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狹路相逢
這天早上,眾人吃過早飯,步子怡和李浩上山採藥,劉岳閑來無事,帶著吳天王雪張冠華去後院練功。吳天的腰傷並不嚴重,休息幾日便已恢復了七八成。
劉岳站在院中央的一棵百年松樹下閉目養神。張冠華將吳天王雪拽到一旁,悄聲說:「吳天,你像去年一樣,先用滾刀式攻他下盤,他如果向左退,我就從他右側拿他背。若是他向右退,王雪,你直接搶先手攻他面門,我們從他身後幫你……」王雪上次見到劉岳毫不費力的擊退達爾巴,已知他功力十分深厚,但也不願就此以多欺少,便皺眉說:「我們合三人之力打他一個,這樣勝之不武!」張冠華說:「別說打贏,若是能打成平手我就拜你為師。」吳天說:「你去年就用的這個戰術,結果害我被他飽揍了一頓。」王雪一聽哈哈大笑。張冠華臉一紅,說:「去年是去年,你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他不會料到我們還使用去年的老戰術,何況今年我們有了王雪,他不熟悉王雪的拳法……」
三人商量妥當,站開馬步慢慢向劉岳欺近。劉岳聽到腳步聲,緩緩睜眼。吳天前踏一步,忽地彎腰俯身,就地向前一滾,抬腿攻劉岳膝蓋。他算計已定,劉岳若是向左側躲閃,便踢右腿追擊,劉岳若是右閃,便抬左腿阻攔,無論哪個方向,都另有幫手伏擊。眼見右腳腳尖距劉岳左膝已不及數寸,劉岳突然縱身躍起,穩穩站在樹杈上,吳天大驚之下不及收勢,右腳重重地撞在樹上。劉岳微微一笑,跳下樹來,落地之時右腳迅速踏在吳天胸口。這一招看似兇狠,卻留了幾分力未發,吳天胸口雖然受擊,卻不如何疼痛,真正疼痛的部位倒是踢在樹上的右腳。
這一下大出三人意料,張冠華雙手握拳護身,一時不敢攻上。王雪也是暗自心驚,心想:「劉師兄果然了得,若是當真生死相搏,吳天這時哪還有命在。」劉岳更不打話,抓起吳天,向張冠華擲去,張冠華低頭前趨,踩在劉岳左側,左手拿他手腕,右拳攻他面門。劉岳左右躲閃後退,既不還手又未被擊中分毫。王雪見劉岳不斷向自己這邊移步,背部毫無防備的暴露在眼前,心中大喜:「這真是天賜良機,這麼好的偷襲機會若是還不能擊敗劉師兄,從此我王雪就把姓倒過來寫!張冠華,你要拜我為師了。」她運起王家拳的勁力,放輕腳步悄悄逼近劉岳,雙拳斗然打出。這一招是王家拳的救命絕招,即使對手正面相鬥,也是難以抵禦,只是她不想當真傷到劉岳,出招時並未使出全勁。眼見雙拳便要擊中劉岳背心,哪知劉岳突然閃身,毫不費力的避過了這一擊。王雪大驚,一時想不通劉岳是怎麼知道背後險境,竟然能及時躲避。但見眼前拳影飄動,原來是正面攻擊劉岳的張冠華收招不及,拳力未減所致。張冠華這一拳本來是擊向劉岳,不料劉岳閃躲十分迅捷,這一拳打出不及收勢,便隨勢擊向他身後的王雪。王雪尖叫一聲,當此情形雖明知這一招無論如何也化解不了,卻也只得順著張冠華的拳勢向右側躲讓,只盼能卸去一部分拳力,使自己不至重傷。忽覺背心一緊,心知背後衣領已被人拿住。王雪只感一股大力將自己向後一甩,自己面頰擦著張冠華的拳風忽地掠過,雖然驚險,卻終於躲過了張冠華這猛力一擊。劉岳見王雪站定,便放開她衣領,王雪絕處逢生,心中驚喜交集,深深呼了一口長氣,嘻嘻一笑,說:「多謝劉師兄救命之恩!」劉岳微笑道:「不客氣!」陡然抬腿將王雪勾倒在地。
