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23
洛陽,羽林騎軍營外。
周帆四人滿臉陰沉的看著裡面的場景。
「這就是羽林騎?」周帆冷笑一聲,言語中充滿了不屑。
只見諾達個軍營之中,此刻到處都是一片喧囂。將士的大聲喧嘩,加上馬匹的嘶鳴聲,弄得這軍營是一團亂。
羽林騎作為大漢為數不多的騎兵,這馬匹倒是不錯,清一色那都是戰馬級別的。身上的衣甲,手中的長槍,那也都是最精銳的裝備。
然而擁有這麼好裝備的將士們,卻一個個的全都是垃圾。
直接那些個將士們,三三倆倆的坐在地上,大聲的調侃著,手中的兵器肆意的丟在了一旁,有幾個甚至連身上的衣甲都沒穿戴整齊,弔兒郎當的,絲毫沒有半分當兵的樣子。
「哎!」荀攸長長的談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這是在為大漢的命運嘆氣了,還是再為周帆接收了這麼一批兵痞而嘆氣。
周帆當先大步的走了進去,頓時所有人的目標便全都集中到了這裡,畢竟周帆一行四人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尤其是典韋身後跟著的猛虎坐騎。不過他們倒是沒有像外面那些人一樣驚慌,反而是有些好奇的看著這裡。
「我乃羽林騎騎都尉周帆,現在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所有人給我集合,所有晚到遲到的人,軍法處置!」周帆大喊道。
頓時所有將士們心中具是一驚。他們早就知道了上面新調來了一個都尉,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來人居然會是一個這麼年輕的少年,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下一刻,所有人全都動了起來,畢竟他們的頭頭都發話了,這命令總歸還是要聽的。當即所有人便慢慢悠悠的開始集合了起來,那一股懶散的樣子,看的周帆是直皺眉。
他可以看得出這兩千人,就身體素質而言,那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否則也沒辦法成為羽林騎中的一員,共擁有這麼好的裝備了。
不過在軍紀方面,他們就是垃圾中的垃圾,自己一聲令下,他們居然還是這德行,無法做到令行即止,一旦上了戰場,那絕對會出**煩,總得一句話,這麼一批兵,不好帶,但若是能夠用好,絕對是一批不錯的兵。
兩盞茶時間過後,整個校場都站滿了人,每個人臉上多多少少的帶著幾分輕蔑,在他們眼中,周帆不過就是個少年罷了,有什麼資格來命令他們。
至於周帆所說的軍法處置,那更是玩笑了,他們這些人才不怕呢,法不責眾,有本事他把在場所有人都拉去處置,到時候看他還能使喚誰。
「你們之中,誰官職最高,給我站出來!」周帆大喝道。
當即就有著一個七尺半左右的大漢站了出來,精神抖擻的說道:「啟稟大人,卑職方德,乃是軍中司馬!」
頓時周帆就是眼前一亮,暗道這群人之中,總算是還有一個像樣的。他也記得這人,是剛才集合的時候,最快到了。不過很可惜,為了立威,也只能委屈一下這方德了。
「我剛才說過什麼,你給我重複一遍!」周帆冷聲問道。
「這……」頓時那方德便尷尬了起來,有些不敢直視那周帆的目光,最終還是小聲的說道:「大人說,盞茶時間之內集合,否則軍法處置!」
「否則什麼,大聲點,我聽不到!」
「否則軍法處置!」方德直接吼了出來。
哼哼!周帆一聲冷哼,說道:「很好,既然你聽到了就好,那麼我就罰你重大五十軍杖,你可服氣!」
頓時那方德心中就是一凜,他也沒想到這周帆居然是來真的,心中未免有那麼點不甘心。
然而還不等他說話,後面就有著一個漢子站了出來,大吼道:「這不公平,方司馬剛才是最快到的,沒有遲到,憑什麼罰他。要罰就罰我好了!」
「不錯,要罰就罰我好了,我剛剛慢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到的。」又是一個漢子佔了出來。
「還有我……還有我……」有了那兩個漢子地位帶頭,頓時人群鼎沸了起來。
周帆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這方德,他沒想到這方德在軍中居然那麼深得人心,有那麼多人為他求情,想來這方德平時也是一個不錯的將領,否則也不可能做到這步了。
同時他也詫異的看了一眼這群兵痞們,不管怎麼說,光是這份血性,這份義氣,那就值得一用。
