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去搶!
那一場摘草莓,周雅風堅持己見,一直在離路邊遠遠的那頭尋覓,金瑜則在路邊慢慢採摘,誰也說服不了誰。
半個鐘頭后,兩人再會時,周雅風不得不甘拜下風,詫異地說:「路邊採摘的人多,應該是裡面的大才對。」
「人人都像你這樣想,路邊的就少人摘了。」金瑜心滿意足地望著半籃子草莓,那種紅色,彷彿從草莓裡面流溢出來,比超市中賣的草莓漂亮多了,而且沒有超市草莓的畸形肥大,一顆顆,宛若小時候的描畫,讓人垂涎欲滴。低頭一嗅,那種甜香清遠溫馨,並不膩乎。
草棚老人抬了抬草帽,詫異地望著金瑜。一般人來到草莓園,都是直奔遠方,很少人會像她那樣先採摘幾個與遠處的比較,更少人去了遠處又能及早抽身,這個小姑娘,自己並沒有看錯。
過秤時,周雅風非要兩人合起來稱,金瑜拒絕了,說想知道自己親手摘了多少。「你,兩斤四,他一斤八,每斤30塊,共126塊。」草棚老人麻利地為他們過秤,算出價錢。
「哇,大爺,你不去搶!學園裡的草莓賣一斤二十塊,外面的賣一斤十五塊,你居然要一斤三十塊?」周雅風快速地道,見了金瑜睜大雙眼的吃驚模樣,連忙掏出錢包,一邊拿錢一邊笑道:「大爺,跟你說笑呢。來,一百五十塊。」
金瑜的確有些吃驚,昔日在大學校園中溫文爾雅的周學長,為何現在對一個老人說話如此尖刻?貴,你可以不要,卻用不著對一個老人這樣刻薄吧?而他瞅了自己一眼后變色龍般迅速的轉變,同樣讓她心驚,覺得完全不應該是他的所為——因為在意自己的看法而變,而不是覺得對老人不敬而變。
草棚老人並沒有因為周雅風的無禮而動容,也沒有接過他的鈔票,而是慢慢解釋道:「草莓貴,是因為完全有機種植,沒有施過化肥與農藥,就連草莓田中的鼻涕蟲,都是我親手捕捉的。」
「親手捉鼻涕蟲?老大爺,你真厲害,剛才草莓地里看不到一條鼻涕蟲呢。」金瑜笑得見牙不見眼,有機草莓呢,只聞其聲不見其果,今日算是一睹廬山真面目了——不,等會兒洗乾淨了就吃掉!
草棚老人哈哈大笑,嘴角兩側的密集皺紋都舒展開了:「你這丫頭,白天怎麼會容易看到鼻涕蟲呢,鼻涕蟲都是夜裡出來多。」
金瑜看看籃中紅通通的草莓,又轉頭望望寬闊的草莓田,自告奮勇提出要幫忙捉鼻涕蟲。
周雅風阻止不及,草棚老人已經點頭答應了:「好,今晚九點,不見不散。你來,我請你吃草莓醬。」
從這一天開始,金瑜在英皇貴族學園又多了一個忘年交,兩人相處十分愉快。在金瑜眼裡,他不過是看守草莓田的普通老人,從未疑心過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