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2.倫敦·邂逅（15）

轉瞬間又過了七個月，又到了人間四月天，花紅草綠人年輕。

Jay在MSN上問我畢業論文準備的怎麼樣了。我才意識到自己的畢業論文才寫了個開頭。於是我私底下找了個已經畢業的華人學姐，幫我寫畢業論文，那個人想去中央聖馬丁讀研，但是沒有錢，我給了她一筆不菲的價格，讓她一定把我的畢業論文寫的比她自己的還出色。

可是後來，那個人收了定金就不見了人影，於是愛麗絲幫我補足了論文的結尾，我給她買了件寶格麗的襯衣作為答謝。

錢能解決很多問題，不是嗎？

去學校的路上愛麗絲問我：「Hua，畢業后你想回中國嗎？」

「我要去法國找份工作，然後跟Jay待在一起。」

「好吧。快一年了，你們竟然能扛得住寂寞。你現在想他嗎？」

「當然。」我說，「剛開始天天都想，現在好些了，一個禮拜想一次。」

「Hua，陳前兩天來找我了。」

「他找你？複合？」

「恩。我同意了。」愛麗絲像當初剛談時一樣，笑的甜蜜。

「什麼？！他當初甩了你誒！你！」

「哎呀你別激動，我就是怕你反應太大所以前兩天沒告訴你。」

「愛麗絲，相信我，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好嗎？我不相信他。」

愛麗絲聽我這麼說有些尷尬，摟著我的手臂拉我去教室，「好啦，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不要像個大人一樣的好嗎？」

「愛麗絲，我必須告訴你，陳當初跟你分手，現在又來找你複合，他不靠譜你明白嗎？」

「上課啦，不要在教室里會說，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晚點再聊好嗎？」

於是我憋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到家，我才開始又跟她理論了起來。

「Hua，過了快一年了，他來找我複合，這不就代表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不是嗎？」

「不是，他可能只是寂寞。我聽尼爾聊到過他，他說陳在倫敦混的很差，他跟Jay走上了兩條不同的道路。」

「JayJayJay，不要跟Jay比好嗎？陳是陳，他不是Jay，你也不是我！」

「愛麗絲！相信我好嗎？他不喜歡你。」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有男友，你就那麼不樂意嗎？」

愛麗絲衝出了公寓大門。

我打了電話給她，她一個都沒接。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但我有猜到她應該是去了陳的家裡。

之後來上課，她都跟別的同學一起坐，我一個人坐在後排看著她跟別人有說有笑。

一次下課後我攔住她，我向她求饒：「我不反對你跟他在一起了，我們和好行不行？」

說完，我又掏出一條愛馬仕的絲巾，想送給她。

愛麗絲冷笑一聲，「Hua，你總是這樣，我現在越來越討厭你的做事，你總是喜歡拿錢來羞辱我。以前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享受那種高貴的感覺？」

聽到愛麗絲這麼說，我驚訝極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們絕交吧。」

她沒有接我特意為她挑選的愛馬仕絲巾，無視我走開了，說話的語氣決絕的不像過去那個天真無邪的她。

我有些錯亂崩潰……

杜麗斯夫人為我泡了茶，她見我一直哭，就給我彈了一首曲子。我聽的入迷了，又因為被曲子感動而落淚。

「《星星組曲之木星》。」

「鋼琴版也不比管弦樂團的差。」她溫柔的對我說，「你的心情有沒有好些？」

「好多了。」我講道。

「可以讓我彈一曲嗎？」

「當然，孩子。」

杜麗斯夫人坐回沙發上，我坐在黑色的琴凳上，面前是棕色的田園風鋼琴。

我將手放上去，彈出一段旋律，待彈完整段后，心情也放鬆了些。

「肖邦的圓舞曲。」她說。

「是的。」

我在杜麗斯夫人家中吃過了晚飯，又坐回沙發上陪她一起看書。她喜歡英國文學，喜歡狄更斯，不過我喜歡美國作家保羅?奧斯特，僅僅因為他年輕時長的像瘦了的余文樂，以及他在回憶錄里說這輩子沒有什麼事情比釋放膀胱更重要。

後來，我獨自度過了倫敦的春天，迎接來它短暫的夏天。即便倫敦的夏天再短暫，海德公園裡的大樹依舊粗壯，葉子是翡翠綠，我可以在那裡躺一整天。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記不清Jay回過倫敦幾次，久到我忘了每天是幾月幾號。到畢業那天，我找愛麗絲拍照，想要緩和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是她拒絕了我。

學生會有些事情拖了我一下，等我回去時，發現愛麗絲正在家裡收拾她之前沒帶走的東西。

「你要走嗎？」

「恩。」

愛麗絲蹲在地上，往行李箱上塞衣服，頭也不抬，不願意看我。

「去陳那裡？」

「恩。」

「愛麗絲，不要衝動好不好？」

「Hua，如果你心裡還是不同意我跟陳在一起，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就那麼心狠嗎？我們認識那麼久，你為什麼那個男人而放棄我們的友誼嗎？」

「是你逼我。我只是想找個喜歡我的男人，你有Jay有錢，你當然不必在乎陳，不必在乎任何一個人。」

「愛麗絲……」我叫她的名字，卑微的請求她留下來，可她還是頭也不回。

隔日上午，我打了電話給陳，約他出來見一面，就在學院門口的那家咖啡館里。

陳講話變了不少，那一年眼睛里是和Jay一樣的陽光，現在卻是圓滑。

「為什麼你要來纏著愛麗絲？」

「因為我還喜歡她。」

「你撒謊。」我說。

「你怎麼知道呢？」

我拒絕回答，凝視他的眼睛，非常嚴肅的說：「我希望你們倆分手，你配不上愛麗絲，我不想你又把她甩掉。」

「那誰配得上我？你嗎？」

「閉嘴！不許說這樣的話！」我咧著嘴罵他，「你要臉嗎？」

「你跟Jay異地戀一年了吧，你還喜歡他？你就不怕他在巴黎找了別的甜心嗎？」

「他不會的。」

「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久，我們都是男人，我會不清楚他嗎？」陳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我怔了一下，「你，挑撥離間。為什麼，你跟Jay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們不是好兄弟嗎？」

「好兄弟？」陳冷笑一聲，「看來他沒有跟你說過他初戀的事情......」

我木納的走出了咖啡館，街道的人潮幾乎將我淹沒，一個騎山地自行車的背包男大學生生差點將我撞傷，他向我道歉，我沒有理會，繼續冷漠的往前走。

「大一的時候我們就同宿舍，他追過學院的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明明是我先喜歡上的，他卻橫刀奪愛。那個女孩家庭條件不好，讀藝術又是那麼的燒錢，於是她偷走了Jay的錢離開了倫敦，聽說去的還是法國巴黎呢......」

陳的話一字一句在我腦海里重新「上演」，無限循環，像個魔咒，我的心被密針扎了一樣，疼的難受。

「他跟我說，你們住了W酒店，他知道你很有錢，所以他找上了你，不但不用擔心被騙，連去紐約，也可以刷你的卡，而且還不用內疚，因為你跟家人的關係不好，他們不管你。

他是不是還問過你，要不要回中國。

他不過是看上了你家的財產，既然你不肯回去，那隻好聽從父母的安排，去巴黎，在皇室工作，有多少人有這樣的機會？

……

那個女孩跟Jay分手后，我在心裡得意過一陣子。Jay是我的好兄弟，但是他搶走我心愛的人，這道坎永遠也過不去！就是因為去年我在巴黎找到了她，所以我跟愛麗絲分手了，而Jay竟然也去了巴黎，這一切都太巧妙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