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狂言
片片玫瑰花瓣激射而來,帶著嗤嗤聲響,原來這每一片花瓣之上居然附著著霸道無匹的內勁。蕭雲帆不免吃了一驚,他大袖一揮,捲住數片掃落在地。可偏偏有一片沒躲過,那一片恰巧自他臉頰劃過,猶如刀鋒一般,居然在他臉頰之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線。
蕭雲帆心中無比驚駭,他萬萬沒想到這位玫瑰夫人的武功已達摘葉飛花的境地。玫瑰夫人看著他微笑道:「怎麼樣?我若殺你易如反掌,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聽話。」蕭雲帆伸手抹去臉上的血漬,轉身將那把寶劍握在手中。他挺劍便向對方刺去,劍光閃耀。
玫瑰夫人後退了幾步,雙手籠入袖中,她手上多了一件薄紗手套。蕭雲帆抬劍再刺,劍尖顫動,指向她咽喉。玫瑰夫人伸手搭住劍鋒輕輕一撥,便化解了他的凌厲攻勢。
蕭雲帆身形一縱,雙足在牆上一點,長劍再次向前遞出,對方仍以最簡單的招法應對。玫瑰夫人旋身而起,衣衫下擺如蓮綻放。她伸手在地上一抓,那些花瓣便一一向她手掌飛去。蕭雲帆心道:「她這花瓣細小極難對付,該如何是好。」
他只得轉攻為守,長劍揮舞,在周身形成一層光幕。任憑對方花雨點點打來,在劍幕阻隔之下,均彈落在地。玫瑰夫人雙手繞動,那花瓣在她面前形成一個大圈,她左掌一送,花瓣變化作一道紅色的匹練向他打來。
蕭雲帆起初驚訝於對方已達摘葉飛花之境,與她相鬥之間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但當他窺破玫瑰夫人飛花絕技的奧秘之後,心中便釋然許多。原來這花瓣並非真正的花瓣,而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鐵葉。只因造的精巧,在尋常人看來確與真花無異。
她手上戴著的黑絲手套具有一定磁力,當她以那黑絲手套吸取散落的花瓣送出之時,花瓣打在劍鋒之上發出的叮叮聲響以及迸濺出的火花讓他恍然大悟。對方武功高絕自是不假,但她的內力卻遜色蕭雲帆許多。
窺破良機之後,蕭雲帆向前跨出一步,手中長劍連刺,銀星點點直取玫瑰夫人雙目。玫瑰夫人揮手格擋,她伸手去抓對方劍鋒。蕭雲帆等故意引她來鉗住自己手中劍。他的手中忽然撤力,玫瑰夫人不由得一怔,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蕭雲帆以劍鞘再此出擊。
如此一來,對方自是應接不暇。玫瑰夫人養尊處優數年,武學修為上難免荒疏,面對如此情形,她應變之能也有所遲鈍。高手過招,輸贏就在分毫。她稍慢了一分,蕭雲帆的人已欺近,只見他手掌一抬,兩根手指已點中對方肩頭要穴。
玫瑰夫人臉上充滿了驚訝的神色,說道:「這怎麼可能?」蕭雲帆道:「你的命如今在我手裡,你是不是該聽我的話。」玫瑰夫人笑道:「你真有膽量動我,我保證,你絕走不出幽暗之都的大門。」
蕭雲帆將臉湊到她的面前,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鼻尖。玫瑰夫人一顆心跳地異常猛烈,胸口起伏不定,說道:「你……你要做什麼?」蕭雲帆用鼻子嗅了嗅,退後兩步說道:「香,這玫瑰的香味的確令人神醉,你也是絕色美人。雖然年紀大了些,可是風韻猶存。
我若殺了你,旁人肯定會怪我不憐香惜玉。不過你不用怕,我不殺你,你乖乖地吩咐人將我的劍鞘布衣取來。最好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你也知道我如今失憶了。若是遲上個半分,我忘了這件事,那可真要對不住你了。」
玫瑰夫人聽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可冒犯的威嚴。她看著眼前的蕭雲帆,心道:「這人到底是誰?他的身上怎麼會散發出可怕的氣息?」蕭雲帆見她默然不語,說道:「我說的話你難道沒有聽到么?」
玫瑰夫人秀眉一蹙道:「你真的以為你打贏了我就可以對我發號施令?」蕭雲帆坐下床邊,抓起酒壺喝了一口說道:「那你要怎樣我才能向你發號施令。」說這話時,他故意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玫瑰夫人的身段。
玫瑰夫人給他這眼神瞧地渾身不自在,怒氣沖沖道:「你在這樣無禮,我可要挖掉你的這雙眼珠子。」蕭雲帆淡淡道:「我見過驕傲的女人,可是像你這樣驕傲過頭的女人就讓人討厭了。所以女人還是溫柔一些的好,這樣男人才會更喜歡你。」
玫瑰夫人怒道:「我要怎樣用的著你來指手畫腳?」蕭雲帆嘆息道:「我的要求很簡單,把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就好。
