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她的字畫
徐嬌嬌一驚。
這不是她嗎？
「小煥。」她皺著眉伸手向後去拉小煥，卻碰到了硬邦邦的牆。
牆？
徐嬌嬌回頭，看到了黑著臉的齊錦雲，驚得往後一倒，撞到了身後的木架。
眼看著要和木架一起摔著，突然一隻手臂伸向她的腰間，將她撈了上來，徐嬌嬌一下撞進了齊錦雲的胸膛里。
「哐鏜！」
木架倒在了地上，那兩幅畫也躺在了地上。
徐嬌嬌靠在齊錦雲的胸膛，臉騰地紅了。
她小心翼翼地轉頭，看到了身後的狼藉。她苦著臉，抬頭對齊錦雲尷尬而不失優雅地笑了笑。
齊錦雲把她微微推開，面無表情。可徐嬌嬌知道，他一定生氣了。
「誰讓你進來的？」他的嗓音低沉，透著駭人的冷氣。
「我……好奇，看看……呃，觀賞一下。」
「觀賞夠了么？」
徐嬌嬌點頭，「夠了夠了，我這就出去。」她從他身邊溜過，卻不想齊錦雲拉著了她的衣領，把她拽了回來。
「去哪裡？」
「我……出去透透氣。」徐嬌嬌心虛。
「收拾了再出去，」他看了眼地上，「不僅如此，還要把這些畫架打掃乾淨，否則你出不了這間書房。」
「你……好，對不起好了吧，打掃就打掃。」她氣呼呼鼓著嘴，白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去拉木架。可誰知，那木架太重，她使勁兒都沒法拉起來。
徐嬌嬌很窘迫，從臉頰到耳根都紅了。在齊錦雲面前這樣，她覺得自己很丟人。
上帝呀！能不能讓她看起來不那麼蠢。
齊錦雲居高臨下地望著蹲下的小小人兒，臉上的表情稍稍柔和，彎腰單手把畫家拉起來擺好。他轉身，淡淡留下一句話：「把這些全部打掃了，不許讓丫鬟幫忙。」
「我……我是一國公主耶，王爺。」徐嬌嬌皺眉。
「那又如何……相傳聖安公主聰慧善良，知書達禮，怎麼，這都是騙人的？」齊錦雲挑眉。
「騙你個大頭鬼……」徐嬌嬌氣結，「如果不是你……算了。」
徐嬌嬌走到門口，「小煥，麻煩幫我打盆水來好嗎？」
「不用！讓她自己來。」齊錦雲冷冷開口。
「……」徐嬌嬌閉眼深呼吸一口，「好，我自己來。」
她轉身出去了。
齊錦雲看著倔強的背影，眸底的神色又深了幾分。
「王爺，公主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小煥輕聲說著，「都是奴婢，奴婢讓公主進來的。」
齊錦雲看了她一眼，沉默地坐到了案桌旁，鋪開了一張宣紙，開始磨墨。
小煥見主子不說話，也不敢再問了。
徐嬌嬌端著一盆水進來后，開始拿著抹布擦柜子與畫架。她仔細瞧了瞧，都是一塵不染的。
「唉，王爺，這不是很乾凈嗎？」
「擦。」
「好……」徐嬌嬌翻白眼，又開始仔仔細細擦起柜子來。不過她是偷著懶兒擦的，主要欣賞了很多的名家大作。
「這些字畫……都是你四處收集的嗎？」她回頭問，發現齊錦雲正認真地手執畫筆，在宣紙上塗塗畫畫。
「好吧，打擾了。」她知道他不會理她，轉身自言自語起來。
「這幅不錯，深山藏古廟，山林深處有著廟宇的一角，可其實，不該如此——」她拎著抹布，聚精會神地盯著那副畫，「我以前的老師告訴我，這樣的表現不夠有深意，不過大家的畫，我就不好說了。」
她回頭瞄了一眼齊錦雲，看他仍認真地作畫，回頭繼續擦柜子。
「我對水墨畫著實不精，不過水彩油畫，素描這些我倒是挺棒的，像我們這種什麼都要學的，信奉著技多不壓身。」
一個小時后——
徐嬌嬌端著還挺清澈的水出門，小煥接過她手裡的盆，輕輕說：「我來吧，王爺說您進去幫他磨墨。」
嘎？
磨墨？
齊錦雲是把她當下人了嗎？
她折身退回書房內，氣呼呼地找齊錦雲。
「那個什麼藤炎王的，你什麼意思？」
齊錦雲放下筆，掃了她一眼看向別處。
「不願就罷了。」他開口，「不過你說，深山藏古廟有其他的布局方式？」
「有啊，」徐嬌嬌下頜一抬，「在我們那裡可是人盡皆知。」
「哦？」
他起身，把畫筆遞給徐嬌嬌，「不妨……你試試？」
「我？」徐嬌嬌一驚，「我畫畫不行啊。」
齊錦雲凝視她片刻，繞過案桌朝她走來，「聖安公主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嗎？」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該死的赫連晴，這麼優秀的嗎？讓她怎麼頂得住？
「筆給我，」徐嬌嬌一臉不悅地從他手裡拿過筆，「不過，你得為我磨墨！」
齊錦雲沒說話，徐嬌嬌全當應允。
她坐上椅子時，看到了桌子上剛完成的畫。
是正在打掃卻偷懶看畫的她。
齊錦雲面不改色地把畫收起來，掛在了一旁，而後坐在她旁邊磨墨。
徐嬌嬌看著面前的一整張宣紙，旁邊又有一個人盯著，她咬著毛筆頭髮愁。
她真的不精通水墨畫。
沒有辦法，她還是下筆了。
……
小煥回來的時候，在門口瞄到裡頭和諧的場景。
她的王爺，正安靜地坐在公主身旁，臉色柔和地看著她作畫，而公主小臉紅撲撲地看著自己的畫，俏皮地皺著眉思索。
這……他們真的是天生一對!
小煥心頭暗喜，看著外頭逐漸日落西山，悄咪咪進屋把火燭點燃，整個屋子亮堂起來。
「好了。」徐嬌嬌高興地放下筆，驕傲地提醒齊錦雲看。
「不錯。」
「還有呢？」
「什麼？」
「沒有別的誇獎了？」
「還需要什麼誇獎？聖安公主的畫技也不過如此。」他一臉傲嬌，伸手拿過徐嬌嬌的畫捲起，扔進了旁邊的畫筒里。
「本王還不需要這樣的畫掛在這裡。」
齊錦雲一揮長袖，轉身離去。
徐嬌嬌一臉懵，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低頭看著自己可憐的畫，一股火氣慢慢升起，「齊錦雲!喂!」
她急匆匆地走出去，小煥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公主，怎麼了？」
「看看你的主子做的好事!他把我的畫扔了!」
「呃……公主消消火，您看天色已晚，不如公主先去用膳？」
「我怎麼有心情吃？」徐嬌嬌氣急，「怎麼有這麼無禮的人，就算我畫的不好，也不用這麼赤裸裸地說出來呀。」
她有些委屈，但看了看一臉無辜的小煥，語氣又平和下來了。
「我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曆，才遇到他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