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野外大戰
「瞧你那風騷樣,明明舒服得很不是嗎……老娘今天就讓你爽死!」緊接著一道女子充滿情色的喊聲響起,同時前面的花叢猛地抖動了起來。
他們這才看見胭脂蘭叢中翻滾著兩道赤條條的身影,壓倒了一大片嬌艷花簇,赤-裸的身體與火紅花兒相互映襯,給看見的人帶來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白錦反應過來花叢里兩人在幹什麼之後,慌張地後退了兩步,趕忙用手緊緊捂住了眼睛。
花叢里的兩人正值乾柴烈火,根本沒有發現有人過來了,而且兩人的呻吟聲越加大了起來,白錦雖然捂住了眼睛,可卻堵不住鑽入耳中的響動。
想到紫蘇也站在一旁,白錦更加尷尬,臉色紅得幾近與胭脂蘭媲美。
反觀紫蘇面色如常,她淡淡地看著花叢里大戰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就在這時,花叢中的男人不經意抬頭看見了站在邊上的紫蘇他們,登時嚇得驚叫了一聲,慌忙拉起衣服遮擋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
沉浸情慾里的女人這才發現有人,臉上也一片驚慌,待看清是紫蘇之後,臉上的慌亂立刻變成了憤怒。
「臭酒鬼!你在這裡幹什麼?識相的趕緊給老娘滾開!」
這女人正是前段時間來到李家鬧事的馬慶蓮,臉頰上刻著道狹長的疤痕,使得本來就不怎麼樣的五官更加難看了。
而與她偷情的男人紫蘇也不算陌生,他是村長女兒的夫郎姜氏。
村中長得最標緻的除了李青竹之外,那就是姜氏了,據說當初村長已經給她女兒姜流定了娃娃親,可姜流後來卻對現在的夫郎一見鍾情.平素孝順事事都聽母親的姜流這一次說什麼也要娶他,村長最後拗不過只好同意了這門婚事。
但沒想到這姜氏居然跟馬慶蓮有了一腿,今天在荒野做那風流事還被紫蘇他們給撞見了。
白錦再次聽到馬慶蓮的怒吼才認出來這人是之前來鬧事的女人,生怕她此刻惱羞成怒再像上次一樣對人動手,便滿臉的戒備。
看到白錦的時候,馬慶蓮又想到了上次那險些要了自己命的柴刀,以至於現在臉上都留下了一道醜陋的疤。加上這次還被他們撞見了這種事,她心中對他們倆越加惱恨。
「還有你這個醜八怪!看什麼看!」
「醜八怪」三個字戳到了白錦痛處,他臉色頓時一白。
紫蘇目光一冷:「你給我閉嘴。」
白錦的反應看得馬慶蓮心中大快,嘴上越罵越狠:「本來就是個醜八怪,當初老娘險些就被這醜八怪給忽悠了,上次這醜八怪還發了瘋差點把老娘害死!我警告你們,你們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就讓你們在李家村待不下去!」
她站在花叢里叫囂著,兇狠的神情讓臉頰邊的刀疤看起來更加醜陋猙獰。而躲在馬慶蓮身後的姜氏見是紫蘇,臉上的慌張便少了幾分。紫蘇在村裡沒有什麼人緣,被他們兩人撞見他們這事,就算說出去了也沒幾個人相信。
「該擔心待不下去的是你們,光天化日做出這種事,倒還有理來威脅我們?」
紫蘇音色冰冷,聽得姜氏心間一顫,面色有些隱隱發白。在鳳棲王朝,不守夫道的男人要麼會被極刑處死,要麼就永遠貶為奴隸,無論哪個下場都是極其凄慘的。
不過他害怕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家中妻主一向對姜氏很好,甚至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於是他行事也有些無忌。見到馬慶蓮有點慌張,便哼了聲。
「怕她一個酒鬼做什麼,村裡人基本都不信她的話。就算她敢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姜氏的話讓馬慶蓮稍稍安心了幾分:「要是村中有人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的話,那便是你們兩個人泄露出去的,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待你有命活到那一天再說吧。」紫蘇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帶著白錦轉身離開。
「你……」不知道為什麼紫蘇的話突然讓馬慶蓮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白錦忍不住道:「紫蘇姑娘……我沒事的,剛才那人的話您不要放在心上。」
紫蘇腳步微頓,轉眸凝視他臉頰邊猙獰的疤:「是我疏忽了,下次給你準備一個面具。」
白錦眼睫一顫,無聲別過了臉,她只看見他嘴角輕顫,語氣是盡量體現的輕鬆。
「剛才那人的話也沒有什麼……」畢竟馬慶蓮說的是事實,自己本來就是個醜八怪,只是李家姐弟和紫蘇一直不在意,他也就讓自己努力忽略掉而已。只要不去看鏡子,他就能夠一直讓自己麻木不去想著臉上的可怕疤痕。「您不要因為她的話而較真。」
「為什麼不較真?上次的賬還沒有跟她算。」接收到白錦擔憂的目光,紫蘇淡淡一笑,「不過你放心吧,用不著我對她做什麼,她也沒有多少好日子過了。」
聯想到剛才那個男人驚慌失措的哀求,明白了事情始末的白錦臉又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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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城,沐府。
一身素白孝衣的沐芷蓮臉色憔悴,腳步沉重地往後山佛堂行去。
後山腳下,一木屋靜靜立在夜幕里,昏黃燈光暗淡地映在窗上,屋裡極有規律地傳來敲擊木魚的聲響。
沐芷蓮來到緊閉的門前俯身跪下,眼淚在黑暗裡簌簌而落:「母親……舅舅他……去了……」
屋中的木魚聲頓住,半響都沒有任何聲息傳出來,唯有門外沐芷蓮壓制不住的低泣聲越發清晰。
「你舅舅他……」微啞的聲音好半響才傳出,「可有留下什麼話?」
「他囑咐我好好照顧表弟……」沐芷蓮的臉色在黑暗裡蒼白如紙,「娘,我打算三日後便與表弟將舅舅的棺木運送回鄉安葬。」
「好……辛苦你了孩子。」微啞的聲音被嗚咽夜風染上幾分滄桑,很快屋裡又傳來了一下下的木魚聲。
「女兒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娘親要保重身體。」沐芷蓮磕了三個響頭后,起身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去,屋中人敲擊木魚的動作停了下來。
屋內一燈如豆。
跪坐在蒲團上的中年女人睜開眼睛望著面前的佛像,漆黑的眼眸被水霧暈染得冷郁空洞。
一陣嗚咽夜風刮來,燈盞上微弱的火光顫抖了幾下后猛地滅掉了。
「叮呤……」風攜著若隱若現的鈴鐺聲傳來。
身後的屋門不知何時悄無聲息打開了,月光從外面灑照進來,將門外鬼魅般的人影投射到了面前的佛像里。
「還少一個呢……」幽幽鈴鐺聲中,響起道飄渺的嗓音,那聲音尾音上揚,詭異而刺耳。
聽到那聲音的剎那,中年女人的神情仿若一瞬間墮入了無間地獄,念珠脫手而落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