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鍊氣境

小夏楚自得，他在心間嬉笑道「魔少，你醒啦」，語氣輕鬆快意，不似受難狼狽，倒像是好友相見，再談夕陽，安靜而美好。

然後，一波毀天滅地的黑息夾雜著金色火焰席捲而來，人道御字破開，夏楚笑容還未散去，就被拍的渾身噴血，他繼續痛叫道「要死，要死......」

識海內，魔少無語，他剛剛醒來就見到小夏楚遇難，且只是被幾隻荒獸的搏殺波及。「弱！」魔少冷哼，他直接接管夏楚的身體，凝血使氣，拍出一記森羅印抵禦餘波，然後施展道里乾坤，一瞬消失，再出現時，已在數千米外。

心間，夏楚哭的稀里嘩啦「我以為我要死了呢！」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像是見到了長輩一樣，傾訴著委屈與痛苦。

「行了，別哭了」魔少黑臉，熊孩子哭鬧什麼的最討厭了。

「嗚嗚，哭幾下都不讓」小夏楚哽咽，他問道「天女呢，她有沒有醒來？」

叢林間，魔少一邊後退一邊回答道「沒有，她本源受損，處在休眠狀態」。

「唔，好吧」夏楚不再問，他不安道「最好是趕緊離開為好，那幾隻皇獸太可拍了！」

魔少聞言回頭望了一眼，他眼眸大睜，很驚訝。後方，天空裂開，雲層塌落，灰黑氣霧瀰漫，整片界域都昏暗無光。

識海內的夏楚看到了那光景，他吶語「萬里草木不存，皆成了焦土！」小夏楚駭然「這是何等的威勢？」

金光穿梭，不一會就是到了一處樹枝上，魔少盤膝而坐，他冷目說道「沒有動靜了。」

「幹嘛還坐在這裡，不離開嗎？」夏楚疑惑，這三個荒獸皇者的戰力太強大，他害怕遭襲。小夏楚心裡完全沒底，萬一遇到皇獸的話可能就要喪命！

「等一會」魔少道，他屏息靜神，施展術法，隱藏自身。

雖然不解，但是夏楚並未再多說，他很信任魔少。

鏖戰的戰場中，三獸相距不遠，都倒地不起。孟極聖獸砸在灰燼里，它額骨碎開，頭顱染血，身子已經殘破，毛髮都暗淡了，孟極奄奄一息的喘息著，就要死去.

一邊的幽邃坑洞內，黃金獅子躺在地上，毫無聲息，它的爪刀崩落在地，渾身烏黑，整個軀體詭異的蠕動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其中噬咬，嘶嘶的響聲瘮人心魄。

「嘶」，倒在黑水裡的九頭獸慢慢顫動，它的巨蹄豎立要站起，然後又撲通一聲倒地，九頭獸尖利吼叫，音聲化作波紋，響徹林間，連遠在萬米外的魔少都是聽到。

「是那黑甲九頭獸」小夏楚道，他驚疑「難道是它勝利了，在炫耀鳴叫？」

閉眼靜聽的魔少搖頭，他道「它活不長久了，這是悲鳴，很不甘的樣子」。

夏楚問道「那是孟極和黃金獅子贏了？」

「不，三個都要死了！」魔少平淡道，他在等的就是這個。三隻高等的荒獸肉體可是很珍貴的，「等吧」魔少閉眼假寐。

由於二人思想共通，小夏楚探知了魔少的想法，他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時間在流逝，夏楚一邊打攪魔少一邊修鍊著法門，他總算是摸到了門路，找到了下一個境界的契機。魔少十分無聊，便隨口指導著小夏楚，兩人在識海內吵吵鬧鬧，偶爾觀察一下外面的情況。

不知不覺中已是過去了五日，魔少依舊是穩做樹梢上，他丟掉手中的魚骨，這是附近留存的溪水中捕到的，肉質鮮美，十分可口。

「要等到什麼時候呀」小夏楚照常的問道，這幾天他總是時不時的來上一句，畢竟熊孩子的耐心有限，能在這裡傻坐個幾日已是不易。

魔少沉默，他懶得理夏楚，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讓他煩心，都不能好好觀察。「嗯？」魔少訝異，他感知到了異常「那九頭獸竟是活了！」

「啥」小夏楚不明白，昨天不是說只有孟極還死撐著嗎？

渾黑一片的戰場里，九頭魘獸慢慢站起，它睜著無色的紫紋眼眸，「嘶」一聲細微鳴叫，坑洞內的黃金獅子軀體破碎，從中鑽出成群的細小球體，再細看，竟然是一對對眼球，皆晦暗無光，沾染著不明污垢。

突兀間，孟極站起，「吼」它咆哮衝上，眼中神采白霞，是在迴光返照，要滅殺眼前的九頭獸。孟極聖獸身子發光，若白虎降臨，使動殺伐煞氣，滅絕敵人。

只是卻無用，九頭獸嘶吼，遮天蔽日的眼球衝鋒而上，將孟極獸的光彩掩蓋，獸吼聲不斷，傳於林間。

不多會，藍色紋骨掉落，天空飄著血雨，灑落在九頭獸的魔鱗上，它張著尖細的獠牙長嘴，喝著鮮血。

慢慢的，孟極不在咆哮，它已死去。森林中，萬物哭泣，悲鳴著，一位強橫的洪荒後裔死去，它們亦是感同身受，覺察到其中的驕傲與不甘，即使是洪荒遺族的先知神覺指引，孟極依舊是不願退去，它誓死一戰，終不敵，戰死於林地中。

