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趙總舵主
「你們先別這樣,都坐,大袁伯伯,我剛好有一事要問你。」天賜道。
「總舵主請講。」袁友福道。
「你和小袁伯伯有一次和總舵主聊天之時,總舵主是否有意無意地說出了他將來的接班人?」天賜問道。
袁友福想了一下,道:「記起來了,還確實有。」
「當初總舵主是怎麼說的?」天賜道。
「好像是說『假如將來我有什麼不測,這擔子需得落在這天賜孩子肩上』,對,說的就是你。」袁友福喜道。
天賜看了看袁友壽,岳楓一旁看著,心裡暗笑。
天賜還是將信將疑,道:「兩位伯伯莫合起來誆我。」
「哦,卻原來是三弟事先和你說了,你不信,又來問我。天賜,你別多想,這是真的,你就好好的當你的總舵主,帶領兄弟們早日推翻了那鳥朝廷才是。」袁友福道。
「是啊,今正值平坤會存亡之際,難得大家都信任你,支持你,你需得擔起這個責任,盡心竭力,莫辜負了袁總舵主的期望。我還是那句話,當以天下蒼生為念。」岳楓也勸道。
天賜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聽著不禁熱血沸騰,左右權衡了一下,點了點頭。
三人大喜。
見著天賜想明白了,袁友福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於是笑道:「總舵主,我見你剛才使的千機掌不大對勁啊,怎麼多了綿柔之力?」
「總……」天賜吐了吐舌頭,「大袁伯伯,你這忽然一句總舵主,我還真的不習慣。」接著道:「沒有什麼不對勁啊,師父教的就是這套掌法!」頓了頓道:「是了,和你使的確實不一樣,那是師父後來改良的,融合了武當的太極原理。」
「武當?太極?你們後來真的去了武當山?還得到了張真人的指點?」袁友福驚喜道。
「是啊!現在這套掌法我給它取名叫『千機綿掌』,看似綿柔,威力可大了不少啊!嘖嘖,張真人不愧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岳楓捋著鬍子道,接著說了那年帶天賜上武當山的一些情景,聽得袁友福羨慕不已。
「還望日後總舵主不吝賜教啊!」袁友福鄭重其事地道。
「好說,好說,可師父就在眼前呢,哪輪得到我教你啊?」天賜笑道。
天賜不但學得師父的一身本領,連他的口頭禪也學了去,老是好說好說的。
眾人哈哈大笑。
「天賜,院門口怎麼有兩匹馬,家裡來客人了嗎?」正是王萍抱著趙春曉回來了。
「啊,大哥!岳前輩也來了!」進門看見袁友福和岳楓,驚喜道,連忙把春曉讓天賜抱著,給岳楓和袁友福一一行禮。
「大哥,可有揚哥的消息?」王萍迫不及待地問道。
袁友福神色黯然,搖了搖頭,道:「只知道那晚他和總舵主在一起。」
王萍沒有再問,心灰意冷,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裡屋。
天賜看見娘親這樣,也是痛心疾首。
眾人默然。
過了幾日,李書恆一行也到了烏石崗,趙天賜正式宣布接替總舵主一職,總堂就設在這烏石崗,會眾大悅。
韓百鳴告訴眾人,已在聯絡門下外派弟兄,如不出意料,將有二、三百名敬亭門弟子會加入平坤會。眾人都感激不盡。
經過一個多月的會務整頓,統計得總堂會眾三千三百多人,福建堂會眾六百多人,浙江堂會眾九百多人,江蘇堂會眾兩千一百多人,湖北堂會眾一千一百多人,湖南堂會眾一千三百多人,加起來不足萬人,還不到原來的一半。
至於堂主人選,更是短缺,總堂就暫時減至一堂和二堂,還是由袁友福和袁友壽帶領。岳楓年事已高,暫不受任何職務。韓百鳴被任命為江蘇堂堂主,李書恆為福建堂堂主,其餘三個外堂堂主不變。大家本著平坤會的宗旨,在總舵主趙天賜的帶領下,繼續未盡事業。