「給我安靜!」周帆大吼道,頓時所有人便全都安靜了下來,怒目的瞪著周帆。
「你們兩個,出來,報上名字,軍職!」周帆看了一眼剛才跳出來的兩漢子,呵斥道。
「卑職王力,屯長。」
「卑職秦古,伍長。」
「很好!」周帆滿意的點點頭,問道:「你們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不罰你們倆,反而去罰他!」
兩人愣了愣,同時喊道:「不知!」
周帆一聲冷哼,喝道:「你二人不聽軍令,他這個軍司馬有著大部分的責任,治軍不嚴,所以我罰他!」
頓時兩人心中一個激靈,羞愧不已,按照周帆的說法,那可是自己這些人才害的那方德受罰了。
「你可服氣!」周帆轉過頭,看了一眼那方德。
方德深吸一口氣,低著頭,抱拳說道:「卑職知罪,還請大人治罪!」
「大人,我……」王力和秦古兩人見狀,就想要開口說話。
「等一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周帆卻揮手打斷了他們兩人,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在場的兩千羽林軍們,問道:「還有一個軍司馬哪去了?」
按照這時候大漢的編製。五人為伍,設伍長。二伍為什,設什長。數什為隊,設隊率。數對為屯,設屯長。數屯為曲,設曲侯。數曲為部,設軍司馬,一千人左右。
而周帆這隻羽林軍編製是兩千人,理應有兩個軍司馬才是,但是如今卻只有方德一個人站了出來,另外一個去哪了。
「這……」這下就連那方德也有些啞然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好,只是有些無奈的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一頂營帳。
「是誰在叫老子!」沒過多久,那頂營帳中,便走出來了一個人,看的周帆不住的皺眉。
只見此人三十齣頭的樣子,邋裡邋遢的,上身一衣衫大敞,手中居然還提著一壇酒,時不時的往嘴裡灌兩口,渾身酒氣衝天的,搖搖晃晃的向著周帆這邊走來。
牛逼的一批呀。'何歡笑了笑。
大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世界現在已經被我們搞定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麼好玩的了吧.』白鬍子笑道。'
何歡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靜候。
「你是何人!」周帆怒斥道。不說這人衣冠不整,也不說他遲到了,就說他這樣在軍營中喝酒,就已經足以殺了他了。
「我知道你是那個周帆,至於我是誰你沒資格知道!你也沒資格來管我!」那人渾身酒氣的說道,顯然是醉的不輕了。
「好,好,好!很好!」周帆氣急反笑。他原本還想拿那方德來立威,不過心中多少有點愧疚,畢竟這方德為人不錯,難免會委屈了他。但是現在不用了,有著這麼個找死的傢伙,不拿他開刀,那還拿誰。
一旁的方德見狀,連忙小聲的對著周帆說道:「大人,此人名叫宋戈,乃是那袁家的門生。」
「袁家?!」看著那些個將士滿臉厭惡的表情,周帆不禁恍然大悟了起來。那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也正是因為這樣,這袁家才能擁有如今的規模。即便是那漢靈帝王也不敢輕易動他,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至於這宋戈,也是袁家門生之一,難怪會如此囂張了。這樣子的人,多數那就是被放在軍中混混資歷,等到差不多了,便可以放出去為官,到時候他袁家的勢力才會越來越大。
「怎麼,沒聲音了,怕了吧,告訴你,老子可是袁家的人,借你小子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我!」那宋戈一看周帆不說話了,還以為是他怕了呢,更加囂張的吼道。
「呵呵,袁家,是嗎?」周帆就是一聲冷笑:「公達,不聽軍令,辱罵上級,軍中飲酒,三罪並罰,應該怎麼辦?」
袁家又怎麼了,別說是區區一個袁家的門生了,就算是那袁術親自來了,自己也不會給他半分面子,他就不相信那袁家會為了區區一個門生,來找他麻煩。
更何況,不殺了這宋戈,他要如何立威,不立威如何才能掌控這兩千羽林軍,不掌控他們,自己如何才能上陣殺敵,建功立業!