遠處，魔少莫名一笑，他道「那九頭獸察覺到我們了。」

從孟極悲吼中醒轉的夏楚回神，他驚慌「那還被不快跑？」

「呵」魔少眼睛眯著，他玩味道「要跑的可不是我們！」

萬米外，九頭魔魘張著紫眼掃視向北面，那裡魔少也是傲然立著，一人一獸在對視著。即使是相隔萬里，九頭魘獸的殺氣亦不曾減少，如刀如劍，要割裂魔少的俊美小臉，「哼！」魔少冷哼，直接釋放聚集了幾日的滔天血氣。

天穹劈落雷電，萬米之地彷彿要成化為輪迴鬼地，血味刺鼻，雜音亂耳，鬼哭狼嚎著，「區區魘夢，也想讓我驚退我？」魔少不屑道，他確認「果然是強弩之末，在虛張聲勢！」

啪嗒，魔少周圍的空間破開，他回歸現實，只見萬里晴空一片，寂寥無聲。「跑了！」魔少怒道，他還想著擊殺那九頭獸呢。

「跑了就好」小夏楚輕呼道，他實在是不想和那麼個詭異的生物戰鬥。

快速的疾馳著，魔少要到戰場一看，那裡可能還留存著什麼機緣，但是肯定不會太多。九頭獸吞了孟極的血液，而黃金獅子更是凄慘，整個身子都破敗，落在坑洞里。

到了地方后，魔少掃視了一遍戰場，這裡的灰黑霧氣已經隨著九頭獸的離開而消散，一腳踩死淹埋在灰燼里的眼球，魔少冷著臉「還想要留後手！」他很不爽，等待五日，卻是什麼機緣都未得到。

跟著端望周圍的夏楚吐了吐口水，這裡還有血氣環繞，讓他難受「這血氣怎麼如此污濁？」，緊接著小夏楚看到一處地方閃了一下，有著生命氣息流轉，他告訴魔少「左邊的灰燼里有東西！」

魔少向前，揮袖掃開灰燼，這些都是古樹燃燒后的塵埃，落的到處都是。灰燼下，一塊藍色的額骨閃亮著，透著龐大的生命源氣，正是孟極的眉間頭骨。

把玩了片刻，魔少道「這不是實物，是孟極頭上的銘文所化。」他想到了原因，妖獸們在老死的時候都會極力留存自己的神通刻印，而孟極的神通便是它頭上的紋路，「但是為何呢？」魔少不解。

若是即將死於敵手的話，妖獸是絕不會留下自身的神通的，而這孟極卻是留下了整個紋路，這已算的上是傳承了。

小夏楚不確定的道「難道是受了之前遇到的小孟極獸的影響？」

詢問了經過後，魔少發笑，這孟極獸也挺慘的，竟辨別錯了獸，以為他是小孟極獸。也難怪，孟極獸當時已經是虛弱至極，能感知到魔少的氣息已是湊巧，又如何辨別真偽？

「可惜了」魔少輕嘆。小夏楚不解問「可惜什麼？」

「太弱了，這傳承根本是毫無作用。」魔少閉眼回歸王座，他開口道「用這東西晉陞到鍊氣境」，說完便慢慢的沉睡了，呼吸急促，很疲累的樣子。

現世，夏楚無語「能不能說的仔細點？這東西怎麼用？」他吼了幾聲，卻是沒有回話。小夏楚日常苦瓜臉，什麼嘛，不說明白點，誰知道怎麼用？

藍色紋骨似乎是被夏楚的氣息刺激，它泛起白霧，蘊含著精純的生命氣息，向夏楚靠近，為他集聚自然之氣。小夏楚輕咦一聲，然後無暇的小臉慢慢變得紅潤，他的血氣化為精力，沖刷著他的身軀，一股後天的氣息在聚集。

茂密的青樹林內，點點藍色熒光舞動，乘著紫霞露水滴答在小夏楚的身上，他坐禪在地，氣息平穩，一絲絲無色的氣息穿入他的小巧瓊鼻內，再從耳間流出，華光顯現著，樹林無風輕揚，枝葉飄落。

半天後，一聲長嘯聲起，驚雲入霄，打破了寧靜，遊離在溪水中的魚兒竄來竄去，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

「隆隆隆」閃雷一樣的聲音在夏楚體內響動，一股血氣化霧，變為精力，蒸騰纏繞如天龍翔飛，環於小夏楚的身體上，他睜開眼眸，精光四射，劈開了眼前的樹木。

「總算是晉陞了」夏楚抹了抹頭上的細汗，天女的混沌心法固然是好，但是也十分艱難，剛剛他幾乎將自身的血氣凝聚到一點，再變化為精力，引自然氣入身，方才進階。這是冒險之舉，很容易走火入魔。

拳頭舞動，異像出現，精氣化形，如虎行龍，震的山林顫動，小夏楚興奮的使用著自然氣，「簡直是無窮盡！」他說道，很開心。

夜漸臨，黑暗瀰漫，夏楚卻閃亮著眼，他離無敵之路的距離又進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