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再見了!我的青春

第七十五章再見了!我的青春

高三七班花費了一上午的時間結束他們以後對這三年的回憶,木老師請來了普州某知名婚紗攝影公司為他們拍攝藝術照,這是木老師去年夏天就寫在畢業流程上的計劃。

六月後的幾天時間裡,木清在一筆一筆的劃掉自己日曆上的計劃,畢業照、誓師大會、毗盧洞上香······停下學習上的忙碌后,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忙碌著。

下午時,梁辰七人溜出了學校,他們只帶著住校生的校牌連假證都沒必要了。

校園休閑吧內,梁辰很是熟練的發著牌,幾個人討論著木老師發在群里的照片,梁辰倒不是多有興趣,只是自己得認認真真看,回學校,薛姎免不了和梁辰絮叨一番今天的照片,若是自己完全是一口敷衍的語氣,肯定會招來薛姎一頓毒打。

時間好快,周桑在測試完一把王者榮耀后,匆匆地跟上了梁辰幾人的步伐。

教室里,薛姎靜坐在座位上,她似乎有些不開心,梁辰不想在刀尖上舔血,在門口向後轉身去了廁所。

學校上下課的鈴聲叮叮噹噹的往複響著,它在催促著時間往前走。

四號的晚上,木老師在辦公室偷偷用紅筆劃掉日曆上六月五號的上香,她拿著自己小本子慢慢地走向高三七的教室。

木老師有些害怕如此安靜的教室,她應該高興的,這是三年來自己無數次期望的,可是每到最後關頭,她心裡隱藏的私心還是願意看到有些鬧騰的高三七,越安靜越是徒增悲傷。

「好了,先放下手裡的事情,我說一下明天的流程安排。」木老師站在講台上,翻動著自己手裡的筆記本,她站在講台上三年了,第一次害怕靜望台下。

木老師還是得看著講台下的四十幾個面孔,她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教室后的黑板上,「天不生我梁三笑,石河萬古如長夜。梁辰寫得啊!」

木老師選擇拿梁辰開刀,解開有些凝重的氣氛。

梁辰很是尷尬地撓著自己溫度升高的臉頰,閉嘴沉默,他的直覺告訴他木老師定是另有差遣。

「吁!不要臉。」周桑重複著三年來對梁辰的嘲諷,隨著全班的聲浪起著哄。

「有些託大啊!人家孔子都是別人讚揚他『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木老師指著笑著說道。

「木老師,這是說孔子的嗎?」周茵瞪大眼睛傻裡傻氣的問道。

「你之前覺得說誰的。」

「李淳罡啊!」周茵念道,「天不生我李淳罡,劍道萬古如長夜。」

「好。」三金哥、周桑幾人在後排肆無忌憚地拍手稱好,這些都是被荼毒的少年。

「行了,行了。」木老師控制即將躁動的眾人,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不需要高三七現在就變成菜市場。

「我下面要說正事兒了。」木老師盯著梁辰說道:「梁辰,明天最後的誓師大會要排一個代表發言,你準備一下,晚上寫好交給我。」

梁辰的預感靈驗了,這是他的才華油盡燈枯後上天唯一給他留下的本事,木老師證實自己的與眾不同的能力后,梁辰開始憂愁起薛姎的憂愁來,他的直覺告訴他薛姎心裡壓著火氣,明沖沖對著自己。

「明天早上大家早點兒起來,七點到塔子山下集合,香蠟紙燭學校都統一備好了,如果有人有信仰禁忌的可以在山下等待,畢竟毗盧洞還是屬於密宗文化。」木老師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本接著說道,」上完香,吃完早飯早上九點開始誓師大會,最後十點半左右回來打掃教室,下午四點出發去普州。」

木老師簡單的講完了明天的行程安排,她沒有反覆的啰嗦地再講高考的注意事項,從五月底開始,她已經重複無數遍了,身份證、條形碼、考生證······估計底下的四十幾個人都聽得耳朵長繭子了,但是木老師總是在最後一遍時會心軟,高三七的最後一個晚自習,她在最後的幾分鐘再一次啰嗦了一遍高考前的注意事項。

木老師把那一頁A4紙複印了四十八份,梁辰把最後一沓書抱回了寢室。

那個夜晚真的好涼,夜風簌簌地灌進寢室里,風扇還是嗚嗚地轉著,梁辰還在回憶自己最後的迴光返照,思如泉湧的感覺,不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琢磨,是那種一大段巧奪天工的文字躍然筆下。