張冠華趁著劉岳與王雪說話之際,突然前沖一步,雙拳直擊劉岳雙肩。劉岳抬起雙臂,左手抓住張冠華右手手腕,右手抓住他左手手腕。張冠華大驚,雙臂奮力向內掙扎,哪知劉岳雙手便如一雙鐵鉗般紋絲未松,手腕卻仍是被牢牢攥住。劉岳猛然向後縱躍,張冠華雙臂受制,被迫跟著前躍。劉岳忽地放開他右手,左手直逼張冠華雙目,笑道:「快用滾刀式反擊!」張冠華得劉岳點醒,忙彎腰俯背,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額頭被劉岳擊中,栽倒在地。
劉岳微微點頭,神態甚是滿足,道:「一年不見,你們的功夫果然大有進步。王雪也不錯。」張冠華和吳天互相瞧了瞧對方,心中均想:「我們當真進步了嗎,怎麼感覺這次輸的比去年還要慘。」劉岳說:「王雪,你王家拳法以凌厲剛猛著稱,但是遇到比你更為強壯之人,卻難免吃虧。」王雪這兩天連吃敗仗,皆因對手膂力過人所致,她心裡清楚,卻也無可奈何,當下只是微微點頭。劉岳說:「你想不想學學我們哈巴門的武功。我們的武功叫做哈巴術,其之精髓在於以柔克剛,招式上基本是四兩撥千斤的巧勁,比之王家拳法更加適合體質瘦弱的你。」王雪生性好武,這時聽劉岳想教自己新的武功,心中大喜,連連點頭說好。劉岳說:「哈巴術和王家拳法理念不同,你的王家拳法習得越熟,哈巴之術便學的越艱難,你可別怨師兄提前沒告訴你。」王雪哈哈一笑,說:「這樣啊,若是我進步太慢,那你也只能數落我從前太用功,可不能罵我偷懶啊!」
她話音未落,吳天忽然抬手向天一指,大叫道:「快看!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見遠處的天上劃過一顆通紅的火星,是李浩點燃的流星。張冠華臉色一變,說:「紅色是危險的意思,他們遇到困難了!」走到水缸前拿瓢舀了一大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說:「我們去幫忙吧。」吳天嘟嘟噥噥的說:「這兩個人上山採藥竟然也能遇到危險,難不成是草藥被山鷹叼走了……」張冠華推了一下吳天,說:「別發牢騷啦,快走!」劉岳拽住王雪,說:「你遲些再去,我先傳你一套哈巴術的基本架式。」王雪笑道:「你想教我什麼?」劉岳說:「我教你一招『地龍式』,這是哈巴術的入門招式,下次再見到那個蠕蟲,你准能打贏他。」
張冠華和吳天按照流星適才的方位向北而行,竟然翻山到了集市,直到完全穿過集市,才在一個罕有人至的街角牆根下見到李浩和步子怡。吳天抓著李浩背上的竹筐向里一探,只見筐內空空如也,連根草也不見。吳天大怒,叫道:「這該死的山鷹連草藥也要偷,要是讓我抓到它,我非把它燉了吃肉!」李浩和步子怡同時伸手捂住吳天的嘴,李浩壓低聲音說:「你在胡說什麼呀,小點聲,別讓他們發現我們。」步子怡說:「我們剛到山上,未及採藥,便見到蠕蟲帶著三五個盜匪下山。我見他雙手捧著一個密封好的罈子,臉上神色謹慎凝重,料想罈子里裝的便是勃山遠的家傳毒藥。我們不知他們要帶著毒藥去哪,便一路跟蹤至此,趁著他們不注意,向天上悄悄發射了流星,讓你們來幫忙。」說著抬手向前方的死胡同指去,說:「他們就在那裡面。幸而這流星是筆直向上發射,不然角度稍有偏差,你們固然能見到流星,蠕蟲他們卻也能見到了。」李浩說:「他們帶著毒藥來到集市,肯定不是做好事,不管他們要做什麼,我們都得阻止他們。」
