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必經的折磨

西院里，鶯語瞧著柳兒桃子將院里打掃過了，端著水盆便往後罩房去。

進門來見著嬌杏房門緊閉，想著似乎好一會沒見她了，便敲了敲她的房門。

哪知道屋裡並無應聲，鶯語一愣，沒多想便喊了一聲，「嬌杏，你睡了這麼久，也該起身用些吃食了。」

原本今日掃灑都應當是嬌杏的活，鶯語想著到底是剛剛被退了親，便也沒催她，自己將活計攬了下來。

只沒想到嬌杏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再露面。

「你快些起來，小姐那邊沒人伺候，我正預備趕過去，院里還要你照料著。」

鶯語又敲了敲門，連外頭廊下的柳兒都聽見聲響過來瞧，房中嬌杏依舊沒有動靜。

隔壁的漱雪此時也聽了動靜，支撐著起身來問，「怎麼了？」

鶯語想說沒什麼，只是身邊聚了不少人來，叫她也不自覺的慌了神，手上敲門敲得更急促了：

「嬌杏，你在裡頭吧？就算不願起來，先開開門，有什麼事咱們一道說說也好啊！」

漱雪冷了冷臉，扶著門框緩緩走出來，語調亦是極冷的，道，「你先去忙別的吧。」

鶯語不大確定房中嬌杏如何，更不知道漱雪要做什麼，嘴上說著好，卻立在那裡沒有動作。

只見漱雪病中提了口氣，抬掌一掌拍在了門板上，厚厚的門板當即緩緩碎裂在地。

鶯語急著沖了進屋裡，門口的柳兒卻是看得呆住了。

自她們這些外院的進來，西院里的大丫鬟漱雪就一直在養病，她們跟著伺候了幾回湯藥，都覺著那漱雪是個好相處的，至少比鶯語嬌杏的都可親，哪知今日見著這樣場景，什麼可親好相處的，都是障眼法啊！

這得是多厲害的人物，才能一巴掌拍碎了大門？！這門瞧著又厚實又貴重，而漱雪竟是絲毫猶豫都沒有，可見是壓根不怕小姐責罰！

柳兒下意識的縮縮脖子，原本是偷偷聽說了嬌杏的事上來看熱鬧的，這下子熱鬧也不看了，灰溜溜的出去了。

鶯語衝進屋裡，卻見嬌杏正安然無恙的趴在桌上，似乎是睡得正熟，她上前推了兩把都沒能叫醒她。

「這……會不會也睡得太死了些？」鶯語心裡沒底。

漱雪卻鬆了口氣，「我這屋子就在她隔壁，昨夜裡聽著她翻來覆去的，到天明都沒睡著，這會睡不醒也是有的。」

「咱們扶她回床上歇著吧。」

眾人扶著嬌杏回到床榻，哪裡知道她這一覺會睡那麼長，長到三天後迎親的隊伍上門，她才幽幽醒轉。

……

喬若顏被馬兒顛簸得渾身難受，大腿上更是因為不習慣而被馬鞍馬背磋磨得紅了大片。

「你既要學武，便要有耐心有毅力，這騎馬同練武比辛苦，是萬分之一都不及的，若你連騎馬都堅持不下來，談什麼練武？！」

馬場上，玉氏立在場中嚴肅的望著她，口中話語鏗鏘有力，不管喬若顏的馬兒跑到哪個角落，想能聽得清楚明白。

是啊，這騎馬比起學武輕鬆太多，連騎馬都學不會，還妄圖學什麼武？

喬若顏握著韁繩的手漸漸攥緊，強迫自己忽略身上的疼痛，專心致志的回想起師父早上教授的要點，咬牙用雙腿夾緊了馬腹，驚喜的發現胯下的馬兒竟真的比方才聽話多了！

玉氏望著馬場上飛馳的女子，眸光中不由閃過一抹暗光。

她是有私心的。

幫著三小姐，收三小姐為徒，甚至教騎馬，這每件事中玉氏都是有私心的。

姜花做下的事，勢必為顧府招來相爺的厭惡，這其中若三小姐能全然的信任她，相爺必定會因為三小姐而愛屋及烏。至於收徒，雖然不是玉氏掌控中的一環，她依舊是樂見其成的。

至於騎馬……

玉氏心思凝重的想著：如三小姐這般的貴女，相爺恐怕並不一定希望她會武功，舞槍弄棒，那都是江湖人做的。

想當年她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回京，還不是叫京中流言堵得連家門都出不去？

相爺不會願意看到那樣的情景，而玉氏這幾日也是親眼見著三小姐的好，更不願意。

所以才連著兩日，打算用騎馬挫敗喬若顏學武的決心。

「母親。」

傅雲一雙眼從未離開過馬上的喬若顏，見著她神情不大對勁，便幾步上前來，「母親，練習是不是也該適可而止？」

玉氏朝他緩緩一笑，「何時停止，是三小姐的決定。」

傅雲皺了皺眉，望著馬上仍不打算放棄的三小姐，心思有些亂。

他娘親的打算，傅雲大概猜到了幾分。只是想到跟著娘親能日日見到三小姐的人，傅雲便沒有阻攔，更不必說三小姐似乎對學武真的有興趣。

只是他沒想到，母親利用了三小姐，卻並沒有打算教她學武。

「母親……」

傅雲不想將母親的打算挑明，畢竟母親也是為了顧家，他身為顧家一份子不該說什麼，只是他又見不得三小姐如此受苦……

「啊！」

傅雲的思緒稍稍走遠，便聽著身後傳來喬若顏一聲慘叫。

傅雲的身體立刻緊繃，幾乎條件反射的沖了過去，竟堪堪接住了那即將墜馬的人兒！

「三小姐！」

玉氏也嚇了一跳，她方才見著三小姐的模樣，知曉她馬上就要到達極限，所以耐心的等待她說放棄，哪知道只一瞬間的功夫，三小姐竟直直從馬上落了下來！

玉氏跟在兒子身後急匆匆的沖了過去，瞧著三小姐慘白的臉，玉氏的臉上閃過一抹歉意。

「快！快帶她回去！」

玉氏一面擔心相爺瞧見，一面亦是心疼喬若顏的傷。

這般的練習法，女子嬌弱的皮膚怕是早就被磨破了！玉氏有些後悔，卻無可奈何。

想要三小姐放棄，這些折磨是必經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