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2智慧開路

「這是哪裡啊，看起來那邊就是妹舞的宅子了。」王子正要向前跨步。突然一面鏡子飛到了他的面前，語氣嚴厲地說。「竟敢闖入我的宅院，先過了我的幻境再說。」原來妹舞的安保措施是幻境。只見鏡子一轉，光芒一閃，景物已經不同。王子正站在一條岔路口上。

「奇怪，不過也只能往前走了。走那條路呢？」

擺在王子面前的是截然不同的兩條路，一條似乎通向一座古城廢墟，古城陰森森的，亮著悠悠的街燈，不過對於王子這樣酷愛冒險的人來說，這樣的地形是在合適不過了。在這樣的古城裡與敵人周旋，王子是有優勢的。而另一條路很明顯通向荒野之中。

王子正想選擇古城那條路，還沒等他邁出一步，就聽見了狼姬細小的聲音：「呀！有火，鬼火，又出現了！」

哎呀，自己差點忘了，狼姬那麼怕火。尤其怕像這座古城路燈里燃著的這種忽悠忽悠的磷火。王子突然想到。狼姬已經這樣了，絕不能讓她再受一點傷害。於是他對狼姬說：「別擔心，我們不走那條路。」

「可是，可是王子你更熟悉的是人類世界啊！沒有我的幫助，你怎麼能在森林這樣的地方生存下去呢？不要緊的王子，還是保住我們的命重要。只要有王子在，我什麼都不怕。」可是王子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心思考著如何找到理由說服狼姬，可經這細細一想，王子突然想到既然妹舞能夠設下這麼大的一個局誘騙她的獵物上鉤，足以說明她的智商不低。那麼，設下兩條路的用意不就是為了迷惑入侵者嗎？而且一定是要讓他們迷失在其中，否則，完全可以在他們進來之前就對來訪者格殺勿論。那麼只要動動腦子就能想到身為人類的自己一定會選擇進入古城，而森林居民們一定會選擇荒野，也就是說荒野之中全都是動物們解決不了的難題，而古城中一定填滿了專為人類設計的陷阱。除此之外，如果妹舞再精明一點，可能會預料到有像王子一樣反其道而行之的人，那麼，她或許也會在兩種模式中互相滲透一些元素。然而，王子也是在森林之中混跡了不少時日的人，失明時的旅行讓他的其他感官更活躍，思考的也更多，所以從這點考慮，選擇荒野是最優選擇。王子將這些推理說給了狼姬，狼姬沉默了好半天才回應：「王子好厲害呀，分析的好像很透徹呢，可惜，我不太聽得懂……」

「聽不懂也是沒關係的啦。反正我們已經做出選擇了，你看，一踏上這條路，另一條就完全消失了。」果然，王子剛剛踏上岔路口，那座古城就像海市蜃樓一樣完全消失不見了。

「哇，王子你怎能這麼草率？」

「時間非常緊迫啊，我們必須快點趕路。」王子提了一口氣按照書中看到的健步走的方法全力向前走。實際上，王子也是思慮太多了。妹舞自知不會是比較聰明的人的對手，既然有可能被人類解開謎題，就失去了防衛的初衷，更何況，人類的情緒複雜而不可控，對妹舞沒有多大用處。而妹舞之所以這樣挖空心思折磨二人其實是為了收集他們的情緒，那樣刻骨銘心的心痛與悲傷，那種絕望的感受，追悔莫及的感受……總之，就是所有不愉快的感受，全都被她收集起來作為魔法材料。而既然人類入侵又這麼多的麻煩而無益處，妹舞索性在古城廢墟里埋下最致命的殺招，讓入侵者有去無回。誤打誤撞地，一人一狼安全闖過了第一關。

「王子，你在做什麼？」

「我在留下各種標記和路標，既然沒有指南針這些指明方向的東西，我就必須要時刻注意我們前進的方向和退路。無論向哪裡轉都要做好記錄，就類似書上的一種叫做『指南車』的東西。」