你為什麼這麼死腦筋?難不成你是吃木魚長大的?」說著,他的眼神又不安分的像玫瑰夫人的身上掃了幾眼,慢悠悠道:「你是個女人,長的還馬馬虎虎,我現在又喝了酒。所以你最好快點吩咐你的下人將東西取來,不然我一會兒喝醉了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來,那可真要對不住了。」
玫瑰夫人見他說話越來越無禮,胸膛幾乎氣的要炸開。但苦於穴道被制,咬著牙心道:「你這該死的奴隸,咱們走著瞧,我定要你為今天的話付出代價。」她忍氣吞聲沖門外喊道:「來人,去將這小子的東西給我取過來。」v5
沒一會功夫,鐵門打開。玫瑰夫人的貼身侍女桑婭舉著一隻木盤,上面正是蕭雲帆的劍鞘和布衣。蕭雲帆道:「你將東西放下,出去。我還有幾句話要跟夫人講。桑婭看了看玫瑰夫人,玫瑰夫人沖她使了個眼色,她便緩步走出。
玫瑰夫人道:「你如今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可以替我解開穴道了?」蕭雲帆道:「要解穴道輕而易舉之事。不過在替夫人你解開穴道之前,我想和夫人談一筆交易。」玫瑰夫人道:「你又想耍什麼鬼花招?」蕭雲帆道:「是交易。」
玫瑰夫人嘴角揚起一絲笑說道:「你想知道你是誰?」蕭雲帆道:「不錯。」玫瑰夫人道:「我告訴你了,你又能給我什麼好處?」蕭雲帆淡淡道:「夫人不是要我去打擂么?我就遂夫人之意。」玫瑰夫人道:「你說的我不信。」
蕭雲帆道:「道理很簡單。你要你想要的,我要我想要的。事成之後,勞煩夫人將我送離此地。」玫瑰夫人眼光閃動,沉吟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蕭雲帆道:「夫人你不必多疑,我與你動手只是想告訴你,我只做喜歡做的事。」
玫瑰夫人冷笑道:「你如今有大可要挾我,逼我說出你想知道的,還可以讓你走。這打擂之事,隨時都會丟掉性命,只有傻子才這麼做。你這麼做究竟有何用意?不如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吧。」蕭雲帆撓了撓頭道:「為何我實話時你不信?反而喜歡聽假話?難道這裡的人都是如此?」
玫瑰夫人道:「因為你說的這事,在常人而言就是無稽之談。你明明穩操勝券又何須鋌而走險?」蕭雲帆道:「我這人天生就喜歡做冒險的事,只有冒險的事才會令人感到刺激。為了這種感覺,我可以連命都不要?」玫瑰夫人將信將疑道:「你確定自己不是個瘋子?」
蕭雲帆道:「這世上每個人都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夫人,就喜歡金銖。而在下我呢就喜歡冒險。如果我不喜歡金銖,我就是瘋子,那在我眼裡,不喜歡的冒險的人豈非也是瘋子。」玫瑰夫人微笑道:「你說的有些意思。」
其實蕭雲帆心中明白,要離開此地必須仰仗這位玫瑰夫人,就算他本領高強,這幽暗之都內的情形不熟,到頭來還是會中了人家的算計。與其這樣倒不如以退為進。
他皺了皺問道:「那麼我們的交易夫人算是同意了?」玫瑰夫人道:「若我不同意,我豈非是個瘋子?」蕭雲帆微笑道:「有理,那麼請夫人將今晚要參賽高手名冊以及他們的每人的絕技都說給我聽聽。」說著手指一彈,一縷指風便將玫瑰夫人的穴道撞開。
玫瑰夫人拍了拍手掌向門外道:「桑婭,去將今晚參賽的高手名冊拿來。」不多時,名冊拿來之後。蕭雲帆看過名冊之後,對於這些人的情況一一詢問了一番,玫瑰夫人也為他答疑解惑。
蕭雲帆伸出兩根手指搓著下巴道:「這樣的打法似乎太慢了些?」玫瑰夫人道:「今晚角逐八場之後就留下八人,明晚再比四場就剩下四人,到了後日就只剩下兩人。最後那一場自然是兩人對決。」蕭雲帆想了想道:「我若是一個人挑他們十五個呢?」
他說這話時連眼睛也不眨,玫瑰夫人格格的笑了起來,而後道:「你這是在痴人說夢,自有這生死擂,從未有人敢揚言一次挑戰十五位高手。我瞧你真的是瘋了。」蕭雲帆道:「難道不行么?」
玫瑰夫人道:「這十五位的高手不可小覷,你確定你不是找死?你若贏一位,我就可以賺一份的錢。沒準你還能撐兩場,那決賽我是不報什麼希望。可是你這牛皮未免吹的過頭了,要打十五位高手,自這幽暗之都建立以來,沒有人能做到。」
蕭雲帆指著自己鼻子道:「你看我是在和你開玩笑么?」玫瑰夫人瞧了瞧他的表情,輕咳了一聲道:「好,你若真有這本事,我相信我那主人也會對你另眼相看。」蕭雲帆道:「你家主人是否對我另眼相看我沒興趣,我只要你對我另眼相看就行了。」
玫瑰夫人聽他這話,臉上居然微微一紅說道:「你,你為何要讓我對你另眼相看?」蕭雲帆道:「那是因為打架總得要為自己找一個理由。」玫瑰夫人奇道:「打架還需要找理由,你不是從來都是按照你內心的想法來活么?」
蕭雲帆道:「是啊,所以我給了自己一個理由,這個理由就是為了你。我要為了你,將他們那些蝦兵蟹將全部打敗。」玫瑰夫人搖頭笑道:「若是二十年前你對我說這句話,我沒準會信,而現在我一個字都不信。」
蕭雲帆站起身來,脫掉那身新衣說道:「那麼就有勞夫人為我寫上十五份挑戰書,我今晚就讓他們一一打敗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