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傷
「你…」
「你對我的解釋還有哪裡不滿意嗎?」雲荒巴巴的看著他。
「沒…沒有了。」他敢說有嗎?誰知道她還會說些什麼奇怪的話來。
雲荒看到他笑著搖頭的樣子,暗暗鬆了口氣,還好她反應及時,伸手拉了拉衣服遮住受傷的肩膀,對他道:「你知道怎麼去冰峪鎮嗎?」
「你去冰峪鎮做什麼?」
雲荒覺得他能出手救自己的命,定然不會害自己,於是就告訴了他自己被擄后的經過。
戰千塵聽完之後,對她道,「原來如此!不過這裡是絕臨頂的山腳下,去冰峪鎮還有很遠的路程,而且通往鎮子的出入口很多都不安全,你一個人是回不到冰峪鎮的。」
雲荒心知他是好意,原本還想問他能不能將她送回去。但見人家沒有回去的打算,也不好意思開口。只得先跟著他在做打算。
兩人走了一段路,穿過幾道破敗的石門后,戰千塵便讓她躲到他身後的大冰石柱後面。
雲荒剛剛躲進去,一道冷咧的氣流破空襲來,緊接著,便聽到一聲巨響震的地面都在晃動,碎冰簌簌掉落間,一個巨大的舉著金剛杵的巨人向他們走來。
雖然被師父灌輸了很多次,但是真正見到這些靈物時,雲荒還是抖了抖,問戰千塵,「這是什麼鬼?怎麼這麼大個子。」
「這不是鬼,是巨人法師,看來我們運氣不錯。」戰千塵一邊答話一邊與她拉開距離。「別出來。」
雲荒點點頭。她方躲好,巨人法師似乎更看中躲起來的雲荒,橫舉金剛杵用力搖了三搖,一股強大的氣流連同冰柱子向她射去。雲荒本能的召坎離火鴉回擊,在快速的閃身到巨人的身後。
「冰狩、三味真火。」戰千塵當機立斷的喊出攻擊招式,同時自己扔出殤羽劍沖至巨人頭目的身前吸引它的注意力。
巨人身軀龐大動作遲鈍,戰千塵一指截脈之後,劍隨風勢玄力帶著劍氣狂卷攻破巨人的防禦,他閃退開再次喊道,「閃身放火鳥,日月如梭前式、三味真火、分|身化影,退。」
他自己則單足點地騰空而起,大喝道:「墜星式。」
只見滿天繁星閃耀,雲荒還沒看清楚他怎麼出的招,巨人已經轟然倒地,山一般的身體隨著護體冰霧的消失自然溶解。
雲荒跑過去看到戰千塵手裡多了個白玉瓶,好奇的問,「你說的好運氣便是這個?」
「嗯,不過這個不是我想要的,送給你吧!」
「這是什麼?」
「醉蝶釀,很適合女子的酒。」
雲荒接過白玉瓶打開聞了聞,一股清淡的果香味撲鼻而來,她難以置信的問他,「你不會是為了酒才來這裡的吧?」
戰千塵笑而不語,領著她繼續往前走,雲荒跟在他身後,不解的問,「你是劍客,怎麼會這般清楚散仙的招式啊?」
「因為熟悉。」
「熟悉?」聽他這麼一說,雲荒笑道,「也對,像你這樣的世外高人,身邊肯定美女如雲。」
戰千塵回頭看了她一眼,古怪的道,「美女如雲沒有,夜叉倒是有一個,我就是被虐的太慘了,所以記憶猶新。」
「哈哈哈,你真逗,憑你的戰力誰能耐你何?」
「有。」
「那她在哪呀?好想見識見識。」
「她…」戰千塵頓了頓,眼中有異樣光芒,「很快就能見到了,我相信。」
兩人順著山腳走到一處避風的山縫,戰千塵看了看天色,便決定等天明之後在走。兩人相對而坐,也不知他用的什麼法子,寒冷的山縫裡變得暖融融的。
雲荒抱著腿坐在他對面,看他不停的擺弄手中的鏡子,想起第一次在瓦當鎮遇到的人,便問:「你是不是在瓦當鎮打坐的那個人?」
「你怎會知道?」戰千塵一直在瓦當鎮,但他從未將鏡子拿在手中擺弄過,他正奇怪隔的這麼近為何沒有反應,突然,鏡子射出一道玄光,玄光慢慢渡到雲荒的身上,嚇得她驚叫著捂住了臉。
「就是這樣,上次也是這個光照到我的,那個人一定就是你。」
玄光消失,鏡子中一個人的身形慢慢顯現出來,裡面的那張臉慢慢的與身邊的雲荒重合在重合,活脫脫就是照鏡子的她。
戰千塵難以置信的看著受驚捂住臉的她,一時間,心中萬千情緒如驚濤駭浪般奔涌而來,尋尋覓覓那麼久,雖然不知她的容貌,但卻執著的要找到她,終於!他找到了他找到了,他真的找到了,他煽動著唇卻不知從何說起,悲喜交織的情緒湧來生生催化成兩行清淚。
看著這樣的他,也不知為何心驀然很疼,她竟不知覺的伸出手去輕撫他的臉,柔聲安慰,「不要流淚,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令戰千塵頓時失控,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壓抑而哽咽的聲音令人心疼不舍,他說,「別走!」
