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爭鋒
林中泉見是蕭雲帆到場,眼角微微抽搐,心中計較:「怎麼鬼相門會派他來和談?妙宗主,這邊究竟是怎麼想的?
群雄對此人早就恨之入骨,他來無遮大會就是白白送死?
要和談,我就得回護於他,這勢必要犯眾怒,他這是在給我出難題。
此人才能遠在我之上,若有他在,妙宗主日後又豈會重用於我?
今日,不如趁著群雄之勢,誅殺此獠,收攬人心。
哼哼,這樣一來,這些大門大派也定然以我神劍閣馬首是瞻。
一旦神劍閣羽翼豐滿,那妙宗主他也休想在掌控於我。
蕭雲帆啊,蕭雲帆,要怪就怪你時運不濟,用你的人頭來成就我林中泉的大業,也算你的福氣。」
群雄見蕭雲帆的到來,紛紛亮出了兵刃,陽光之下,分外耀眼。
蕭雲帆瞧在眼中,洒然一笑道:「我知道眾家好漢,都巴不得一擁而上,將姓蕭的大卸八塊。可眾位要殺我,總要有個緣由。」
群豪中那姓蔡的漢子走出,大聲道:「
住口,你這黑了心肝的畜牲,壞事做絕,又何必明知故問?
早年間大傢伙都被你的假仁假義所騙了。
赤水幫燕老爺子壽宴,你與鬼相門的人狼狽為奸,意圖謀害我中原武林領袖。
虧得有林閣主在,洞察先機,這才沒讓你們的奸計得逞。
誰料你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長江決口,毀堤淹田,不知害死多少無辜百姓。
姓蕭的,我蔡某人今日就算命喪於此,要要為天下除去你這禍胎!」
這蔡姓漢子說話時,咬牙切齒,彷彿這些事如他親眼目睹一般。
蕭雲帆苦笑道:「如今天下人都知道這事是我做的。可我若說這事非蕭某所為,列位之中可有人信?」
白若萱從人群中走出,手中摺扇一展,說道:「蕭兄弟的話,我信。」
跟著又有許多人走出口中說道我信,他們與蕭雲帆素未謀面,卻肯站出來,這讓蕭雲帆深受感動。
可他又何嘗知道替他說話的人是白若萱安排好的。
蕭雲帆的目光看著白若萱的背影,微感詫異,說道:「這位朋友肯替蕭某說話,蕭某人感激涕零。還未請教尊號?」
白若萱臉頰微側說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今日來是還命來了,你不必謝我。」
這話他聽著耳熟,對方的聲音也很耳熟,會是誰呢?
這時,玉修羅也摘下了斗笠,從人群內走出,向蕭雲帆望了一眼道:「小僧也相信你。」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就有人喊道:「這和尚是魔僧玉修羅。」
「不錯,他就是我丐幫的大仇人!」
眾人循聲而去,只見丐幫長老柳萬廷,手提鐵棍,昂然走出,大聲道:「玉修羅,你與我丐幫仇深似海,今日咱們就做個了斷。」
原來,丐幫自上次群雄大會後,聲名狼藉,本就無面目在立於人前。
可出於大局的考慮,大派的武林領袖們並不主張將丐幫完全壓垮,那樣反而成全了魔教。
對於丐幫的處置,最終的結果也是將幫主罷免,那些見不得的光的營生也盡數關停。
讓丐幫走上正道,多一個盟友,遠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的多。
所以無遮大會那十七把交椅里,丐幫是有名位的,那投戰的七家中也是有丐幫的。
蕭雲帆快步走上前去,雙手握住玉修羅的精瘦的臂膀大笑道:「哈哈,好兄弟,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你。」
玉修羅微笑道:「不是和尚我想見你,而是縈兒想你了,我這才肯再江湖上走一遭。」
蕭雲帆想起這個可愛的小丫頭,不免心頭一暖,說道:「小縈兒好么?」
玉修羅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哀傷道:「縈兒,她得了一種奇症,命不久矣,而她還有一個心愿就是想見見你。」
蕭雲帆心下一沉道:「既是如此,那你我這就啟程。」轉身邊要離去。柳萬廷與丐幫弟子奔來,將二人團團圍住。
柳萬廷淡淡道:「蕭雲帆,這是我們丐幫與玉修羅的私人恩怨,還請你作壁上觀。」
蕭雲帆昂然道:「要是你蕭大爺我不樂意呢?」
柳萬廷森然道:「你如今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旁的事只怕你顧不過來。」
蕭雲帆哈哈大笑,忽然他閃身而出,欺到柳萬廷跟前,對方還未及反應,只見他一把抓起柳萬廷胸前衣襟,將他向後摜出。
要說柳萬廷也算成名人物,可在蕭雲帆面前居然若稚子一般,毫無反抗之力。群雄見他露了這麼一手,不免心中發怵。
柳萬廷原想在半空穩住身形,可渾身酸軟,哪還有半分力氣。
若非谷風道長及時出手相救,他腦袋撞在地上,當場斃命不可。
柳萬挺驚魂甫定,忙向谷風道長叩首。谷風道長走上前來,說道:「蕭雲帆,你如今做了鬼相門的走狗,這是來耀武揚威?」
