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震撼的首演
舞台中央，燈光亮起的瞬間，劉茜的吼聲伴隨著吉他聲猛然響起！
周民嚇了一跳，偷偷瞥了她一眼，兩頰通紅，明顯是有點醉了。
好在她的吉他並沒有亂，還有點像是……進入狀態了？
他放下心來，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等待前奏結束，開始用歌聲引領劉茜的吉他。
「我們生活的世界！」
「就像一個垃圾場！」
「人們就像蟲子一樣！」
「在這裡邊你爭我搶！」
「吃的都是良心！」
「拉的全是思想！」
周民聲嘶力竭的聲音一出來，後台立刻炸了鍋。
「我去！你這小老弟可以啊！」
哪吒的主唱雙眼放光的盯著休息室里的大屏幕，止不住的讚歎。
李朝陽也被震住了，連連點頭道：「厲害！他這兩嗓子下來，我都忍不住想上去給他們敲鼓了！」
旁邊的貝斯手一笑：「一起啊，我看他們還缺個貝斯。」
哪吒主唱立馬鬱悶了：「你們是打算拋棄我嘍……」
聽著眾人對周民的高評價，幾個男團成員一臉的不服氣，其中一人道：「沒什麼了不起的，就是嗓門大而已。」
李朝陽被氣樂了，笑著問自家主唱：「你能像我老弟這樣唱不？」
主唱不服輸的瞪他一眼：「能！」接著小聲嘀咕，「二十年前能這麼來一場，一場之後嗓子就廢了。」
哪吒的吉他手兼主創盯著屏幕上的歌詞，微微有些激動：「這詞寫的……強啊！這才是朋克！」
舞台上，周民和劉茜的配合漸入佳境。
此時的劉茜狂野的彈著吉他，長發隨著節奏甩來甩去，彷彿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
周民也被她感染，傾斜身子朝台下的大眾樂迷怒吼。
「你能看到，你不知道！」
「你能看到，你不知道！」
「我們生活的世界！」
「就像一個垃圾場！」
「只要你活著！」
「你就不能停止幻想！」
周民根本不像是在唱歌，更像是在在控訴！在吶喊！
可沒人知道他在控訴什麼，又在為誰吶喊？
沒人知道。
舞台下沒有一絲聲響。
大眾樂迷們清晰地感受著周民歌聲中的情緒，那種絕望中不屈服的信念，讓人窒息！包括那些男團自帶的粉絲，全都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嘉賓席上，秦璐望著狀若瘋魔的周民，心裡一陣的不是滋味，輕聲呢喃道：「以前在學校，你可不是這樣的。」
作為曾經燕大公認的校草，周民可是以飄逸和天才著稱，再搭配上那無敵的顏值，仿若遺世獨立的謫仙。
現在呢？雖然他才華依舊，整個人卻散發著一股悲傷絕望的氣息，直看的人揪心。
「你和她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秦璐將幾年前周民和那女人在一起時的畫面從腦海中趕出，沉沉的一聲嘆息。
這時候，一直彈吉他的劉茜也加入了演唱。
作為和周民一起堅守在學校的人，她當然知道周民在替誰控訴，為誰吶喊。
她要幹掉那群垃圾，她要把錢給孩子們帶回去！
她乾淨澄澈、又帶著離奇憤怒的聲音初一響起，立刻就將表演推向了最高峰！
「有人減肥，有人餓死沒糧！」
「餓死沒糧！餓死沒糧！」
「餓死沒糧！餓死沒糧！」
坐在嘉賓席上的高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是專業寫歌詞的，朋克的歌詞一般都是簡單直白，直抒內心想法，寫不好就會讓人啼笑皆非。之前他聽過太多「我想吃炸雞」、「我想去旅行」之類的爛歌詞，以至於對朋克本身都產生了厭惡。
東山樂隊這首歌則不然，從他們的表演里，他不光聽出了他們的想法，甚至連抵抗都做不到，就被帶入了他們演唱的情緒里。
這是之前他去聽頂級樂隊演唱會時都沒體驗過的感覺！這才是真正的朋克！
「有沒有希望！」
「有沒有希望！」
「有沒有希望！」
「有沒有希望！」