荀攸哪裡會不知道周帆的心思啊,眼中迸出一絲殺意,直接吐出了一個字:「殺!」
「殺我,哈哈哈,你敢殺我,你區區一個養馬的官,也敢殺我宋戈。」那宋戈愣然,下一刻,猛的大笑了起來,那樣子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捧腹大笑的事情一般,直接伸出了頭,露出了脖頸,拍了拍,調笑道:「來,來殺我啊,就往這裡砍,要是本大爺我皺一下眉頭,那就不是……」
「惡來!」周帆就是一聲怒吼。
「唔唔唔……」隨著嗖一聲的傳來,眾人只覺得面前一道白光閃過,下一秒,眾人便看見一把小小的飛戟,徑直的插在了那宋戈的脖子上。
那宋戈瞪大著雙眼,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周帆,
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脖子,企圖將傷口捂住。
但是大動脈直接被切斷了的他,哪裡捂得住啊,鮮血四溢,沒過多久便直接到底身亡,他到死想不到,他周帆居然真的敢對他動手,當真是死不瞑目。
「啊!」其餘將士們心中也是一驚,有些驚恐的看著那典韋。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和這周帆居然真的敢動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那袁家的人。
還有那典韋,他們雖然知道那飛戟就是這大漢擲出去的,但是他們卻誰也沒看見他是怎麼擲出去的,這份武藝,著實讓他們心驚與佩服。
「大人,這宋戈的屍首!」方德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小心得問道。
「若是家中有人,派倆人送回去,要是沒人,直接找個地方埋了吧。」周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諾!」方德滿頭大汗的應道,指了兩個將士,讓他們處理掉。
看著下方越發嚴肅起來的羽林軍們,周帆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也知道自己這次震懾是成功了。
「我再說一遍,既然你們現在是我的部下,那麼我的話就是鐵令,先前念你們初犯,就饒你們這次,日後再有任何膽敢陽奉陰違的,這宋戈就是下場!聽到了沒有?」周帆大喝道。
「聽……聽到了!」頓時那校場上邊傳來了一陣陣的附和聲。這下子他們所有人都怕了,也不得不相信了。周帆連那袁家的人都敢直接殺了,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個小人物。
「整齊的,大聲的回答我,聽到了沒有!」周帆眉頭一皺,大喝道。
「聽到了!」這次所有人都不敢馬虎了,全都使上了他們吃奶的勁,撕心裂肺的吼了出來。
見狀,周帆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既然這宋戈死了,留下來了一個軍司馬的位置,就由周峰來擔任了,你們有沒有意見?」周帆指了指周峰,說道。
相較於周峰和典韋來說,典韋武藝自然要比周峰高出不少,但是無奈,這憨人完全不會領兵啊,整個的就是一保鏢類型的,還是留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好。
「沒有!」有了前車之鑒,這次眾人喊的依舊是那麼大聲,那麼整齊。
周帆最近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自己就這麼安排周峰當這個軍司馬,要是下面人沒什麼小心思那就有鬼了。不過那又如何,如果周峰連這些人也壓不住,那麼自己可真的是太失望了。
「還請大人責罰!」方德沉聲說道。
周帆淡然一笑,雖然還不知道這方德本事如何,但是就憑他的為人,那就值得一用。先前是想要立威,這才準備責罰他的,現在倒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如今大軍出征在即,正值用人之計,就先將那責罰壓后,允許你戴罪立功!」周帆一本正經的說道。
「多謝大人!」方德不禁一愣,隨即欣喜的應道。
「多謝大人。」秦古,王力等一眾將士們全都真心實意的感謝了起來。
「既然有罰,那麼也有賞。」周帆微微一笑,說道:「方德你勇於承擔,愛護下屬,深得人心,受眾將士敬仰,這點很好,看到後面那十匹馬了沒有?」
方德連忙點了點頭。這十匹好馬從一開始他們就看到了,只是一直不知道做什麼用的而已。