他話音未落,只見前方不遠處的角落裡,蠕蟲手捧罈子和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慢慢走出,兩人臉上神色均是嚴肅異常。那人對蠕蟲不停的低聲說著什麼,蠕蟲不住地點頭,隨後將手中的罈子交在那人手上。李浩見那男人三十歲年紀,瞧衣著神情卻和蠕蟲顯非一路,心念甫動,將步子怡拽到身邊低聲說:「我上月去醫館賣葯時,在力虎堂門前見過這個人,他叫王力傑,是力虎堂的總管!」吳天驚叫道:「你說什麼,難道是梁山幫和力虎堂勾結起來啦!」張冠華反應十分迅速,當即伸手按住吳天的小嘴低聲喝道:「你最好再大點聲,他們還沒聽見你!」話音剛落,雙眼向前一望,只見力虎堂總管王力傑和蠕蟲已停止商議,轉頭怒目凝視著自己。張冠華搖頭輕嘆,說:「我收回這句話。他們聽見你了。」這時角落裡又走出四名梁山盜匪,蠕蟲抬手一揮,冷冷的說:「幹掉他們!」那四人一齊拔出匕首,先後沖向李浩。李浩閃身避開一柄匕首,大聲說:「吳天步子怡纏住他們,冠華你跟我來!」步子怡俯身衝到李浩身前,奪過一柄匕首,反手向遠處的一個盜匪擲去。吳天使出一招滾刀式,將一人掀翻在地,不等他站起,便使擒拿法卸脫了他手腕。
李浩飛身撲向蠕蟲,雙腿直鉤對手脖子,意圖使出猛虎式一招降服對手。蠕蟲身體微晃,向左側閃身避開,趁著李浩剛落下地未及站穩,立即衝上還了一拳,嘴裡高聲叫罵:「你找死!」張冠華見李浩和蠕蟲相鬥甚緊,一時間分不出高下,便向那力虎堂的總管王力傑奔去,使出一招「攬月式」奪他手中罈子。王力傑抱緊罈子向後疾退,驚叫道:「你小心點,知道罈子里裝的是什麼嗎?」張冠華從他步伐中已瞧出他輕身功夫不弱,當下只是大聲說:「毒藥嘛,打碎了將我們一起毒瘋便是。」王力傑又向後猛退一步,說道:「我那麼聰明,才不要和你一起瘋掉呢!」將罈子放到地上,陡然縱躍起來,運拳向張冠華頭頂擊落。張冠華看清對方攻勢,抬起左臂橫擋。哪知對手這一拳來勢雖慢,卻勁力雄厚,勢不可擋。張冠華左臂一疼,立知不妙,忙抬右臂強頂住對手攻勢。王力傑雙腳剛一落地,便又猛然抬起右腿低掃過去。張冠華身材高大躲閃不便,又自恃膂力過人,便猛運左腿反踢。兩人雙腿相抵,只震得張冠華左腿生疼。王力傑更不打話,雙拳同時攻上。張冠華知對手內力在自己之上,不敢硬接這一招,忽然靈光一現,蹲到地上向前一滾,反向使出一招滾刀式,反扣對手腳腕麻筋。王力傑左腿一麻,忙用力向上一瞪,將張冠華的攻勢甩掉。