元至正朝時期,吏治更加腐敗,橫徵暴斂,稅額疊增,大批蒙古貴族勢力搶佔土地,虐躪色目人和漢人。而中原又逢連年災荒,更使得老百姓流離失所,無計為生。元朝廷馬上征天下,卻也馬上治天下,到了此時還不知道要安撫民生,依然和各地的起義軍打得熱火朝天,不可開交。
忽忽過了一年。
這一日,烏石崗上,平坤會總堂。
「武林大會?近幾年武林中哪聽得有人搞什麼武林大會,難道又是朝廷搞的鬼?」岳楓道。
「不知道,金刀門、泗水門、金沙幫等很多幫派都接到了請帖,聽說都給少林、武當發了請帖。」韓百鳴道。
「哦?這麼大動靜?何人牽頭?」岳楓奇道。
「污衣幫幫主乾龍生。」韓百鳴道。
「這就怪了,污衣幫,乾龍生,聽都沒聽說過。」岳楓道。
「聽說是一個新興幫派,勢力壯大得很快!」韓百鳴道。
「韓堂主,這大會時間定在哪日?」
趙天賜問道。
「回總舵主,下月十五。」韓百鳴道。
「五月十五?銅陵?師父,我剛好要去銅陵城尋訪一位故人,與他商量一些事情,不如就去會會那個乾龍生。」天賜道。
「也好,近一年多來,朝廷已降服或剿滅了幾十個門派,此番我猜想定又是朝廷在搞鬼。」岳楓道。
天賜算算,離五月十五不到二十天時間,於是第二日就動身前往銅陵。
這日中午,天賜進了安徽地界。
在一處茶亭里,天賜要了一壺茶,解解渴,去去乏。
這時候過來四個身著破衣爛裳,滿臉污穢,乞丐模樣的人,也進了茶亭,在天賜隔壁的那張桌子坐下,要了一大壺茶,喝了起來。
那四人邊喝茶,邊時不時地看看天賜,指指點點。
天賜好像也習慣了,誰叫自己生得一付好相貌呢?
那四人很快就把一壺茶喝個底朝天,叫來茶倌,問了多少錢。
那茶倌滿臉推笑道:「這要什麼錢呢?只是給各位解解渴,各位要不要再來一壺?」
「嘿嘿,算你識相,不要了,爺幾個喝好了。」其中一個一臉得意地道。
天賜聽了心裡道:「這幾個乞丐模樣的好大口氣,敢自稱爺,喝茶還不要錢,不知仗了誰的勢。」
那幾個人有說有笑,悠哉悠哉地走了。
走出去沒多遠,卻又折回來了,徑自走到天賜跟前。其中一個道:「這位俊俏公子,賞點吧!」說著,四人同時都伸出右手,攤開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天賜瞧這陣勢,又氣又好笑,這是行乞呢還是打劫呢?
「幾位要我賞什麼?」天賜冷笑道。
「有什麼賞什麼。」那人道。
天賜決定捉弄他們一番,道:「有金子,有銀子,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另外一個道。
「好說,好說,只是都擱家裡呢,幾位隨我去搬吧!」天賜道,做了個相請的手勢。
四人這才知道被天賜捉弄了,各躍開一步,一人道:「好啊,小白臉,敢消遣我們。」隨即一人一拳朝天賜襲來。
天賜躍起,右腳橫掃一圈,那四人趕忙收拳,待天賜落地之際,又是四拳同至,看來都是練家子。
天賜來了精神,使出千機綿掌,這下四人可吃不消了,兩招過後,四人都趴在了地上。
天賜只是想教訓他們一番,並未使用內力。四人爬將起來,灰溜溜地跑了。
天賜哈哈大笑。
那茶倌走過來,笑道:「少俠好俊的功夫。」
天賜見是那茶倌,道:「我正要問你呢,那些是什麼人?你好像很怕他們。」
那茶倌道:「他們是污衣幫的。」
「污衣幫?」天賜道,「污衣幫便怎樣?」
「看來少俠不是本地人,污衣幫在這一帶橫行霸道,官府都管不了他們。」那茶倌道。
「這麼厲害?不知仗誰的勢?」天賜道。
「這個卻不知道了。」那茶倌道。
天賜心裡道:「這污衣幫果然有問題。」
坐下繼續喝茶。
不一會兒,天賜看見遠遠又走來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心裡道:「這污衣幫的爪牙可真多。」
走得近些,卻見那人走路有氣無力,腳上像灌了鉛似的,與剛才那些人的趾高氣揚大不一樣。
那人走到茶亭邊上,往裡面瞧了瞧,又低頭前行。
天賜一看這人,喚道:「朱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