「一定有希望！」劉茜擅自改變了歌詞，以一個破音結束了這首歌，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渾身衣服濕透，髮絲凌亂的沾在額頭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她喘著粗氣，看了眼台下鴉雀無聲的大眾樂迷，猛地醒過了酒，稍微往周民身旁湊了湊，尷尬的說：「別忘了投票……」
沒有人回應，舞台下的眾人，都還沉浸在剛才震撼的表演中不能自拔。
主持人李北率先回過了神，拿起話筒道：「感謝東山樂隊的演出！倒數五秒鐘后開始鎖票，喜歡東山樂隊表演的請抓緊時間投出你寶貴的一票！」
5聲倒數過後，李北望著台上的二人，讚歎道：「真是一場震撼的演出！你們倆看起來都很年輕，玩樂隊多久了？」
周民笑道：「再過三天就一星期了。」
李北一副不信的樣子：「騙我的吧，才這麼短時間，你們怎麼可能配合這麼好？」
「大概是因為喝了哈尼啤酒吧，上台前我們倆一人悶了一整瓶。」
周民適時地給贊助商打起了廣告。
李北一怔，趕緊的又念了一遍廣告詞，大笑著說：「贊助商私下裡給你們加錢了吧，比你們出名的樂隊多得是，他們怎麼找上你們的？」
周民搖頭：「是我主動去找的贊助商。」
李北一時有些接不住茬，過了會兒才道：「你很缺錢嗎？」
周民鄭重的點頭：「很缺！這次我們來參加節目，就是奔著錢來的。我和劉茜是東山市大山裡一所小學的老師，前幾天我們學校的教室被大雨沖塌了，我們需要錢去蓋新教室。」
李北一臉敬佩的道：「你們倆是好老師，我希望像你們這樣的老師越多越好。不過咱們始終是個比賽的節目，你們就這麼有信心能進前五？」
周民不好意思的一笑：「也沒多大信心，主要還是來拉贊助。」
李北哭笑不得：「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很實誠？算了，還是討論音樂吧，幾位嘉賓對他們的歌怎麼看？」
高樹扇著手中摺扇，問周民道：「這首《垃圾場》的歌詞很有思想，我非常喜歡，是你自己寫的嗎？」
周民道：「不是我寫的，是這首歌藉由我來到了這個世界。」
高樹的文青病立刻就犯了，猛地一合摺扇，小眼放光的站了起來：「妙啊！我的5票全給你！」
海慶笑看高樹犯抽，說道：「我也覺得妙，不過這首歌雖然好，但作為表演來說是不完整的。整首歌只有一把吉他，編曲太過簡單了點，我只能給3票。」
魏大志吼道：「這首歌不給滿分簡直沒天理，5票！」說著沖台上的周民二人做了個金屬禮。
幾個嘉賓都投出了票，紛紛看向還未投票的秦璐。
秦璐爽朗的笑道：「都看著我幹嘛？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周民是我在燕大的同學，我還是他的顏值粉。不管他唱什麼，只要他往台上那麼一站，我就給5票！」
魏大志張大了嘴，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看看舞台上不修邊幅的周民，然後轉臉看向秦璐：「我好像比他還帥點，要不你考慮下粉我？」
秦璐笑罵道：「一邊去，你連我們阿民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李北以為秦璐在說笑活躍氣氛，也跟著笑了起來，看聊的差不多了，看著現場大屏幕，公布成績道：「東山樂隊的得票數是——321票！恭喜東山樂隊成為暫時排名第一的樂隊！」
「這麼低？」魏大志有些不滿的說道。
「都第一了還低？」李北斜了他一眼，「請東山樂隊下去休息，接下來有請下一支樂隊登場！」
周民和劉茜一起鞠躬，挽著劉茜下了舞台。
走在通道里，劉茜忐忑的看了眼周民，小聲問：「剛才我有點失控，是不是拖你後腿了……」
周民拍拍她肩膀，真誠的說道：「你剛剛表現的非常棒，下一輪繼續保持。」
劉茜聽出他不是在安慰自己，這才鬆了口氣，展顏一笑，抱緊周民的胳膊走向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