「去,自己挑一匹去!」周帆隨意的說道。
方德頓時傻眼了,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問道:「大人,這是……」
「自己去挑一匹喜歡的,以後就送你作為坐騎了!」周帆眯著眼睛說道。
「什麼!」所有人包括那方德全都驚呼了起來。周帆那十匹馬,每一匹都比他們現在用的好啊,而且他們的馬匹,那是屬於大漢的,而周帆,那可是直接送啊。這麼一匹好馬就直接送給了那方德,就算拿去賣,那也能有十萬錢,一筆巨款啊。
「大,大,大人,你……你……」方德直接被嚇呆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不想要,那我可就收回來了!」周帆調笑道。
「要,當然要!」發現周帆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之後,方德連忙叫道,說罷直接沖了出去,挑選了起來。
頓時其餘的一眾將士們全都嫉妒的看著那方德,這樣的好馬,他們也想要啊。
沒過多久,那方德便在眾人幽怨的眼神之中,帶回來了一匹黃鬃馬,眼光倒是不錯,在那十匹健馬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周帆看著眾人那一臉羨慕的樣子,笑著說道:「怎麼,想不想要?」
頓時所有人都扭扭捏捏了起來,誰不想要啊,但是誰又敢開口要呢。
「想不想要!」周帆提高了幾個分貝。
「想!」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異口同聲的喊道。
周帆笑了笑,說道:「想就行了,這後面還有九匹,都是給你們準備的。」
眾人愣然,這什麼情況,為自己準備的,難道是直接送給自己。
下一秒,周帆便給他們揭開了答案:「所有人,無論是誰,只要能夠在接下來的戰場上,立下功勞,便可以獲得一匹馬。所以,接下來你們應該要做什麼!」
胡蘿蔔加大棒,給點甜頭再敲打敲打,永遠是最好用,也是最實際的辦法。
周帆話音一落,場面就是一片死寂。
「立功,殺敵,立功,殺敵……」下一秒,整個校場全都沸騰了起來,也不管什麼整不整齊了,一個個鼓足了勁,大聲吼了出來,聲傳千里。
遠在半裡外的盧植也是被這驚人的吶喊給嚇到了,出帳一看,卻發現是周帆那邊的動靜,不由的露出了一絲驚喜與苦笑。
驚喜的是自己徒弟居然有這等本事,將士氣激發到了這樣的程度。
無奈的是,如此士氣,也只有周帆那兩千羽林軍有了,如果整個北軍五校都能如此,分分鐘都能滅了那張角。
荀攸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帆,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他越發覺得自己這次跟著他出來,絕對是自己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了。三下兩下便能征服一隻軍隊,還能提升大軍士氣,這,又其豈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翌日一早,盧植親帥四萬餘大軍,出虎牢關,直取在那巨鹿的張角。四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倒也頗有幾分氣勢。
大軍一路行進,緊兩天的時間,大軍便已經迫近了鄴城。途中倒也遇上了小股的黃巾,多不過百人,少不過數十人。一見到盧植這四萬大軍,早就是嚇得四散而逃了,到底是一群貧民百姓組成的大軍,完全不堪一擊。
「遠揚,這次討伐這張角,你怎麼看?」盧植騎在白雪上,轉過頭看著周帆。
自己又不是李元芳,有什麼怎麼看的。周帆不禁吐槽了起來,不過他也知道這是盧植想要考校考校自己罷了,連忙說道:「黃巾不堪一擊,不過想要拿下那張角,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哦!」盧植頓時眼前一亮,饒有興趣的問道:「說來聽聽。」
「相信老師之前也看到了,那黃巾倒地還是一群百姓組成的,完全沒有半分組織性。只要一點點的打擊,便會瞬間潰敗。這樣的大軍,縱然有數十萬,又如何能夠抵抗的了我們這四萬大軍的進攻,因此這一路去那巨鹿,必定是勢如破竹,無人可擋。」
盧植滿意的點了點頭,顯然是對於這周帆的見解很是認同。
「不過這黃巾到底是人多勢眾,雖然在野戰方面,絕非我等敵手,但若是據城而守,老師手中一共只有四萬大軍,想要拿下那張角,卻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周帆款款而談著。
