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感謝豬豬俠
郭威為什麼知道怎麼改進造紙術?
後世是信息大爆炸時代,不去刻意了解的東西也能大略知道些,最重要的是郭威在後世看過一部動畫片,主角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豬豬俠。
有一集的劇情是:有一隻小豬在浪費一疊嶄新的A4紙,拿來擤鼻涕,疊飛機,甚至直接團成團兒丟著玩,不一會兒一疊A4紙就被浪費光了,另一隻小豬就開始給它科普造紙的過程,最後告訴他紙張來之不易,要珍惜。
郭威因此才對造紙術略知一二,感謝豬豬俠。
糜竺以古人的眼光,能總結出這樣的原因已經很了不起了。
其實紙張之所以不普及,跟它的產量也很有關係。
首先蔡倫改進的造紙術,原料是樹皮、破布、漁網等物,原料雖然便宜,但是沒有辦法大量儲備,難道拿著刀到處去刮樹皮?所以造紙原料不足;
其次造紙需要經過多層工藝,包括洗滌、浸泡、加灰水、蒸煮、抄造、晾曬等多重環節,其中紙漿需要蒸煮后才能使用,一鍋蒸不了多少,造紙工藝上的繁複也限制了紙張的產能。
其實只要解決紙張的產能不足和紙質過硬易碎的問題,紙張就可以普及了,因為一直到宋代,才有了初步的天然漂白工藝,可是在那之前,市場上紙張早已普及了。
後世比較簡單的漂白方法是,把氯氣充入草木灰水,形成的溶液就是很好的漂白劑,氯氣很便宜,草木灰更是到處都是。可是在後世很簡單的法子到了漢代,實施起來比登天還難,因為氯氣誰也不會制,郭威也不會。
後世隨著環保要求的越來越高,一種新型的漂白方法漸漸普遍,就是用臭氧漂白,臭氧可以氧化紙漿中的有色質,達到漂白的目的。
臭氧漂白在漢代是可以實現的。
這邊糜竺終於反應了過來,也不去管掉地上的杯子,急切的望著郭威,道:「石串若能改進造紙術,必能造福天下,自己也能富甲一方啊。」
郭威看著地上的杯子,很為杯子感到委屈,是誰剛才還說茶水別具一格來著?
郭威當然知道造紙術的意義,因為歷史課本上面寫的清清楚楚,詫異的是糜竺一聽郭威能改進造紙術,就能想到其中的好處,並且迅速看到裡面的商機,不愧是首富。
古人不容小覷啊。
陳登第一次見糜竺如此失態,忍不住開口道:「糜世叔,小小紙張,何以造福天下?」
陳登很聰慧,可畢竟年紀尚小,糜竺很樂意為聰慧少年解惑,道:「請問賢侄,開始讀《史記》了嗎?」
陳登挺起胸,有些驕傲道:「早就開始讀了,那《史記》堆在書房跟小山一樣,我全都讀完了,很多段落可以倒背如流。」
陳登突然愣住,然後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
旁邊陳晨卻是急了,道:「表哥,你明白什麼了,到底什麼嘛?」
陳登看了一眼郭威,又看了一眼糜竺,會心一笑,對陳晨道:「我去歲從父親那裡搬來《史記》,動用二十多個僕人,搬了兩趟,如果把《史記》抄在紙上,表妹想看的話,我一人單手就能全拿給你。」
陳晨道:「那豈不是很方便?」
糜竺道:「沒錯,而且是為天下讀書人大開了方便之門!」
陳晨終於明白了,看著郭威道:「先生,你好厲害啊,到底是什麼方法呢?」
郭威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大略知道一點,並沒有親自造過紙,不清楚造紙的過程,空言改進,譬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陳晨皺起了眉頭,一臉疑惑,道:「什麼意思?」
郭威道:「無從談起。」
糜竺卻是明白了,道:「不瞞石串,我在城郊西南的小河邊有一個造紙作坊,明日請石串移步參觀參觀,如何?」
郭威道:「如此甚好。」
這種事情,當然要相談與密室。陳登和陳晨只聽到「造福天下」,沒聽到「富甲一方」,造紙術當然是為天下讀書人大開方便之門,但是這個「方便之門」,你得拿錢來買。所以怎樣改進造紙術,可以說是商業機密,怎麼能到處亂說。
這個糜竺,原來早就瞄準了紙張市場,一早就有了造紙作坊。
糜竺可能不知道商業頭腦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卻很有商業頭腦,第一時間就猜中了郭威的心思,而且很默契的心照不宣,然後邀請郭威參觀作坊,這明顯是在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郭威當然明白,立刻答應了下來。
糜府,花園,小亭。
一個女子手裡拿著一卷竹簡,一邊看,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她肌膚微豐,身材合中,鼻膩鵝脂,一臉溫柔神色,觀之可親。
「哈哈哈……」糜竺大笑著走入小亭。
「大哥,何事如此高興?」原來女子是糜竺的妹妹——糜蒖。
糜竺道:「小妹,我們要發財了。」
糜蒖道:「糜家已經是徐州首富,還要怎麼發財?」
糜竺道:「有誰會嫌錢少呢?徐州首富算什麼,我要糜家成為天下的首富。」
糜蒖道:「原來大哥的志向還在商道,小妹看大哥最近一門心思的撲在官場上,去做什麼別駕司馬,還以為大哥現在一心只想做官呢。」
糜竺道:「小妹你不懂,大哥做官也是為了更好的賺錢。」
糜蒖道:「此言何解?」
糜竺看糜蒖一臉天真爛漫,覺得實在沒必要拿些腌臢事情把她污染了,扯開話題道:「大哥之所以這麼高興,還因為結識了一個人。」
糜蒖果然轉移注意力,道:「是誰?」
糜竺道:「郭威,郭石串。」
糜蒖以為糜竺敷衍自己,本來興趣缺缺,表情泱泱,聞言眼睛頓時迸發神采,雀躍道:「可是作《孔雀東南飛》的郭石串。」
糜竺見妹子如此興奮,竟有些吃醋,酸酸道:「不錯。」
糜蒖全然沒有察覺,追問道:「他長什麼樣,是不是大家說的那樣,風流倜儻,貌比城北徐公?」
糜竺看糜蒖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心中更酸,道:「你一個女孩子,打聽男人相貌幹嘛,難道我的小妹春心動了,想嫁人了嗎?」
糜竺調笑一句,原本以為糜蒖會跳腳不依,沒想到糜蒖紅著臉,低著頭,雙手擺弄著衣角道:「女孩子年齡到了,是要嫁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