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人有三急
世上所有的神都是由人來的。四面魔神也自然是人,不過這個人隱藏的巧妙一些,沒人看的出而已。
林中泉聽那魔神要抹殺自己的記憶,胸膛一挺大聲道:「看樣子這世上也有神辦不到的事,若是神辦不到,也和人一樣要耍無賴?」半空中的聲音道:「我說過,每一個願望都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只有公平,才算交易。使者,將這個人的記憶取走吧。」
林中泉拔出長劍大聲說道:「你們費盡心思難道就是為了取走我的記憶?」刀疤臉青年道:「是你自己的愚蠢害了你。」林中泉望了一眼周圍,那些帶著紙面具的人向他慢慢聚攏。
刀疤臉青年道:「你放心,我要取走你的記憶是不會讓你有痛苦的,何況你心中愛而不得本身就是痛苦。我替你將這痛苦的記憶從腦海里抽出,你應該感謝我才是。」他這番話說的無比動聽,無比真誠,好像一個度厄解難的聖僧一般。
林中泉將每一個字都聽在耳中,苦笑道:「你自以為很懂我的心事?不過情愛這種東西想必你是不會懂的。愛而不得,那是命;此生相見,已為幸。」
刀疤臉青年微笑道:「很可惜,你這番話縱然掏心挖肺,可你的心愛之人聽到了,似乎不為所動。我說的對么?馮姑娘。」他走至一個面具人身前,將對方臉上戴著的面具抓起來丟在地上。
林中泉看到這張蒼白俏麗的臉,心中大是憐憫說道:「你們到底要我做什麼才肯放了這位姑娘?」青年道:「讓你變成一個瘋子。」林中泉道:「你似乎很自信,你確定能贏得了我手中的劍。」
那青年伸手捏著馮妙卿的下巴道:「我能不能贏你手中的劍根本不重要,我說過我從此刻起要讓你慢慢變成瘋子!」林中泉看著心愛之人心中有如貓抓一般,大聲呵斥道:「拿開你的臟手,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那青年笑道:「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不過我想馮妙卿脫掉衣服的樣子你一定沒見過,那麼讓我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給你看。」林中泉手腕一翻,長劍向對方後背刺去。對方連頭也沒回,因為一個紙面人替他擋住了這一劍。
林中泉這一劍頗為凌厲,劍鋒「嗖」地一聲,將這人臉上的面具斬為兩半。當那人的面具掉在地上時,他卻驚呼道:「二叔。」這張蒼老的臉他再熟悉不過,此人正是林青崖。
一道血線自對方的額頭延至下頜,慢慢滲出血水來,一點點落在那甲板上。林青崖一對眼珠死魚一般向外突出,咕咚一聲他的身子倒了下去。林中泉不由得長大嘴巴,心中惶遽萬分,手中長劍噹啷一聲掉下,他忙伏下身子失聲喊道:「二叔,二叔……」
那青年微笑著,大有幸災樂禍之意。慢悠悠地說道:「我警告過你,你手中的劍贏不贏我根本不重要。而我今夜便會讓你成為一個瘋子。」林中泉失聲痛哭,淚水自腮邊滑落,他看著對方泣道:「為……為什麼?」
青年冷冷道:「因為你姓林,而且是林長空的兒子。這才是個開始,我沒把你變瘋前是不會讓你死的。」林中泉道:「你……你是誰?」青年道:「我是誰?一個找你們林家討債的人。」說話間他身形一閃,掌緣切在了林長空的頸窩上,將他擊暈了過去。
馮妙卿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對這位林公子的遭遇大為憐憫。這時,那青年伸手解開馮妙卿的啞穴。轉身指著爬在地上的林中泉,嘆道:「他的確是個多情的種子,你難道沒有對他動過心?」
馮妙卿看著對方說道:「我和他之間的事似乎與閣下無關吧。」青年道:「我若是告訴你,他是為了你才被我騙到這裡來的,你心中會不會對他有一絲感激?」
看著地上的林中泉,馮妙卿咬了咬嘴唇,星眸泛起了點點淚光。其實也並不能怪她鐵石心腸,而是她的心中早就裝滿了蕭雲帆,再也容不下別人。
她轉過頭去,再也不忍看到對方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這位林公子待我很好,可說是我的朋友了。你若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大可以去神劍閣下戰書。使出這樣卑鄙的手段暗算他,未免不是英雄所為。」
青年道:「這世上哪有什麼英雄?不過是和他們一樣帶著一張偽善的面具欺世盜名罷了。」馮妙卿道:「你抓我來就是引林公子中計,林公子已經落入你的圈套,你不要他死,難道真要逼瘋他?」
青年笑道:「看樣子你心中已有一絲喜歡這位林公子了對不對?」馮妙卿道:「我喜不喜歡他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吧?」青年道:「你是蕭雲帆的心上人,若是蕭雲帆知道她的心上人馬上要愛上別人了,你說他會不會發瘋?」久久看書