頓時盧植眉頭深鎖了起來。說實話的,在看到之前那些個小股黃巾的時候,盧植便知道這黃巾那就是不堪一擊,無論是那張角,還是那些個黃巾渠帥,全都不通統兵之道。
這樣子的大軍,即便人數再多,那也沒用,擊潰他們那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而那些個黃巾最多也就是給自己大軍帶來些麻煩就是了。
但是如今被這周帆一提,他倒發現這確實是有些棘手了。那張角謀劃了那麼久,儲備必定十分充足,若是他真的據城而守,拒不出戰,自己這四萬大軍恐怕還真的那他們沒什麼辦法。
總不見得直接去攻城吧。四萬大軍攻打二十萬大軍守護的城池,這就算他盧植本事再大,那也沒辦法啊,別人耗都把自己耗死了。
「那遠揚你可有什麼好辦法?」盧植直接來了個不恥下問。
頓時周帆一張臉就苦了起來,他哪裡有什麼辦法啊。之前自己說的那些,還是靠著自己對歷史的了解說出來的而已,歷史上那盧植還沒攻下廣宗,就被誣陷,押回了洛陽,後面還是等到了那張角病死,這才拿下了廣宗。
但是現在自己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見得告訴盧植我們慢慢等好了,那張角馬上就要死了,有人會信他就有鬼了。
「老師你還是問問公達吧,我是沒辦法了的。」周帆毫不猶豫的將這個大難題拋給了荀攸。
瞬間盧植和周帆兩人的目光,便全都落到了那荀攸的身上。
額,荀攸就是一愣,無奈的說道:「攸沒有看到情況,也不敢妄下定論。不過我到覺得此戰的關鍵並不在我們這邊,而應該在皇甫中郎將和朱中郎將兩人身上。」
「此話何解?」
「根據之前得來的消息,那黃巾最大的特點,也是最大的弱點便是他們各自為陣,互不往來!」
盧植聽了眼中就是閃過一道精光,卻沒有打斷荀攸的話。他也是兵法大家,又豈會不明白荀攸話中的意思。
「如今這黃巾基本上分為三個較大的陣營,一是張角三兄弟所在的北方,以巨鹿為中心,大概有著兵力三十萬左右。不過正如遠揚賢弟所說的一般,敗張角容易,擒張角難。」
「而在南方,分別是波才率領的潁川黃巾,以及那張曼成所率領的南陽黃巾。兩波黃巾加在一起,人數比張角這方還要多出不少,更不用說還有一些小波的黃巾了。皇甫,朱兩位中郎將手中兵馬不足,而且大多是新征的兵,缺乏經驗,對上那人數眾多的黃巾,是勝是敗,卻不好說。」
「若是兩位中郎將敗了,那麼那兩地黃巾必定會直攻洛陽,到時候我們這方不得不回援洛陽,屆時腹背受敵,危矣。反之,若是兩位中郎將能夠大破潁川南陽黃巾,我軍士氣必定大增,屆時便可與我等兵和一處,張角翻手可滅。」
「好,說得好,好一個荀公達!」盧植大笑著稱讚道。這荀攸一番大論,正和他新心意啊。
「盧氏師過獎了!」荀攸不驕不躁的應道。
周帆也是滿含笑意的看著那荀攸。到底是最頂尖的謀士啊,這一番大論,跟歷史記載都差不了多少了,當然前提是沒有周帆插手的歷史。
「呦!」一聲鷹啼想起,驚的盧植等人忍不住仰頭看去,頓時被嚇了一跳,只見一隻翼展六尺的老鷹向著周帆這邊,就是一個俯衝直下。
「老師勿慌,是我養的鷹!」周帆連忙解釋道。若是被自己人給誤會了,亂箭射死了,那自己還不哭死。
熟練的伸出了右手,金鷹便停在了周帆的右臂上,好在如今周帆身上有著甲胃,否則又得換衣服了。
盧植看著這情況,這才放心了下來,任憑是誰看到這種猛禽飛下來,也會緊張起來的。但是轉念一想,不禁莞爾。自己這徒弟馴獸天下無雙,又豈會怕一隻老鷹。
然而下一刻,盧植一張老臉就板了起來,因為面前的周帆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遠揚,發生了什麼事?」
「老師,前方有埋伏,而且人數不少!」周帆抬起頭,面色凝重的說道。
「不可能!」盧植脫口而出道:「先前派出去的探馬才剛剛回報,前方五十里之內,絕對不會有任何兵馬!」
周帆又何嘗不知道先前那一隊探馬的回報,但是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金鷹。為了確保萬一,周帆早就將金鷹放出去了,有了這個天然的監視器,沒有任何大軍能夠躲開它的目光。
「老師,這金鷹是我精心馴養的,當初抓到那唐周靠的就是它,絕對不會出錯的。老師最好還是把那隊探馬叫來問問的好!」周帆堅定的說道。
盧植放眼看去,只見前方地勢險要,確實是個埋伏的好地方,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這弟子絕對不是信口開河的人。為了確保萬一,還是派人將那對探馬叫了過來。
「我來問你,你之前來報,說前方無甚情況,可是真的!」盧植厲聲喝道!
