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祁綏遠
「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靈兮，我朋友。」
「靈兮，這是我哥。」
靈兮乖乖巧巧站在綏安身後聽著他介紹，剛才被看到時兩人的姿勢實在是不雅，雖然已經解釋過了，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祁綏遠顯然對綏安還沒有好臉色，橫他一眼，又溫柔看向靈兮：「靈兮姑娘見諒，舍弟一向魯莽，我一會教訓他。」
這話一出，靈兮臉更紅了：「大公子不要誤會，剛才真的只是意外。」
「姑娘太客氣了，我虛長你幾歲，不然你跟著綏安叫我哥哥好了。」
「啊？」靈兮震驚臉，這好像有些不對。
祁綏安偷摸打他哥一下，用眼神示意，你幹什麼呢？
祁綏遠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慌：「就要晌午了，姑娘一起去府里用膳吧，好給姑娘賠罪。」
靈兮抬頭看看天色，這太陽還沒到半空，最多巳時三刻，哪裡就到晌午了。
但她也沒有拒絕，因為祁綏安一直在跟她使眼色，在他哥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哀求。
靈兮只好同意：「麻煩大公子了。」
祁綏遠自然知道綏安的小動作的，也不拆穿，帶著兩人朝隊伍走去。
前方拐彎處，有一個大約百來人的小部隊，是跟著祁綏遠回京述職的親兵。
許久不見，加上剛才惹禍，祁綏安連表情都多了幾分熱情：「哥，你之前寄信不是說到月中才能回來嗎？」
祁綏遠偏頭看看他，忽然一把掐上了他的臉蛋，捏了捏，手感不錯。
在綏安還愣神的時候，翻身上馬，說：「這幾天天氣不錯，路上就快了點，過幾天下雪了就不好走了。」低頭看他：「你的馬呢？」
「哎？」祁綏安環顧一周，發現靈兮牽著兩匹馬過來。
回程路上，靈兮特意落後他們一步，留給兄弟說話的空間。
「對了，哥，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路過看到山匪，順便剿個匪。你來這裡做什麼，又偏又遠的。」
祁綏安一臉興奮：「我就說那個山上怎麼沒有劫匪呢，原來是被你搶先了，我們也是過來剿匪的啊。哎？你的劫匪呢？」
綏安左右看了看，只看到兵，沒看到匪啊。
「你們？是過來剿匪的？」祁綏遠陰惻惻的問了一句。
綏安的心瞬間提起來：「完了，興奮過度了。」
得不到回答的綏遠把目光投向靈兮，靈兮露出乖巧的笑容，小白兔一樣，無辜又無害。
祁綏遠又把目光投向綏安，惡狠狠的說：「剿匪是吧，兩個人剿匪是吧？」
一腳踢在綏安胯下的馬屁股上，馬受驚，一聲嘶叫就往前沖。
「啊啊啊啊~哥~~~」
祁綏安走後，綏遠慢了幾步跟靈兮並排，嘮起家常。
「靈兮姑娘是哪裡人？」
「柳州人。」柳州在朝雲西部，與千山相距不遠，是彤瀟的家鄉，這次彤瀟幫忙準備的路引就是柳州的。
「柳州多江湖門派，靈兮是哪一派的？」
靈兮莞爾一笑：「出門歷練期間，不得以門派名義行事。」
祁綏遠抿嘴點頭，心想著八成是隱士門派了，看來綏安還沒有得到認可。隱士門派多有些奇怪的規矩，綏安以後要受苦咯。
「柳州我也去過，我第一次自己帶兵就是在柳州，那邊······」說到柳州，祁綏遠就講起了自己在那邊帶兵的日子。
好在靈兮也隨四師伯在柳州待過一段時間，應答之間沒有漏了陷。
走到城門口，才看到綏安。
他等在門口沒有進去，隨他一起等著的還有接綏遠的進宮述職的太子等人。
「你們先回家，中午等不到我就先吃飯吧，我先進宮一趟。」祁綏遠沒有去跟綏安打招呼，跟靈兮交代了一聲，就帶著親兵去找太子。
綏安帶著靈兮一起回到祁府。
兩人一直等到午飯時間都過了也沒等到祁綏遠回來。
綏安急的在屋裡打轉轉，靈兮在一旁坐著看他。
忍不住問道：「為什麼這麼著急，不就是進宮述職嗎？」
祁綏安張嘴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愣了愣，還是苦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著什麼急。」
就在這時，管家從外面進來：「大公子回來了。」
祁綏安放下心來，吩咐道：「快叫廚房出菜。」
看看後頭不見人影，又追問道：「他人呢？」
「換衣服去了，」管家緩口氣，問道，「在這裡吃飯嗎?」
祁綏安想了一下，說：「就在這裡吃吧。」
「好。」管家領命下去。
祁綏安放鬆下來，才覺得餓了，抄起桌上的蘋果啃起來，看看安靜坐著的靈兮，抱歉的笑了笑：「餓不餓？」
靈兮搖搖頭，她已經能辟穀半個月沒問題了，平日里吃得多也只是嘴饞而已。
待下人忙碌擺放好，祁綏遠也從外面進來了。
他脫下鎧甲，換了一身藍色衣衫，輕鬆簡單。映著外面的陽光進來，先是一個黑影，進到屋裡才顯現出來。
靈兮之前看他，覺得他們兄弟有幾分相似，如今綏遠換了便裝，卻覺得不大像了。祁綏遠更高些，也更瘦，更白。臉上有些少年英氣，但眼神溫柔內斂，更加成熟。
「你們怎麼不先吃飯，餓死了吧。」
祁綏遠一邊給他們發筷子，一邊問道。
綏安沒有說話，靈兮只好開口：「等你回來呀。」
祁綏遠笑了笑：「快吃吧。」
這兄弟倆笑起來倒是更像了。靈兮一邊吃一邊在心裡想。
吃了一會，祁綏安問：「哥，你這次在家待多久啊？」
「半個月吧。」
「不在家過年了？」綏安問著，卻不看他，低頭扒自己的飯，掩住目光里的失落。
「嗯，」綏遠咽下嘴裡的飯，加了一句，「我走的時候，可以繞道梁州，去爹那裡，跟爹一起過個年。」
「這樣也好。」綏安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神色如常。
祁綏遠看他的樣子，微微一笑，夾了菜給他，叮囑說：「你就跟靈兮在家過年吧，靈兮小姑娘在京城也沒什麼親戚，你多照顧一點，別只顧著自己玩。」
說話間，目光看向靈兮。
靈兮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含笑點頭，算是應下。
「知道啦，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她的。」祁綏安認真的保證。
反換來另外兩人的笑聲。
笑什麼？祁綏安抬頭一臉迷茫。
兩人都不理他。
綏安低頭繼續扒飯，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又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