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吃冰激凌
「這個要看怎麼說,天生萬物,萬物競爭,一物降一物,環環相扣,」唐虎杖說道,「在我唐門是用毒,在我唐虎杖是解毒,這種劇毒,也是可以用於救人的,沖淡十萬倍,可以解除西域或藏邊,雪域高原之人意外中的寒毒。」
「可這是江南之地。」南宮離說道,「什麼人需要解除西域或藏邊才會有的寒毒?」
「那看誰種植的?」唐虎杖驚道,「誰種植的?」
「血旗門!」
「原來如此,郭不讓也來江西了?」
「那倒是沒察覺。」南宮離搖搖頭,又問道,「我想知道,這烏駝雪蓮可以救寒毒,那可以救玄冰掌的毒嗎?」
「尚不清楚,」唐虎杖說道,「我唐虎杖用毒解毒,遇到不熟悉的奇毒是非常小心,一般我會帶上我們四川的竹鼠,先下毒給竹鼠,再給竹鼠解毒,如果成功,再計算劑量,用於中毒的人。」
「那得死多少竹鼠?」南宮離說道。
「那也比死多少人強,」唐虎杖說道,「算竹鼠倒霉吧。」
「也對,老好人是沒什麼用處,該殺該救,心中有數,我明日啟辰去龍虎山救一個中了玄冰掌的小朋友,」南宮離說道,「希望借你一臂之力。」
「好,我也想看看怎麼解這個毒?最好帶上這個烏駝雪蓮。」唐虎杖說道,「你這個花是雄花,可曾獲得雌花?」
「虎杖兄放心,我取了不少花,有雄有雌。」南宮離說道。
「那雌花在嗎?我想看看。」唐虎杖說道。
「藏在酒窖里,那裡溫度低些,保存時間長一些。」南宮離說道。
「這可不行,我送一個存冰的玉盒,保證沒問題。」唐虎杖說道。
「可是放過冰蟾雪蛤的玉盒子?」南宮離問道。
「正是,不過這個是個新的。」唐虎杖說道。
「動用虎杖兄的寶貝,真是感謝不已。」南宮離說道。
「我與中原人士也說不到一處,唯有查戰與南宮修士,還能說上幾句話,」唐虎杖悵然說道,「不必言謝,理所應當。只是知道南宮修士與玉摧紅也有交情,想間接了解下玉摧紅怎麼能討得秦婉兒的歡心?」
「玉摧紅是個浪子,那些女子們多少有些好奇心,算不得歡心吧,」南宮離不以為然說道。
「我覺得不是,那秦婉兒南昌城裡血拚,分明是失意玉摧紅沒有在身邊,讓那死胖子赫連俊朗做東也是想刺激玉摧紅。」
「嗨,真不懂你唐虎杖,不知道,到底你關心情敵多,還是情人多,」南宮離笑道,「問世間情為何物?」
「你才不懂呢,不壓制情敵,怎麼得到情人?」唐虎杖嗔道,「這不是知心話說給你聽嘛。莫要笑,你不也是如此?」
「好吧,好吧,我多了,虎杖兄勿怪,」南宮離說道,「我去酒窖,去取烏駝雪蓮雌花看。」說完,兩人拉開門出去。
忽而,唐虎杖看了看走廊深處,嗅了嗅空氣,說道:「女兒香啊,」說完對南宮離鞠一躬,說道:「我要走了,你珍重,請不必相送。」
南宮離一怔,隨即點點頭,也深鞠一躬,轉身回到修士房間,心潮起伏,等著敲門聲。
三聲敲門聲,門推開了,一襲罩著頭的修士長袍,南宮離熟悉的,因為那正是南宮離的修士道袍,在某個遇險的夜晚,送給了一個女孩,小郡主朱亭葶。
「你,來了,真的,來了,」南宮離顫聲說道,「我好想你。」說完,南宮離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竟然說出了這樣直截了當的話。
「我來了,我想你,我才來了。」郡主朱亭葶柔聲說道。
「你是王妃送你來的嗎?」南宮離問道。
「母妃早回對鏡台了,」朱亭葶說道,「巴彥護送我來的,巴彥在教堂外馬車上。我聽說你明天就走,我不顧一切來了。」
「郡主」南宮離剛剛說道。
「不要叫郡主,叫我亭葶。」朱亭葶打斷話頭,「我想你叫我亭葶。」
「亭葶郡主,」南宮離有些陌生的說道。
「不,就叫亭葶,不要郡主。」朱亭葶說道。