而在他面前,卻是站著五個將士,這五人便是之前派出去的探馬小隊中的一對。
頓時五人便同時打了一個激靈,低下了頭,完全不敢去看那盧植的目光。
盧植那叫一個怒啊,看到這情況,他哪裡還會不知福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怒吼道:「給我說!」
不得不說,這盧植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像是個儒將,但是發起火來,還真是有些令人畏懼。
當即有一人扛不住了,砰一聲跪了下來,哭喊道:「大人饒命啊,是吾等沒有探明白就回來了。」
一個人招了,其他四人瞬間扛不住了,連忙跪倒了下來,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給說出來了。原來這五個傢伙只是在前方隨意打探了一番,看到前方那處窪地的時候,嫌麻煩,根本沒去探查,就這麼回來了。
之後便隨便說了句前方沒有情況就是了,以為這樣就能矇混過關。但是他們哪裡知道,這還沒多久了,自己的謊話就被拆穿了。
「來人啊,給我拉下去,斬了!」盧植面色陰沉,毫不猶豫的下令道。
也難怪他盧植如此生氣了。身為探馬,做不到盡忠職守,居然還送假情報回來。這要是自己大軍真的就這麼過去了,即便不敗,那也會元氣大傷,不知道有著多少將士會因為這五個混蛋而喪命,這等敗類,不殺不足以泄憤。
手起刀落,在那五個探馬不斷地哀求聲中,五顆腦袋就這麼落在了地上。
周帆瞳孔微縮,這時候的他,才意識到,這戰場是有多麼的殘酷,不僅僅是對敵人的殘酷,對自己人更是要如此,軍令如山。
「遠揚,前方有多少人?」盧植深呼了幾口氣,轉過頭看著周帆。
額!瞬間周帆就無語了,這讓自己怎麼說。那自己又不能和那金鷹視線共享,哪裡會知道前方有多少人埋伏。至於金鷹,它能發現前方有不少人埋伏就不錯了,難道還指望他一個一個的數出來不成。
頓時盧植老臉就是一紅,先前真的是被氣糊塗了,現在居然問出了一個這麼愚蠢的問題。
「攸以為,前方黃巾人數應該不下兩萬!」這時候還是荀攸跳了出來,給盧植解了圍。
盧植乾咳了兩聲,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尷尬,問道:「公達如何知道?」
荀攸隨手抽出了一副地形圖,指著上面一個點說道:「此處乃是那鄴城。而此處乃是那處窪地,想來埋伏的應該是那鄴城的黃巾。那鄴城這一代的黃巾,原本是由那黃巾渠帥馬元義領導的,人數在一萬餘,如今這批黃巾攻破了鄴城不少地方,不過人數大概在兩萬餘,不會超過三萬。」
「哦,馬元義!」周帆饒有興緻的問道:「如今那馬元義已經死了,那麼領導這鄴城黃巾的是誰?」
荀攸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不過怎麼看都覺得奸詐的很,說道:「據說是那馬元義之子,馬當。」
「馬當啊!」周帆露出了一絲詭笑,說道:「這般的話,我倒是有一計可以破這馬當。」
荀攸看了一眼周帆,附和道:「巧了,攸正好也有一計可以破那馬當。」
兩人相視一笑,紛紛大笑了起來。
「遠揚你可別胡來啊。」盧植哪裡會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在想什麼啊,連忙勸阻道:「讓別人去就可以了,犯不著你親自冒險。」
「老師不必擔心,我麾下兩千人具是騎兵,那馬當想留下我可不容易。更何況難道還有誰比我更適合的人選嗎,那馬元義可是我抓住的,嚴格來說,我才是那馬當的殺父仇人才是!」周帆滿不在乎地說道:「更何況若是連這點險都不敢冒,那我還不如回洛陽睡大覺的好!」
頓時盧植臉色一苦,無奈的說道:「也罷,我說不過你,一切小心為上,千萬不可硬拼。」
「諾!」周帆恭敬的應道,隨即轉過頭,看了一眼荀攸,豪氣萬丈的問道:「公達可敢與我闖一闖這敵陣!」
「哈哈哈,遠揚賢弟既然敢去,那麼攸自然是捨命陪君子了!」荀攸也是大笑了起來。
得了,既然周帆都這麼說了,盧植也不好去拒絕了,也只能下令讓他領兵前去,而他自己則是率領四萬北軍五校將士們,在前方不遠處,埋伏了起來,等待著那馬當一夥黃巾的入瓮。