步子怡擊倒一名盜匪之後,便與李浩雙戰蠕蟲,已漸漸佔了上風,這時見張冠華處了下風,便回身趕去相助。張冠華叫道:「別管我,先去搶毒藥!」步子怡一怔,便轉身奔去拾那罈子。王力傑右臂格開張冠華擊來的一拳,左掌迅捷無倫的在張冠華肩頭一拍,張冠華受這掌力激蕩,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摔倒。王力傑這時若是順勢補上一拳,立時便可重傷張冠華,但他志在保護毒藥,更不向張冠華多瞧一眼,便去追趕步子怡。步子怡剛拾起罈子,突覺頸后風聲呼然,知是身後來了敵人,忙抬腿向後反踢。她聽風便敵之術練得如此境界已然不易,可惜終究慢了半分。只見她右腳離王力傑腹部尚有數寸,王力傑左拳已經擊在她脖頸之上。步子怡反應也快,向前栽倒之時急忙轉身,雙手緊緊抱住罈子,讓它倒在自己柔軟的身上,若是不然,身軀將罈子壓碎,自己立時便有癲瘋之禍。王力傑剛才發招攻步子怡只是衝動之舉,這時見罈子無恙,不禁鬆了口氣,心裡暗罵自己糊塗,差點將罈子打碎。步子怡見他雙眼直盯著自己手中的罈子,忽然心想:「他如此關心這罈子,裡面裝的必是毒藥無疑,我若是能將這毒藥帶回去加上藥方細細參詳,必能研製出解藥,從此我們哈巴門就再也不懼什麼梁山幫了,更可以救治不知多少被勃山遠殘害的無辜百姓!」心裡打定主意要得到毒藥,將罈子高舉過頭頂向張冠華擲去,大叫道:「拿著它快走!」王力傑大驚,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空中拋著的罈子。張冠華接過罈子,還未明白步子怡心意,王力傑已快步追來,只聽步子怡喊道:「接著扔!」張冠華猛然醒悟,將罈子狠狠拋向李浩。李浩正全力與蠕蟲周旋,這時見罈子拋來,急忙伸手抱住。只是這樣一來,他再沒有空閑的手去接蠕蟲凌厲的招式,只見蠕蟲突然正拳回打,擊在李浩右手肘上。李浩右臂一疼,忙向後退讓。王力傑截住李浩退路,獰笑道:「來讓我看看你剩下的那條左臂有多能打!」李浩心頭火起,索性破罐子破摔,朗聲說道:「別打我,罈子給你便是!」說著將罈子高高拋向空中,心想就算我得不到,也不能讓你們得到。蠕蟲王力傑齊聲尖叫,步子怡張冠華也微微心驚,四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去,只見罈子在空中悠閑地轉了個圈,隨即慢慢下落,穩穩掉在吳天掌中。
步子怡見到毒藥終於落在自己人手裡,心裡登時輕鬆大半。吳天適才使出擒拿法一連卸脫了三個盜匪的手腕,餘下一個盜匪不敢攻上,只是圍著吳天兜著圈子。吳天探明敵方移動方位,正要發掌追擊,忽覺手中多了一物,轉眼一看是個密封的罈子,當下也不多想,隨手便將罈子向那盜匪擲去。步子怡大聲喝止,可是已然不及。那盜匪見有物飛來,忙低頭避過,哪知王力傑正巧站在身後。王力傑沖向吳天,本來意圖搶奪他手中的罈子,哪裡會想到他竟以這千方百計得來的罈子做為暗器隨手揮擲。吳天若是將罈子直接擲向王力傑,以王力傑的身手,必能穩穩接住,只是他被眼前盜匪擋住目光,看不到罈子。這時那盜匪突然俯身,王力傑這才見到罈子飛來,再想躲避卻已經遲了,只見那罈子碎在他額頭上,墨綠色的毒水混著鮮紅的血水從他臉上滾滾流下。吳天見到這情景,只嚇得面紅耳赤,喃喃的道:「大事不妙啦。」
王力傑雙手緊緊捂著額上傷口,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汩汩冒出,只疼得他啊啊大叫。蠕蟲狠狠的瞪了步子怡一眼,心想你們幾個小孩子老是壞我事,逮到機會我一定除掉你們,但見眼前形式,已沒必要再留在此,於是低頭長嘯一聲,飛身翻過一堵牆,轉眼便不見了影蹤。他手下的那幾名盜匪聽到嘯聲后四下逃竄,很快也消失不見。