馮妙卿聞言,心頭一震,說道:「你胡說,我不會愛上別人。臭獅子也絕不會上你們的當。你既然知道我是蕭雲帆的心上人,你應該知道他的脾氣才對。你若是再對我無禮,臭獅子知道了非要你好看。」
青年淡淡道:「你錯了,若是你和這傻瓜在床上來回翻滾,我瞧玉獅子非氣的吐血不可。以他的脾氣沒準會去神劍閣鬧個天翻地覆,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馮妙卿臉色發白,幾乎氣的背過氣去。
她實在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無恥,她定了定神,忽然道:「本姑娘是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她說這話時,心中已萌生死意,想來唯有自己一死,方能保住清白之身。
對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耳邊說道:「你死了,我還可以將你與那傻子放在一張床上。蕭雲帆若是知道你死了,而且是被那傻子凌辱羞憤自盡,哈哈,那樣他的火氣會更大,這場戲會更加精彩。」
馮妙卿道:「你……你簡直是地獄爬出惡鬼?你的心未免太過惡毒了。」
青年斂住笑容冷冷道:「你說對了,我就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我的牙要咬進仇人的皮肉里,讓他們因疼痛而顫抖,我的嘴,要吮干他們的每一滴血,讓他們在恐懼中死亡。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時,臉上的疤痕扭曲著,宛如一條蠕蠕而動的蜈蚣。
金鈴鐺笑咪咪地盯著蕭雲帆柔聲道:「好相公,你要去哪兒?」
蕭雲帆皺著眉頭,手指放在鼻子上說道:「所謂人有三急,我這一急乃是急中之急。出恭這種事,你總不能還跟著吧?」說著他雙手捂住肚子,臉上做出無比難受樣子道:「好了,好了,我要去茅廁,你若不放心,大可以教人在茅廁外看著。」
金鈴鐺掩住鼻子,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道:「去吧,去吧。」蕭雲帆走出房門,門外站在兩個高瘦的漢子,這二人也是眼線。蕭雲帆在房中的話,他二人自然聽的真切。
蕭雲帆走一步,他們也走一步,蕭雲帆退一步,二人也跟著退一步。蕭雲帆回頭指著二人道:「跟屁蟲做到你們這樣,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說著,又按了按肚子。他二人中一個八字鬍的漢子諂笑道:「那就我去侍候大爺出恭。」
蕭雲帆鑽進茅廁之中,蹲下身子。心想:「這幾個下人當真難纏的緊。他們寸步不離。即便我想動些小手腳,恐怕也不容易。四個男丁,四丫鬟,再加上金鈴鐺,十八雙眼睛之下,我蕭雲帆就算變成蜜蜂蒼蠅恐怕也逃不出他們的監視。
我若有那孫大聖的本領就好了,拔根汗毛就能變出一個化身,這樣就能和那凌先生鬥法。如今分身乏術,當真令人頭疼。」原來這金鈴鐺這小妖精著實纏人,蕭雲帆自知已犯過一次錯,他實在不想讓自己再犯第二次錯。為了把持住自己,他這幾日沒少折騰。
茅廁內的味道雖是不大好聞,但唯有呆在此地,他才能得到一絲的閑暇思考如何對付凌先生。再者當日馮妙卿與林中泉的出現也讓他心亂如麻。就在蕭雲帆提褲子時,他順著隔板上一個小孔看到了鳳揮毫。
鳳揮毫解開腰帶,拉開褲子,正準備小解。蕭雲帆對外面大聲喊道:「曹老二,再去給老爺我拿些草紙來。我方才出門走的急了,拿的草紙似乎不夠啊。」曹二站在茅廁之外唯唯應聲,心中卻尋思道:「我取個草紙的功夫,他想必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鳳揮毫給蕭雲帆一嗓子嚇地沒了尿意,他飛腳踢了一下那板壁啐道:「你大爺的說話不能小聲點,一驚一乍嚇的我都沒了興緻。」蕭雲帆順著那小孔壓低聲音說道:「喂,鳳兄是我。」
鳳揮毫湊近那小孔瞧了一眼,瑟縮了一下道:「你是誰?我壓根不認識。別用那種色眯眯的眼神看我,小子我不好龍陽之癖。」蕭雲帆道:「我,是我啊,蕭雲帆。我現在遇到了點麻煩,鳳兄你幫幫我。」
鳳揮毫捏住鼻子道:「幫,幫你個鬼頭啊。這種鬼地方跟我打招呼,就算你真的是蕭雲帆,我也不認識你。」說著轉身要走。蕭雲帆急道:「鳳兄,這回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死定了。」
鳳揮毫道:「你死不死和我無關,總之我是得走,不然被熏死在這裡,小子的面子往哪兒擱,告辭,告辭!」蕭雲帆聞言,大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