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話 虛假的夜空

長門有希住的公寓。

某娘第一次覺得這地方實在是親切美好到了極致，從看門的老頭到電梯上的數字，某娘第一次覺得這是個何等愜意的地方。

而之前從散會開始，某娘就被人群逼到了神社裡，沒辦法的某娘也就只好兌現諾言分發護符，和學生們每個人聊幾句，或者有的喝杯茶，有人掏出手機拍個照，或者是要個簽名什麼的，北高的學生雖然不算太多，來神社的也不可能來全每一個學生，但是黑壓壓的一片人群還是把某娘弄的焦頭爛額的。

「真是累死了，這群混球們」

與其被這群人糾纏幾個小時，還不如和英雄王來，戰個痛！來的舒服，說到這個的話，雖然某娘現在帶著輪迴記憶，但性格之類的各方面還是讓她不太擅長與別人相處……相對而言。

「人類真是一種麻煩的動物啊……」

乘上電梯，輕輕靠在扶手上。

「撒，總之，總算是搞定了。」

就算之後幾天還有人來也要以過期不候之類的理由糊弄出去，在某娘心裡想著。

「我回來了！」

推開房門，某娘大喊了一句。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習慣，但這句話卻有著神奇的魔力，自從開始這麼說以後，這個家裡的某些感覺似乎又濃厚了一分。

「辛苦了，Master」Assassin早已在家等候，這會正悠哉悠哉。

「切，你這傢伙倒是跑得快！」某娘說著隨手把包丟進房間里，直接大字型躺在了地上「今天真是累死了，以前都沒覺得學生其實也有這麼多啊」

「只是你不擅長應付罷了吧」Assassin輕鬆的評論著。

「羅嗦！」

晚餐是有希準備的，平時有希和某娘會輪流準備飯菜，當然另一方面是不能指望Assassin這種傢伙能會做菜，而且一直麻煩有希的話，即使是某娘也會覺得過意不去的……

所以比如做飯等等事情上某娘就會顯得格外認真一點，手藝的話，顯然也必須要高超，不然腦子裡裝的東西算是白記了。有希的話，每次做的東西都說不上什麼極致的美味，也沒有什麼華麗的造型，但是有那種恰到好處的完美，不算極致鮮美卻意外的無可挑剔。

吃飯的時候一般也都比較平靜，某娘倒是想鬧，但是一共只有這三個人，有希也鬧不起來，和Assassin相互調侃一下，聊聊各種話題，也就覺得沒了興緻，不像有春日在的聚會，總有能感染大家所有人的熱情。

「嘛，那麼我先睡覺去了，有希今天也別拖的太晚哦」

吃完飯整理一下東西完就沒了其它事情，直到晚上睡覺前的幾個小時都是大家打屁聊天，喝喝茶看看電視，然後有希又照例的繼續看書，稀里糊塗的把時間糊弄過去以後就各自回去洗洗睡吧，雖然某娘也沒有什麼早睡的習慣，但是一般來說，實在是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可以做。

三個人就這樣混混日子也不錯，不是么。

有希又翻了一頁手上厚厚的書，微微抬起頭嗯了一聲算是回應過某娘。

得到有希回應的某娘滿意的關上門，關了燈脫掉外套鑽進被窩，舒舒服服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安心閉上眼睛。

按照一般的日常，Assassin也會在一會以後休息，雖然計劃上是Assassin和自家Master一起擠一個房間，不過Assassin出於各種原因的考慮，有時候就會幹脆在客廳或者陽台，甚至有時候是樓頂靜坐或者別的什麼度過一晚上。有希的話，看看書也就回房睡覺了吧。

就好像之前的那些日子一樣，某娘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陣之後也進入了夢鄉。

順便說來，某娘這傢伙是極少做夢的，在記憶取回之後平時的精神壓力也要比一般情況大不少，即使習慣了也就是沒有太直接的感覺，壓力本身也不會減小，晚上睡覺經常都睡的比較死，不想醒來就死都叫不醒的那種……

