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青

回想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詩易帶著淡淡的笑問靈兮：「七師伯怎麼惹你了？」

靈兮頗為氣憤：「他壞我名聲！近些年，越發沒人找我玩了。」

詩易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他知道，這些年沒什麼人找她玩不是因為她的調皮搗蛋，而是因為她漸漸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隨意逗弄了。

「師父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晨昰來信說他遇到一隻中意的靈獸，讓我們去一趟。」

「可是有什麼麻煩了？」

「他沒說，只叫我們快點去。」

「對了，」靈兮忽然說道，「我剛剛見到一個小師妹叫靈兒，很是可愛。」

詩易想到靈兮小時候的樣子，露出一個笑，說道：「她跟你名字很像呢，但肯定沒你那麼皮。」

靈兮調皮道：「她雖然不搗蛋，跟她一起玩的那個叫修遠的小師弟可就不一定了，絕對比我皮。」

詩易挑眉：「那還真是少見。」

「師父！」靈兮瞪眼假裝不滿。

沒多大一會，兩人來到了一片草地上。

「嗯？」靈兮看著四周，這裡啥也沒有啊。

一條小黑蛇從草里竄出，吐著芯子停在他們前面。

「看來是小青的地方了。」詩易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小黑蛇帶路。

「這麼多年了，十師伯還是對小青念念不忘的，不會這次他找到靈獸就是小青吧。」靈兮有些抱怨。

「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跟著小黑蛇七拐八拐來到一處並不顯眼的小石洞處，小黑蛇一扭身就竄進去。

靈兮跟在詩易後面進去，洞口雖然又小又普通，裡面倒是清涼寬敞，雖然看不見天日，卻一點也不覺得壓抑，洞中用一個法器照明，是琉璃宮燈形的，精美好看，燈光並不刺眼，卻能照亮這個洞內的每一個犄角旮旯。

那個法器靈兮很熟悉，正是晨昰送給小青的。當初小青還是太虛後山的一條小青蛇，被靈兮發現，看她資質頗好，怕她還沒長大就被別人收去做靈寵，便帶回自己院子，誰知被晨昰盯上了。

晨昰這會兒正躺在椅上，吃著葡萄，逗弄著一條幼蛇，好不愜意，都沒發現他們兩個進來了。

一個穿著淡青色長裙的少女迎上來，向詩易屈膝行禮：「少掌門」

晨昰聞聲抬頭，臉上堆滿笑意，語氣熱絡：「來了呀，可想死我了。」

靈兮俯身將頭略微靠近晨昰的耳旁，放大音量：「舒服嗎？」

晨昰揉著耳朵將她推開，義正言辭：「我這是碰巧，剛好遇到小青。再說了，我怎麼就不能來小青這兒了？」

詩易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們吵，覺得太過鬧騰了便給小青一個眼色。

小青拉著靈兮坐下，給她倒茶，又忙著給他們拿新的點心。

靈兮的視線跟著小青轉來轉去，終於，小青忍不住了，紅著臉問道：「小姐，你幹嘛一直看我？」

靈兮帶著意味深長的語氣問道：「小青，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等小青回答，詩易和晨昰已經爆笑出來，靈兮已經半年沒長個了，為此她幾乎天天去煩三長老。

如今看到本來矮她一頭的小青已超過她了，自然更難過了。

在小青的洞里吃飽喝足也歇夠了，三人前往森林的深處。

一路上晨昰給他們解釋自己遇到的麻煩。他出來本是要替二長老找一株草藥。一般野生的靈藥在成熟之前都會被當地的靈獸發現，一番爭奪之後，最後會由最厲害的靈獸把它據為己有，守著它，待它成熟以後食用。這也就是野外的靈藥都有強大的靈獸守護的原因。

晨昰此次要找的是一株朱果，朱果其實不算罕見，但少有百年以上的。

此次晨昰找到的是一株三百年的朱果，所幸發現它的人並不多，也已經被晨昰解決了，麻煩主要在於看守它的那隻靈獸。

是只靈狐，據晨昰說，一旦逼得緊了，那隻狐狸就會發狂，寧願毀掉朱果也不願被別人拿去。

晨昰一邊心疼朱果，朱果被摘之後，還可以結下一次的果子，可若是整株被毀了，就可惜了。另一方面，他也是對這隻靈狐上了心，想帶回去做靈寵。

說話間，三人來到一個小湖泊邊上，躲進草叢裡。

只見一隻火紅的小狐狸團成一團卧在草叢裡，看樣子尚在幼年。它旁邊是一株半米高的綠色植物，頂端掛著五六個的嫣紅的小果子，像一串小葡萄似的。

那便是朱果了。好大呀！靈兮和詩易都在心裡驚嘆。太虛葯園裡的朱果，都只能結一兩顆果子，像這樣直接結出一串葡萄的，委實不多見。

晨昰撥拉一下草叢，撥出一條小青蛇，用氣聲輕輕說道：「回去吧。」

靈兮瞪大眼睛：「你連小朋友都不放過，還讓人家幫你看著。」

詩易也是一臉不贊同加一點小小的鄙視。

「你們什麼眼神，我也就是讓它看了一個時辰好嗎，我就是回去接一下你們，順便歇一小會······」

儘管晨昰已經很小聲了，還是驚動了小狐狸。它抬起腦袋，耳朵微動，機警的看著四周。

三人屏息凝神，動也不動，小狐狸看了一會，便繼續團成一團，但微動的耳朵還是暴露了它警惕的神經。

「確實不錯。」詩易傳音道。這麼小的年紀，便有這般修為和機靈，是個好苗子。

「那是自然！」晨昰的傳音中都聽得出來滿滿的自豪和驕傲，彷彿那隻靈狐已經成為他的靈寵一般。

「你得意什麼？人家厲害跟你有什麼關係？」靈兮毫不留情的拆台。

「哎，我跟你說啊，你不要給我搗亂啊。我這麼大年紀了，還沒個靈寵。要是這次再收不下它，不定到什麼時候了。我當初要收小青的時候，你死活不讓，現在你可別給我搗蛋。」

「那是小青自己不願意跟你的，我又沒攔著。」

「小青就願意跟著你，你倒是收了人家呀。渣女！」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了，詩易提醒他們看朱果。紅色的小果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相互碰撞，但依舊樸實無華，感覺不到半點靈氣波動。

還未成熟，三人放下心來。朱果未成熟之前，是很不起眼的，像是最普通的路旁的小紅果子。在成熟的那一刻，才散發出靈氣，並伴隨著一陣淡淡的卻能傳到很遠的香氣。

小狐狸鼻尖湊近朱果聞啊聞，又站起來繞著走了兩圈，確定無事就又躺下團作一團。

「它現在還十分警惕，但估計已經體力不支，而且這朱果就快成熟了，不能多等，我們黃昏時動手。」詩易看看天色，對兩人傳音道。

黃昏和凌晨是最容易疲乏的時候（我瞎寫的，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看朱果的狀態，他們怕是等不到凌晨了。趁朱果還未成熟的時候，拿下小狐狸，再專心等朱果成熟，是最穩妥的方法了。

三人靜息調理，默默等待。

天空泛起大片的晚霞，把大地都鍍上一層金色。本來火紅的小狐狸，全身沐浴在夕陽下，毛色都淺了一分，都能想象到它被曬的暖洋洋的感覺。

「準備動手！」三人互換眼神，準備起身。

糟了！比他們預想的更早的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