「停!」待的周帆一聲令下,兩千羽林騎已經狂奔了三十餘里,而那黃巾埋伏的窪地,便在前方不遠處。
經過周帆一頓恩威並施,手下這兩千人,那叫一個聽話啊,令行即止,絕對沒有半分猶豫。
周帆轉身對著兩千羽林騎喊道:「可準備好立功了?」
「準備好了!」眾人齊聲喊道,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到了方德胯下的那匹黃鬃馬上。
周帆微微一笑,說道:「這次就算是便宜你們一次,一會進入前方窪地之後,聽我號令,不得有半分猶豫。當然一會你們之中,若是誰殺敵最多,那麼就可以挑一匹馬!」
頓時所有人全都激動了起來,這絕對是一次大好的機會啊,這立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如今周帆提了這麼個條件,由不得他們不心動啊,一個個的摩拳擦掌了起來。
荀攸滿是讚賞的看了一眼周帆,不得不說周帆這辦法雖然俗,但是真的有效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為了那些個好馬,也由不得他們不全力以赴啊。
「那麼,放慢腳步,出!」下一秒周帆毫不猶豫的下令道。兩千羽林騎慢慢悠悠的向著前方窪地前進。
鄴城外三十里地,有一處窪地,此刻正有著不少人馬埋伏在此處,人數不下於兩萬,只是這兩萬餘人一個個的身著破爛,頭上倒是帶著黃巾,然而手中的兵器確實千奇百怪的,刀槍長矛,鋤頭,鐮刀,木棍,應有盡有,不用多說,有著這種奇葩裝備的,自然便是那黃巾賊了。
不得不說,這些個人隱藏的還不錯,若是不刻意去看,還真的發現不了,但若是從天上去看,那便是無所遁形,一覽無餘了。
「渠帥,我們不聽大賢良師的號令,擅自出兵,這樣真的好嗎?」一個有些輕瘦的青年對著身旁一個長得異常魁梧,滿臉扎髯的大漢說道。
那大漢自然便是那馬元義之子,馬當了。這馬當也不過才二十而已,卻長得一臉彪悍,尤其是那臉扎髯,更是讓人驚訝,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長得。
至於那青年,名叫王英,原本只是鄴城一個教書先生罷了,跟著馬元義一起造了反,馬當見他會寫幾個字,腦子也挺活絡的,就把他留在了身邊,時不時的出謀劃策著。
「你懂個屁啊!」馬當直接怒罵道:「大賢良師不讓我們擅自出兵,是怕我們出意外吃虧。但是老子有了這麼好的計策,就等著那漢軍來了,到時候就能殺他個片甲不留,就可以為我爹報仇了,嗯……還可以幫大賢良師清楚清除敵人,這樣的大功勞,怎麼能不要。」
頓時那王英一張臉就垮了下來了,這馬當雖然說的冠冕堂皇的,但是他又哪裡會不知道那馬當心裡在想什麼啊。
千言萬語,那也掩蓋不了這馬當想為自己父親報仇的事情。
那馬元義在洛陽事情暴露,結果被漢軍抓住,實以車裂之刑,還把那屍首拿去餵了狗,屍骨無存啊,這樣子的大仇他豈能不報。
他對於漢軍的恨意,已經突破了天際,因此一聽到那漢軍來了,他毫不猶豫的就率領了本部的人馬,直接殺了過來,就連那張角的命令都不聽了,一心只為了替自己父親報仇。
要不是那他提出了埋伏的計策,恐怕那馬當就直接帶著兩萬多黃巾直接殺上門去了。
但是他自己心裡清楚,自己這所謂的破計策能有用就好了。埋伏那也得上看誰和誰啊。
就馬當手底下這兩萬多黃巾兵,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手無三兩力,有的手上甚至連個兵器都沒,這樣所謂的大軍,去埋伏那全副武裝,精銳無比人數還是自己兩倍多地位的大漢官軍,那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但是現在很明顯已經沒后辦法了,開槍沒有回頭箭,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看看能不能早點讓那馬當回心轉意,早些退兵,也好保住自己一條小命啊。
「混賬!」就在王英胡思亂想的時候,馬當一巴掌拍在了那王英的腦袋上,怒罵道:「你不是說那官軍不出三個時辰便能到達嗎,怎麼現在連個鬼影都沒有。」
頓時那王英就鬱悶了,委屈的像是個小媳婦一般。他哪裡知道啊,現在有人向自己稟告,自己這才這麼說的。天知道那官軍是拉肚子了還是腳底流膿了,才走的那麼慢。