靜穆、清淡的月光照出了廣闊無垠一覽無餘的遠方,梁辰枕著最後的笑容睡在了石河的夜裡。

「我是個徹徹底底的、完完全全的、實實在在的什麼也不是。」

第二天早上,周桑和老毛子在耳邊不停的幫著梁辰回憶著他昨晚的夢話,而梁辰全當聽不見。

塔子山下,唐蕊整列好了隊伍,在木老師未來之前清點著人數,梁辰站在薛姎身邊,其實是薛姎站在梁辰身旁的,梁辰有些擔心自己這幾天神乎其神的超能力——第六感預知,他出奇的害怕一句話惹得點燃薛姎的小宇宙,六月八號就在不再是數著日子過的「還有一段時間」呢!它已經觸手可及了,梁辰不想因為自己絆倒薛姎。

「你這幾天瞧不出來我不高興嗎?」薛姎挑著眉,質問道。

「所以我沒敢惹您老人家不是。」梁辰小心翼翼地答道。

「你就不會哄哄我嗎?」薛姎緊皺著眉頭,氣鼓鼓地逼問著梁辰。

「言語總不能把我的歉意表達千萬分之一。」梁辰仰著頭,斜舉著手,滿臉悔恨的說道。

「梁子你幹嘛呢?有意見啊!」唐蕊看著梁辰突兀地舉著的手,惡狠狠地問道。

「我的意見就是下山了能不能吃一籠滾燙鮮美的小籠包。」梁辰說著無厘頭的笑話,催化著大家半睜未睜的眼皮,他當然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

······

上山的路上,梁辰和薛姎吊在隊伍的末尾聊著有的沒的,他許久沒有如此滔滔不絕地聊過天了,梁辰高中的三年總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沒人開口時緩解尷尬,木老師和眼鏡劉心中的牙尖嘴利不過是梁辰的據理力爭或是奮起反抗,他沒有李小龍那樣一雙鐵拳,只有一張稍勝於常人的嘴。

高三七班還是沒能燒上頭香,杜若他們班在六點時便在毗盧洞口前集合完畢,杜若帶著秋楠和梁辰打過招呼后,興沖沖地走了,梁辰和薛姎說:他們兩是有點丑兒媳見爹娘的感覺。

觀音洞外,燒紙的銅鼎內還燃著火光,大紅蠟在專門的火架上燃燒著,鮮紅的蠟油凝結在一層層的鐵架上,香燭燒過的青煙縈繞著整個廊道,毗盧洞到真如一個佛國仙境了,供奉的佛老菩薩在青煙之上享受著信徒的香火,而信徒席地而跪祈求著關乎自己一生的大事。

下山的路上,梁辰和薛姎重複著上山來時談天說地,梁辰給薛姎講密宗與禪宗千百年來的愛恨糾葛,他著實有些不解風情,他也不想一解風情。

誓師大會上,梁辰照著稿子講了五分鐘,他的嗓子有些啞,和薛姎說了許久的話,又吃了轉盤車站的一籠醬肉包、兩個滷蛋,早上唯一進入身體的液體還是半碗甜得過分的豆漿,梁辰在講台之上成了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機器。

「再講講你寫作文的經驗唄!」薛姎還纏著梁辰聊天。

梁辰沒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他的咽喉在被催化成一片乾燥無比的大沙漠,梁辰感覺自己多說一句話,嘴裡變能吐出風沙來。

「精髓一點好了。」

「多用故而、誠然、亦是、倘使、非、切莫,什麼『不要、所以、因為、假如』這種字要少寫。」梁辰縮緊脖子,啞著嗓子說出了初中以來陳汶的秘密口訣。

教室里,周桑他們在收拾最後的殘局,高二時的所有心血,要在今天隨大江東流。

「梁哥,就等著你來親手終結你的劍鋒藏筆了。」周桑一邊取下教室上的大鐘,一邊說道。

梁辰點了點頭,徑直向教室后牆走去,粘了兩年的對聯被他輕輕撕下,那一支筆和一把劍早被薛姎和劉秉堅分走了,梁辰只好留下了自己的文筆,背後的白紙也撕了,后黑板上的他親手所貼的梅花也沒了,高三七的教室出了滿黑板的高考勵志語,再沒有了他們待了兩年的痕迹。

歲月啊!終將把梁辰他們的記憶磨平,這裡終將屬於後來人。

教室大門前,梁辰和唐蕊站在木老師身後,他們在等待著政教處最後的驗收,這裡再也屬於他們了。

木老師和唐蕊在感慨著時間的不留情面,梁辰沒了剛才和薛姎在一起的多話,他有一句沒一句的附和著她們的話語。

薛姎那句名言被梁辰刻在了黑板旁的布告欄邊——時間終會證明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梁辰和唐蕊把手裡的鑰匙移交給了政教處,鑰匙離手時,梁辰覺得心裡一顫,他再回首望著這間教室時它已經成了高三七的第一個回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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