王力傑跪倒在地,一隻手仍是捂著半邊血臉,嘴裡呼呼喘著粗氣。張冠華和李浩一前一後圍上來。步子怡急於知道毒藥的藥性,快步走來問道:「王力傑,你感覺怎麼樣?」王力傑猛然站起,仰天嚎叫,聲音凄厲可怖,揮拳向四人橫掃過去。吳天雙掌前推,想要抵住這一招。張冠華尖叫道:「抵不住,快躲開!」吳天聽聲急忙向右躲閃,身子卻被拳風帶得一晃,險些摔倒。李浩從后連出雙拳分攻王力傑脊柱背心后腰三處。王力傑毫不還手,任由李浩出拳。李浩擊中對手身子,只覺他身體十分柔軟,這幾拳不像是擊在活人身上,倒像是擊中了一個厚實的大水袋一般。王力傑忽然轉身,雙眼死死地凝視著李浩。李浩見到他一張駭人血臉中的這雙銳利目光,只覺說不出的陰森可怖,一時間竟然渾身觳簌不知所措。王力傑發拳擊在李浩胸口,將他身子打飛數尺。步子怡閃到李浩身邊將他扶住,只見他雙手捂住胸口不住的顫抖,顯是受了極重的內傷。王力傑低著頭,嘴裡發出似人似獸的荷荷之聲,對步子怡說道:「你剛才問我感覺如何,告訴你,我感覺很好,我覺得我身體的每一條肌肉,每一滴鮮血,都在,都在燃燒,我……咳咳,我……就是有點頭疼!」步子怡低頭略微思索一陣,只覺這毒藥十分怪異,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製作解藥。吳天張冠華趁著王力傑說話之際悄悄繞到他身後,兩人一齊出拳攻他兩側太陽穴。眼見吳張二人雙拳距他太陽穴已不及數寸,哪知王力傑突然低頭避過,雙肘向後反撞在吳張二人腹部,將他二人一齊擊倒。王力傑哇哇怪叫了一陣,雙手緊捂著頭,臉上神情痛苦異常,顫聲說:「梁山幫的毒水果然名……名不虛傳,我不但可以……看見你們,我還能聽見你們,甚至還能……甚至能聞到你們……我……」
他話音未落,忽聽得身後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道:「你連石塊也聞得到嗎?」王力傑轉身瞧去,只見一塊石塊迎面打來,正中鼻樑之上。李浩等人順著來勢望去,只見意氣風發的王雪站在一堵矮牆之上,時當初秋,一陣秋風吹得她的衣袖在空中飄動,正是:風吹仙袂飄颻舉,猶似霓裳羽衣舞。李浩不禁看得目眩神迷,只覺眼前這個女孩說不出的瀟洒端莊動人,回想起與她第一次相見的情形,只覺她是個木訥少女,與現在面前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孩實在判若兩人,當下忍不住低聲說:「這還是我認識的王雪嗎?」
王雪面色嚴肅的盯著王力傑,大聲說:「你這個怪物,不准你傷害我的朋友們!」說著縱身躍下矮牆。哪知牆角下不知被誰堆放著幾塊木柴,王雪左腳正巧落在一塊原木之上,腳踝一歪,哎呦一聲摔倒在地。吳天嘆了一聲,對李浩說:「沒錯是她,還是你認識的那個王雪。」
王雪站起來,大聲對王力傑說:「我不想傷害你,你走吧!」王力傑怒吼一聲,冷冷的道:「你會後悔剛才用石頭扔我的!」隨即蹲下身子,左手緊緊抱住腦袋,右手半握成爪,對準王雪咽喉處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