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不同尋常

一處四合院內

時間已過晚上九點，歐陽艷晴還在忙工作，她窩在沙發里，筆記本電腦放在大腿上，手指快速地敲打著鍵盤。

「汪。」

歐陽馳還沒進門，大王就已經知道他回來了，歡快地沖了出去。

歐陽艷晴聽到聲響，抬頭朝門口看了眼，然後繼續寫郵件。

腳步聲漸漸近了，歐陽艷晴點了下郵件發送鍵，再次抬頭，看到在門口換鞋的歐陽馳的手裡提了個袋子。

「給我買禮物了？」歐陽艷晴的臉上泛著笑意。

「別人送的月餅。」

「……」

就知道不能對這臭小子抱有太多的期望！

「女孩子送的？」歐陽艷晴把筆記本電腦往茶几上放，隨口一問。

「不知道。」

「不知道？」歐陽艷晴有些意外，「這可不是你的處事風格。」

別人送東西或禮物，他向來不會輕易收下，更別提是來路不明的了。

「你明天不是出差嗎？」歐陽馳把月餅放到茶几上，轉移開話題。

「就是因為要出差，所以回來陪你提前過中秋。」

「男朋友呢？又分了？」

「……」

這話扎心了。

這臭小子很多時候真的不像是她的侄子，比較像是她哥。

歐陽艷晴也不覺得難為情，實話實說：「才認識兩個月，見了幾次面，就說要娶我，我怎麼可能答應。」

雖然她在別人的眼裡已經是「齊天大剩」了，年過三十五，但她一點都不急著結婚，對她而言，談戀愛還沒賺錢過癮。

「你開心就好。」

「呵呵，還是我家阿馳比較可愛。」歐陽艷晴伸手要去摸歐陽馳的頭，歐陽馳側過身子，躲開了。

「臭小子，你不會瞞著我談戀愛了吧？」

「我談戀愛為什麼要瞞著你？」歐陽馳不答反問。

也是。

就算她知道，也只有支持的份，完全沒有瞞著她的必要。

歐陽艷晴的目光落到月餅上，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月餅實在可疑，於是又問：「你喜歡的女孩子送的？」

「只是覺得好看而已。」歐陽馳嘴硬到底。

「月餅不都一個樣，能有多好看。」

歐陽艷晴把月餅盒從袋子里拿出來，看了看，這才發現這月餅是有點來頭的。

「這是錦城月齋的月餅。」歐陽艷晴說，「去年有個客戶送過我一盒，說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的，因為數量有限，必須提前訂購。當時我也沒太放在心上，轉手就送給郭叔了。」

錦城？

歐陽馳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見歐陽馳眼神有些恍惚，歐陽艷晴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起來，拿東西，我們出去賞月去。」

院子里有石桌石凳，要拿的東西也不多。

歐陽艷晴拿著月餅，歐陽馳端著一盆已經洗乾淨的水果和一盒子堅果零食，跟在歐陽艷晴的身後來到院子里。

「要不喝點酒？」

「你明天出差，要坐早班機。」歐陽馳面無表情地提醒道。

聞言，歐陽艷晴咬了咬嘴唇，「就喝一點。」

「……」歐陽馳不說話。

「喝點酒容易入睡，我最近失眠……」

話還沒說完，歐陽馳就站了起來，轉身進屋裡拿酒去了。

有時候，歐陽馳也拿他這個姑姑沒轍。

挑了一瓶紅酒，歐陽馳只拿了一個杯子，然後打開冰箱，給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

「不陪我喝一點？」歐陽艷晴往杯子里倒了半杯紅酒。

「我要是喝醉了，明天誰叫你起床？」

歐陽艷晴抿了一口酒說：「你酒量好，喝一點沒事。年輕人，該放鬆的時候就放鬆，你綳得太緊了。」

像個小老頭似的。

唉，歐陽艷晴挺頭痛的。

要是歐陽馳能活潑點，她也能少操點心，總覺得他太內向了。

「……」歐陽馳不接話。

歐陽艷晴只好換個話題：「已經開學了，雖然大四挺閑的，但是你也有其他事情要忙，郭叔的飯館你還是請人打理吧。」

「我忙得過來。」

「……我總覺得你有點反常。」歐陽艷晴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歐陽馳看。

「你喝多了。」

歐陽馳抬頭看天上的月亮。

歐陽艷晴：「……」

男孩子的心也是海底針啊，猜不透。

套不出歐陽馳的心裡話，歐陽艷晴索性不再問，再往杯子里倒了半杯酒。

月色如銀，兩人都抬頭看著月亮，好一會都沒說話，大王也安安靜靜的在一邊呆著。

「你吃月餅？！」

拉回飄遠了的思緒，歐陽艷晴伸手去拿酒杯，眸光一轉，剛好看到歐陽馳拿了一小塊月餅塞進嘴巴里，頓時吃了一驚。

歐陽馳不喜歡吃月餅，甚至到了討厭的程度。

八歲過後，他就沒吃過月餅了，每年中秋節，他都只是坐在一旁看她和他爺爺吃的，不過這兩年有了變化，老人去世了，這個家，就只剩她一個人吃月餅了。

歐陽艷晴沒有傷感，嘴角勾起，臉上浮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這月餅果然不同尋常。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準的連她自己都害怕。

「還算能吃。」歐陽馳也不解釋，簡單的給了四個字評價，把剩下的一大半塊月餅推給歐陽艷晴。

「你想胖死我啊，我最近在減肥。」

「別浪費。」

「說吧，這月餅是誰送的。」

「我去洗澡。」

話落，歐陽馳拿著剩下的半瓶酒轉身走了。

歐陽艷晴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裡不免有些感慨。

孩子長大了，也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了，再也不會跟她無話不說了。

歐陽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後面，要是知道歐陽艷晴的感慨，他肯定會回一句：我什麼時候跟你無話不說了？

然後肯定又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