冰裕鎮的雪彷彿不會停,一覺醒來,望著悠悠揚揚飄著的雪花,回想起昨晚的事,她總覺得自己是否中了邪。整件事太令人匪夷所思,從他救自己到看見他眼神那刻,從未有過的莫名情緒如同破土而出的綠芽噌噌的瘋長,她在雲閣從未見過外人,那莫名的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
戰千塵回來的時候,見她獃獃的看著地上的雪出神,將搭在臂間的白色狐皮披在她的肩上,叮囑道:「不要一直盯著雪地看,眼睛會受傷的。」
雲荒伸手攏緊皮裘,一股暖意直達心底,轉過身問他:「哪來的?」
「在一狐姓家借的。」
「狐姓?」疑惑的聞了聞,不知他用的什麼方法處理過,絲毫聞不到異味。
「天已經亮了,我們是不是回冰峪鎮?」
「還不行,我還要去處理些事情,你不熟悉地形,還是跟著我吧!我看你的實戰經驗很少,或許這一趟你能有不少收穫呢。」
想想也對,自己本來就沒有實戰經驗,被抓走也不見他們來找。不如與他同行還可保的安全。雲荒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兩人行了半日,來到了雲盤雪谷的入口,谷口哨兵隱蔽在雪山石縫之中,戰千塵教雲荒如何辨識隱藏的哨兵並幹掉了他。兩人靠著山腳一路尋找,終於在拐角處的山石縫裡看到一位裹著獸袍的男子,仔細辨認一番,戰千塵試探的叫那男子的名字:「趙獵戶?」
男子聽到聲音,突然怪叫一聲抱住腦袋瑟瑟發抖,「妖怪…你是妖怪…不要吃我不要過來…」
「莫怕,我不是妖怪,趙夫人托我來找你,你可還記得她?」
「趙夫人」男子聽到這個稱呼時,眼底有一瞬的清明,在看到裹著狐皮的雲荒時,又開始胡言亂語,「…不是…不是…妖怪全部都是妖怪,不要…」
看來是趙獵戶了!
戰千塵拿出事先尋來的清心丸強行餵了進去,只一會兒功夫人便清醒過來。
趙獵戶恢復神思后,第一個表情竟還是驚恐,見著眼前的人便知是他出手救了自己,萬分感謝后便要拉他一同離開,戰千塵安穩住他的情緒細問了緣由,便覺得整件事情跟抓雲荒的白芷有關,他讓趙獵戶趕緊回家,自己還想去前方一探究竟。
他打發走獵戶,轉身招呼雲荒的時候,卻發現她在發抖,他伸手替她拉攏衣服,問道,「可是冷了?」
雲荒張了張嘴,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好冷啊。」暈過去的雲荒面色通紅不停嚷嚷著冷,他摸著她滾燙的額頭,恍然想起,她怕冷又似乎受了傷,他為難的看著因高燒而開始說胡話的人。
「師父,我好冷,能不能不練了?師父…」
雲荒因為冷而不斷往戰千塵的懷裡鑽,狐皮散開露出她自己的袍子,看到那破損的口子,戰千塵一咬牙利落的解開她的衣領,黑紫色的傷口在凝脂般細嫩白滑的肩膀上分外的猙獰。他目光澄明不作他想,迅速從腰帶里拿出個極小的瓶子,倒出裡面唯一的一顆金色藥丸放到雲荒的嘴裡。
九轉金丹,解天下一切邪毒還能迅速恢復元氣。
一眨眼的功夫,傷口滲出黑紫色的血來,待血變成紅色,給她抹上藥膏包紮好。許是應了藥效,雲荒徹底的昏睡過去。戰千塵手搭在她依舊滾燙的額頭上,心中自責不已,自己只想著將她留在身邊解惑,卻忘記,她空有一身元力卻不懂運用,而大意的自己,竟讓受傷的她跟著自己在雪谷奔波了兩日兩夜。
看著她紅白交錯的臉色,戰千塵決定即刻帶她回冰峪鎮療傷。
一晃已經是七天後。
雲荒醒來時是在一間茅草屋的床上,她摸摸餓的咕咕叫的肚子,看了眼四周,除了一個冒著熱氣的瓦罐,一個人都沒看到,慢慢的坐起身來,問了句,「有人嗎?戰千塵你還在嗎?」
「我在。」聲到人到。
看到他端著碗進來,雲荒扁扁嘴道:「有吃的嗎?我好餓。」
「我熬了粥,你先吃點。」
雲荒接過他遞來的粥,邊吃邊問,「這是什麼地方?」
「洛陽!」
「啊!我是睡了多久啊?竟然都到洛陽了!」
「七天,你暈過去之後,我見冰峪鎮太過濕寒不適宜養病,就帶著你來洛陽了。」戰千塵看她吃的差不多了,叮囑她,「你的傷不宜亂動,躺會在喝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