「難道妹舞不會悄悄改變我們的標記嗎？」狼姬擔心地問。

「恐怕不會，否則，她不會放任我們在她的幻境里解迷的。」

王子猜得不錯，妹舞對辣椒極度過敏，此時正在休息，這是王子與狼姬獲勝的唯一機會了。況且妹舞也壓根沒有把王子放在眼裡。

「咦，那邊是什麼？」王子看到遠處有一隻像籠子一樣的東西，裡面似乎還關著一隻生物，走進了才發現是一隻小狐狸。她也看見了王子，拚命向他招手：「救命！救救我！」

「是魔女把你關起來的吧。」

「是那個滿身狐騷氣的壞魔女。」狐狸十分認真地辯解。「不是那個漂亮知性的森林魔女。」

「她叫妹舞。」王子笑了起來。「看起來你和森林魔女關係不賴呢。」

「還是快把我弄出去吧。」

王子搖了搖那竹制的囚籠，搖搖頭。「對不起，我們要趕時間……」

「你們得救我！」狐狸用命令的口氣，似乎頗為不滿。稍後才語氣緩和下來，但依舊是強勢的口氣：「拜託了。」

「我們要趕時間，所以很多常規的辦法很浪費時間，我要想一個快捷的辦法。」

「難道你已經有辦法了？」

「這麼個竹籠子只要找到尖利的石頭，就可以鋸開，或者直接用火燒斷，總之有很多耗時費力的方法可以打開，但是我們時間緊迫。」

「只要你快點動起來就不會浪費時間啦！你這樣什麼都不幹最沒用啦！」那隻狐狸在籠子里焦躁地跳來跳去。

「安靜！或者從現在開始你就靜靜坐著，這些青竹子很快就會朽爛，然後被你頭上的大石頭壓垮，你就可以出來了。大約三周左右吧。」王子作勢要放棄營救。

狐狸閉上了嘴，王子看著籠子上壓著的巨石，略微沉思就跑進了樹林。一段時間后，他抱著一根大樹枝跑了過來。

「現在，我來給你們展示一下人類的智慧。」說著他費力地將數值舉過頭頂插入石塊底下的凹坑中。「小心點，不要被砸到了。」說著抱緊樹枝身體猛一下沉，樹枝變成了槓桿，撬動了石塊。幾下撬動之後，石塊離開了籠頂掉了下來。王子抓住竹子使勁向上拔起，狐狸見狀也來幫忙。

「果然不出我所料，石塊重心偏移，從這個地方很容易撬動，這些竹子是插在地上，又壓上了一塊石頭，可是土地鬆軟，只要石頭去掉了，竹子很容易拔起來。」王子喃喃，對狐狸說，「我猜，是這個籠子從天而降把你關在裡面，妹舞又在上面加了一塊石頭對吧？」

「哼，要你管。」狐狸驚奇之餘強行裝成不屑的樣子，看樣子是王子猜對了。「你們應該是去找那個什麼妹舞去吧？既然你們救了我，我就麻煩一趟跟你們一起去了。畢竟我對魔法還是很有研究的，雖然暫時放不出什麼厲害的法術。」

「王子，能讓我和她單獨說兩句話嗎？」狼姬對王子說，「最好你不要聽，我……」

「沒什麼，我一個字都不聽——狐狸，我就這樣叫你好了，我的朋友要和你說兩句話。」說完將寶石遞到狐狸手裡。「你最好把它放在耳邊。」

「森林魔女。」狐狸剛剛把寶石放在耳邊，就聽見了狼姬低沉的聲音。「雖然你身上沒有原來的任何氣味，但是你的行為方式和語言出賣了你，在這片森林裡沒有的二個人會這樣傲嬌地說話。」

魔女驚出了一聲冷汗，但是還是按捺住驚訝，裝作平靜地說：「狼小姐，你再這樣壓著嗓子說話我就要笑出來了。憑你這樣悅耳的嗓音還是不要故作深沉吧。」

「你還沒有愚蠢到與一個你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外地巫婆聯手，與整座森林為敵吧？」狼姬逼問，不知情的王子與森林魔女在一起是有極大隱患的，他必須賭上自己的全部威嚴震懾對方。「聽著，我不知道你來這裡是要幹什麼，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要是對王子不理，我發誓，」狼姬的聲音變得幽怨起來。「我會纏上你的。」

魔女咽了一口吐沫。「放心，本人可沒興趣干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是，你們的忙我還是多少會幫一些的。」說完魔女就把寶石從耳邊拿開了。

「你們說完了？我們該繼續上路了。」王子說。

「你知道向哪裡走?」狐狸有些吃驚地問。「哦哦，我是說，沿著林間小路好像是個好主意。」

「迄今為止我們沒有受到任何阻礙，所以說明……」

「你們走的是對的？」

「恰恰相反，我們走錯了。這個幻境不是迷宮，是要把所有不速之客全都擋在門外的。所以不但錯誤的岔路有陷阱，正確的路上應該也有迷惑人的陷阱，而現在一切都太順利了，我們沒有迷路，沒有遇到機關或是毒蛇猛獸。只有一種可能，她要把我們引向某處。」王子扭頭看了看狐狸，「我想你應該不是迷路，而是直接被妹舞關在這裡的吧？」

「額……」

「如果你是迷了路不小心踩到陷阱，路上為什麼沒有你的腳印呢？」其實王子明白，狐狸一定是迷路在林子里亂轉，被妹舞收網特意放在這裡的。可是不刺激一下她，可能她不會說實話。

「是我不小心，在林子里迷了路，被帶到這裡關起來的。」狐狸垂頭喪氣又不耐煩地坦言。她不想承認妹舞比她厲害，「就像你說的一樣，很順利，可總也走不出去。而且，這片林子似乎是無限大，我從來沒有繞回過原地。」

「既然這樣……」王子若有所思，「再結合我在你們說話時做的分析，我推斷這片林子應該是採用了一種叫做鬼打牆的老套路。你看，雖然我們感覺上是在筆直的走，但是實際上我們每一步都向左了一點點，這樣走下去我們最終就會螺旋式的轉圈，永遠回不到原地，也走不出去。」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走啊？」狼姬問。

「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不可以按照她給我們暗示指引的路走。」王子說著抄起地上的一根竹棒，一路上拍打著草叢離開了林間小路。

「這叫做打草驚蛇，如果有陷阱的話，應該可以這樣探出來。」正在說話間，就聽到令人膽寒的金屬撞擊的聲音，一隻鐵夾子「乒」的一聲咬合在了一起。

「居然用獵人的手段，低級。」王子笑著說，「我在《捕獵須知》這本書里可是看到過更高明的手段呢。」他在地上點著，走幾步就會有陷阱被觸發，可是一人一狐的行進速度一點都沒有被拖慢，很快，地上已經沒有陷阱了。再向前走，景物突然改變，原來這一層幻境僅僅只是一條永遠也走不到頭的森林小徑，可僅僅是這一層幻境，就將迄今為止的其他所有入侵者擋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