「亭葶」
「離哥。」朱亭葶依偎在南宮離懷裡,南宮離一時感懷到幾乎流淚,從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親近到朱亭葶這樣,即使他想起了他逝去的師娘,也沒有這種強烈的親情感。
「自從那天遇到人狼,我就想躲在你的懷裡,我害怕。」朱亭葶說道。
「亭葶,你貴為郡主,是大明皇室血脈,怎麼會怕?」南宮離問道,「我以為只有孤苦無依的窮苦人才無依無靠。」
「你不知道,雖然所有人都愛你,但所有人都不了解你是多可怕?」朱亭葶說道,「是的,我對你說過,生活在一個所有人都認識你,看著你的城市,人生可以有多無聊乏味,一生像我母妃那一輛舊紡車,每天沿著即定的路線,在即定的光陰歲月來來去去,每天遇到的都是同一群人,說著同樣的話,像鮮花一樣凋謝在院子里,辜負那大好芳華。」
「那還不是要長大,還是會要找人家,與百姓家一樣。」南宮離懷抱著朱亭葶,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著說道,「誰不是這樣過一生?」
「那會更糟,我爹會找個他認定的人家,也不會管我喜歡不喜歡,就這樣過一生。」朱亭葶說道。
「好吧,我們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情?這都快晚上了,亭葶你吃飯了嗎?」南宮離迷戀這種感覺,被依靠,被信賴,被崇拜,但他的心依然留著一絲冷靜,他想讓亭葶也冷靜下來。
「沒有,今天才放我出來,我忘記吃飯了。」朱亭葶笑道。
「來,去酒窖,我帶你吃一個好東西。」南宮離說道。
兩人牽手到了聖瑪利亞教堂最底層的酒窖,南宮離點燃了白色的蠟燭,一個個布滿了酒窖的掛壁燈盞上,燭光映紅著兩個青年人的臉龐。
南宮離從牆壁磚那抽出一個柜子,那是一個精美的西番玻璃樽,有一些葡萄,有些時令櫻桃,一個羊皮袋,還有個小酒桶,那小酒桶裝滿了白雪顆粒的小冰塊,南宮離把水果倒進冰雪裡,把小羊皮袋的白色牛乳也倒進小酒桶,隨後用力搖晃了一陣,看了看朱亭葶疑惑的眼神。
「這是一個好吃的西番點心,不知道你吃過沒有?」南宮離說道。
「我看都沒看見過,怎麼能說吃過,快倒出來,讓我看看?」朱亭葶說道。
「要等一等,和醒酒一樣,要等一等,閉上眼睛吧,」南宮離說道。
「好吧,這麼神秘。「朱亭葶閉上眼睛。
南宮離把攪拌混合好的雪泥倒入玻璃樽里,然後倒出一些在玻璃盤裡,那雪泥已經是櫻桃紅混雜在白雪裡,一條線一條線分外好看,同時也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香味。
「聞到了,我聞到了,有櫻桃,有葡萄,還有奶香,還有一種特別的香味。」朱亭葶興奮地說道。
「是什麼香?」南宮離說道。
「不知道怎麼說,有點刺激的香。」朱亭葶說道,剛剛嘴巴張開,南宮離用勺子餵了一勺子.「好香,好吃,好冰啊。」
「是不是冷香?」南宮離說道。
「是啊,是啊,這是什麼,是什麼?」朱亭葶睜大眼睛,接過勺子,一勺接一勺開始品嘗。
「冰激凌!」南宮離說道,「好吃嗎?」
「嗯,真好吃!」朱亭葶一邊吃一邊說,「都是給我的?」
「是的,這個冰雪,是廬山的冰泉關採集的。」
「廬山好遠啊,」朱亭葶驚道,「謝謝離哥哥,你對我真好。」說完,竟然眼睛流出眼淚。
「你怎麼哭了?」
「沒什麼?」
「說吧,南宮離會幫助你,天主也會幫助你。」
「離哥哥,帶我走吧。」
「哪裡走啊?」
「帶我走,離開南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