不過今晚已經不能像以往那樣，安安穩穩的舒舒服服的，一覺睡到天亮了。

雖然這個房間依舊寧靜，時間依舊在睡著的呼吸間飛速流逝著，但是異變的種子早就已經埋下，終究是要結果。

雖然說某娘睡著了以後很難叫醒，但那只是她不想醒的時候，真的覺察到有事情發生時，也肯定不會貪睡。

所以她現在醒了，一旁的時鐘清楚的寫著4:30AM，不到點就拒絕起床的某娘突然醒了。

在床上遲疑了一下，猛然醒來的某娘一晃還沒回過神來，接著迅速從被窩裡鑽出來，麻利的換好了衣服，猛的拉開門。

客廳里黑暗而寧靜，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樣。

皺了皺眉頭，某娘清楚的感覺到了某些變化，某些非常糟糕的變化……

周圍的空間……似乎在崩潰？

「有希！！」

某娘直接霍的一下拉開隔壁房間的門，床鋪整整齊齊的，什麼也沒有。

「沒在？！居然沒在？！」

抬起手，手臂上的令咒還在，但是也感覺不到和Assassin的聯繫。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么……」

感覺相當不好，某娘狠狠地皺了下眉頭，快步跑上陽台……

夜空下整個城市籠罩在一陣寂靜中，似乎所有人都已經入眠的寂靜，但是似乎寂靜的過於詭異了……

沒有即使是凌晨也偶爾能聽到的動物叫聲或者車輛的行駛聲，除此以外，連應該通宵點亮的路燈也沒有照常亮起。

抬頭望去，極致遠處的夜空已經出現了一些如同玻璃破碎般的裂紋。

「……該死，真該死！」

某娘搓了一下臉頰，伸出手，令咒的紋路閃亮了一下，瞬間激起一陣漣漪，然後又被某娘壓制下去，某娘清楚的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

「已經到了這樣地步么，還是發覺的太遲了，可惡」

現在的空間已經經不起那樣的大魔術折騰，任何一點激烈的能量都可能觸發意想不到的崩潰。

一甩手，閻魔刀在一陣火焰中出現在手上，一陣波紋又隨之擴散開。

某娘回頭看了看自己和有希的房間，不知道想了點什麼，接著把閻魔刀直接掛在腰間，伸手紮起頭髮，綁成一束馬尾搭在身後。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側身從陽台上跳了下去，在落地前一瞬間激起一陣沙塵穩穩的落地，站在公寓樓前伸出手，閉上眼睛，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從指尖流過的各種能量，幾分鐘后已經大致掌握了魔力的流向。

「……果然是這樣。」

收回手，某娘低聲說著緊了緊掛著的閻魔刀。

「沒辦法了，那麼走吧……」

閉上眼睛，輕輕的，感受著四周能量的流動，順著自己想要捕捉的氣息，緩緩向前移動。

「這場動蕩，顯然也是有人故意引發的」

輕輕的自言自語，企圖驅走異樣的寂靜帶來的不詳感。

「對周圍的影響之大，甚至不藉助其它能力就能憑藉本能的嗅覺感受到流逝」

「如果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存在身邊的話，應該早就有警覺才對」

「但是直到現在才發覺到，這樣的話恐怕只有一個可能……」

「……可是為什麼，不是應該已經安定了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整個世界似乎已經在一夜之間變得空無一人，某娘緩緩的前進著，隨意的耷拉著雙手，好像散步一般隨意的走著。

安靜的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沒有絲毫的動靜，甚至連風都沒有。

順著流逝已經走了許久，某娘一直閉著眼睛感受著周圍的一切，沒錯閉著眼睛其它的感知會更加靈敏，但是其實另一發麵。

她在害怕，害怕睜開眼時看到的一片死寂。

害怕這樣的感覺，算是為數不多的弱點之一。

害怕死寂的環境會勾起深藏在內心的那份孤獨和虛空……

「也許快到了吧。」

走到這裡，四周瀰漫的魔力已經可以較為清晰的感覺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已經靠經了這個漩渦的中心，從外側的平緩，演變成了內側的激流。

穿過了這條街，某娘終於感覺到了漩渦的中心。

近在眼前……

緩緩的睜眼，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眼前的亮光――一棟如同沐浴在火焰中的圓形建築。

讓人分辨不出是紅是黃的外牆，環繞著建築的窗內照射出的火焰一般的燈光，在這一片死寂的城市中無比的耀眼。

終於適應了亮光，某娘遠遠的上下打量著這棟上下打量著這棟建築。

果然……這就是漩渦的中心

某娘輕輕的自言自語著。

「嗯……？」

之前被怪異的建築吸引了注意沒有發覺，現在才看見前方的遠處，一個人影正站在這棟建築的正門口仰望著建築。

「這不是不久前才見過面嗎……」

某娘看著前面的背影微微笑起來，開始慢悠悠的走過去。

「……兩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