筆擱下,暮色捲入阿九的眼中,紙上莊重而深遠的字跡映入阿九的眼中。彷彿煙火散盡,只留一隅廖遠的肅穆。

雪花飄在阿九的指尖,院子里的梨花迎著風吹了滿地,梨花的淡淡優雅和著紙張在冬風中捎來墨香。

這是一份世外高人的背景。

阿九表示好像已經習慣了,在畫骨師的院子里梨花雨和雪一年四季下著的。

阿九無語的又看了身著一身白衣的畫骨,侃侃而談。「若不是你眼珠子同頭髮還是黑的,我定不看不出來這裡還有一個人。」

「好笑?」畫骨師平靜臉上龜裂,顯出幾分惱怒來。

「我這不就給你賠禮道歉來。」阿九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畫骨師。莫名又想起了迎葉說起畫骨師在鬼界裸奔的事迹,忍不住又勾起了嘴角。

「阿九,我跟你沒完!」畫骨師甩了甩袖子,狠狠的颳了阿九一眼便往屋子裡面走去。

候在屋子裡的一小童持著一把油紙傘,接了畫骨師遞給的物幾,另一小童已在屋裡溫好了酒待客。

阿九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享受屋裡的溫暖,便聽得不遠處有鬼踏著腳步唱和著歌聲而來。阿九仔細一聽,是喪歌,面色一變。令阿九嚇一跳的是卻是用愉悅的調子唱和的喪詞。阿九看了看剛剛溫好的酒,眼神詢問,「這是你等的客人嗎?」說著阿九便詭異地笑了。

有一些恆古不變的感情一旦失了敬,便顯得輕浮,滑稽。

畫骨師將手放在杯盞磨砂片刻,笑而不語,盯著眼前的酒水。

來的鬼著一襲淺黃衣裳,簿簿的迎風吹起,小童恭敬的將黃衣服的鬼引入門來。

畫骨師若有所思的盯著身著淺黃色衣衫戲服的無笙子道,「今日喜?」

「陳朝滅亡,天下一統。」無笙子抿著嘴角道。

阿九被噎了一下。「陳朝很腐朽?」

「我是陳朝前頭的朝代,梁朝人。」無笙子將眼光放了一點兒阿九身上便悠悠的轉回來,看著眼前的酒水。

阿九一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戲子也有情?阿九難得的好奇,禁不住的問道,「梁朝可有什麼難得的故事?」

「梁朝啊,梁朝傳奇的故事多了去了。」無笙子眼神恍惚。

「你是戲子?你最拿手是哪一齣戲?」阿九像貓看見了魚一般將眼神粘在了無笙子身上。

「哈,他最善長不就四幕傳奇!」無崖了破門而入,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摸著他的長鬍須,面帶懷念。「當年我在東街算命時,京都最熱鬧的戲院里咿咿呀呀的的唱的便是這一出。」

「你轉的行不是悟道去了嗎?」阿九意味不明的對著無崖子笑道。

「咳,算命也是悟道法嘛。」無崖子強行解釋。

「你倆是舊相識?」阿九垂目問道。

「不是。」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你有興趣再唱一台嗎?」阿九猶豫了半響,心裡痒痒。

「我考慮。」無笙子說道。

「可以。」無崖子說道。

「哈哈,有趣的靈魂相遇。」畫骨師拿著筷子敲著碗笑道。

「你莫是以前的營生還兼唱戲?」阿九揉著眉頭望著無崖子。

「老夫怎麼會幹這種事情。」無崖子冷哼。

「對,他就是干這行的!在唱戲的部門裡專門招人才的。」無笙子道。

兩鬼又是異口同聲,然後相視一眼,各自別過頭去。

「行了,那就唱一台吧。」畫骨師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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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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