蕭雲帆拱手道:「道長此言差矣,蕭某要耀武揚威,何必孤身犯險?」
至遠大師與眾家首領也走了過來。谷風道長冷哼一聲道:「好一個孤身犯險,你今日前來究竟意欲何為,不如爽快的說出來吧。」
蕭雲帆向那幾家首領的臉上瞧了瞧,果然未見張天師等人的面,他心中尋思:「看樣子妙仙人真的將幾位前輩軟禁了,不然這無遮大會又怎能少了他們?」。
見蕭雲帆不答話,林中泉生怕蕭雲帆將碧心島那晚的醜事說出,他向江寒月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會意。
江寒月搶道:「眾位掌門,這蕭雲帆今日所來,想必是代表鬼相門而來,我們原打算要和鬼相門講和,想必此人就是鬼相門的使者了。
不過鬼相門與玄女宮之仇,不共戴天。江某也只好食言,先殺這使者祭旗,再蕩平鬼相門。」說著,她拔出長劍,向蕭雲帆面門砍去。
林中泉假意叫道:「江掌門,不可。」說著也縱身而出,名為相阻,實則要格殺對方。
白若萱手中摺扇一甩,接過程雪遞上的寶劍與江林二人斗做一團。
谷風道長與至遠大師彼此耳語了兩句,至遠大師道:「蕭施主,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老衲念在你年紀尚輕的份上,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只要你答應投入我大覺寺門下,你這以往的罪孽,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老衲勸你好好想想,你若孤身一人,自然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你總不能讓這些朋友為你而死?」
玉修羅聽出這老和尚話里威脅之意,當下,抬起頭,昂然說道:「久聞大覺寺的千佛摩訶掌獨步武林,小僧不才願向大師討教一二。」
至遠大師看著玉修羅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老衲觀閣下形狀也是佛門弟子,奈何屢造殺業?若閣下若肯一心向善,老衲也願收你為徒。」
蕭雲帆道:「大師慈悲心腸,晚輩佩服之至。可今日之事,非比尋常。晚輩也只好得罪貴派了。」
他言下之意不肯屈服,谷風道長暗嘆了一聲道:「蕭雲帆,你既然執迷不悟,那貧道便會會你。」
說著,他長劍一挺,一抹寒光迅疾而來。蕭雲帆不敢託大,手中劍鞘一揮,與他斗做一團。
群豪見各派首腦迎戰,紛紛後退,作壁上觀起來。一則他們的武學造詣自難與這些首腦們相提並論。
二則,衝上去,丟臉事小,性命是大,與蕭雲帆等人爭鋒,又豈是兒戲?
只有那些沒江湖閱歷的愣頭青才打算往前沖,老江湖的心裡明鏡兒似的,這種事叫好喝彩就夠了,頂多費些唾沫星子和手掌,畢竟腦袋丟了,可長不出第二個來。
白若萱以一敵二,自是不落下風。她的武學造詣,遠在這二人之上。
當年鬼相門吃了敗仗,對中原武學有所忌憚,而後痛定思痛,組織了門中精銳對各派武學進行拆解,進而鑽研出諸多破解法門。
白若萱的奶奶也是武學名家,而這些破解法門瞭然於胸,自然也傾囊相授於自己的寶貝孫女。
有桃花夫人親自喂招,玄女宮的木蘭劍法白若萱十來歲時就已貫通。
神劍閣的乾坤八字劍,循規蹈矩,並無特別之處,白若萱學時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已掌握。
此時,她只佯裝防守,並未施展出看家本領。江林二人見對方一味防守,只當是懼怕自己,心下不免有幾分得意。
江寒月長劍斜指,正是一招「可汗點兵」,她素腕一顫,劍尖銀星點點,分刺白若萱胸口幾大要穴。
林中泉手肘一轉,長劍遞出,在對方後背夾擊。
白若萱早算到他劍路方位,回劍格擋,錚地一聲,而後反足踢出,逼的林中泉只得后躍。
待江寒月長劍刺來,她以同樣的一招「可汗點兵」,相擊而出。
江寒月臉色一變,倒縱而出,挽劍在手,指著對方道:「閣下從何處偷得我玄女宮劍法?」
白若萱笑道:「你想知道么?陪我睡一覺,我保准告訴你。」
江寒月粉面一紅,啐道:「呸!無恥之徒,今日定教你身首異處。」說著又揮劍攻來。
卻說玉修羅和至遠大師交手,戰況並不樂觀。他的六道輪迴掌在至遠大師千佛摩訶掌之下,連三成威力都發揮不出。
他體內本就有隱疾,內力並不精純。而至遠大師的內力爐火純青,在力道上就勝他一籌。
在論掌法招式精妙,千佛摩訶掌是大覺寺的鎮寺絕技,至遠大師又在這門武功上苦修數年,相較之下,玉修羅便處於下風。
至遠大師袖袍鼓風,每一掌都后蓄內力,玉修羅與他手掌相交,雙臂早已酸麻。
若非他兀自強忍,此刻早就敗下陣來。就在此刻,至遠大師一掌呼地發出,那掌影一下子就撲向了玉修羅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