「啟稟渠帥!」就在這時候,一黃巾小兵徐迅速的跑了過來,給那王英解了圍:「那官軍已經到了十里開外了。」
頓時那馬當就興奮了起來,大喜道:「好,終於是來了,我老子怎麼把這四萬人一口氣給滅了!」
額!那小兵就是一愣,連忙說道:「渠帥,沒有四萬人,只有兩千多人,而且都是騎兵!」
頓時那馬當的大笑聲就這麼戛然而止了,一把揪過了那小兵,怒道:「你說什麼,多少人?」
小兵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這馬當的暴戾,在整個黃巾當中,也是相當有名的,諾諾捏捏的說道:「兩,兩千人……」
馬當憤憤的推開了那小兵,轉過身,怒目的瞪著那王英:「怎麼會只有兩千人,你不是說那官軍四萬人都到了嗎?」
「渠帥,大概是那官軍謹慎,因此才放了一隻先鋒部隊前來試探試探的吧!」王英小聲的說道。
不過此刻他心中卻早已經是樂開了花了,暗道自己運氣好。自己這方這麼點人,去對付那盧植的四萬大軍,簡直是與找死無異啊。
但是現在不同了,那官軍居然派出了兩千騎兵前來探路,這就好辦了。四萬人他們對付不了,但是這兩千人還是沒問題的。這樣不禁能讓那馬當發泄,又不至於會危急到自己性命,當真是再好也不過了的。
哼!馬當不甘心的一拳砸在了地上,他這麼勞師動眾卻只能解決兩千人,這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全滅官軍,替父報仇啊。
「來人打的什麼旗號?」馬當隨意的問道。
那小兵恰好也識的倆字,連忙說道:「是個周字!」
「什麼,周!」馬當整個的蹦了起來,雙目噴火,滿含著殺意,冷冷的說道:「所有的兄弟們,隨我直接殺過去!」
「渠帥冷靜,冷靜啊!」王英看著暴走中的馬當,連忙勸阻道。
他自然知道為什麼馬當聽到了一個周字就變成這德行了。在那官軍之中,打著周字旗號的除了那周帆之外還能有誰。
若說他父親馬元義是死在官軍手上的,那麼這周帆就是就是罪魁禍首,是他帶人抓住了馬元義,他這才被實以車裂。這周帆對於馬當來說,那絕對是的殺父仇人啊,也不外乎那馬當會如此暴怒了。
「滾開,否則老子一刀劈了你!」馬當揮舞了一下手中大刀,怒吼道。要不是這王英他還挺看重的,就憑剛才他敢攔著自己,那一刀就直接劈上去了。
「渠帥,那周帆麾下都是騎兵,若是我們貿然與之戰鬥,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們跑了。還不如等他們自投羅網,到時候別說是騎兵了,就算是插翅也難飛啊。」王英硬著頭皮勸阻道,他是真的怕那馬當的大砍刀就這麼迎面劈過來了,到時候自己可就是死定了。
當然其實在他心裡,更加覺得,要是硬拼的話,最大的可能,會是自己這兩萬人被周帆那兩千騎兵,殺的落花流水。
在這一馬平川的地方,騎兵的衝鋒,那絕對是無敵的,又豈是這些個弩弱的黃巾兵可以抵擋的了的,估計幾個衝鋒下來,自己這方就要敗了,到時候可就死定了。當然這些話也絕對不能直接跟那馬當說,在馬當面前說他不如周帆,那豈不是找死嗎,就算自己有三個腦袋也不夠他砍的。
果不其然,聽了那王英的話,那馬當總算是停了下來了,身子一僵,臉色越發糾結了起來,好像是在考慮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
過了老半天,這馬當才滿臉不甘心的說道:「也罷,就聽你的。去通知兄弟們,讓他們準備好,我要讓那周帆有來無回!」
不得不說王英正好打在了這馬當的軟肋上。這馬當可以不在意自己這方死多少人,但是絕對不允許被那周帆逃了。為了確保萬一,他也只能再忍一忍,等那周帆入局了,到時候再殺了他,替父親報仇!
呼!王英這才鬆了一口氣。讓人去準備了。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至於接下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那就要看天意了。
好吧。'何歡淡淡的說了一句無奈的離開了真的是沒有什麼意思的。'
離開前看了一眼周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