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毛錢關係
幸好宮時川脫掉他的外套，把外套披在我的頭上，遮住了我的樣貌。
后，我被這兩個保鏢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路拎出靈堂，又引來一陣記者遠距離」咔咔」的閃光，不依不饒，可惜只看到警察抓綁匪的形象--沒見真容。
我還是得謝謝他，在這個時候保住了我的隱私。
兩個彪悍保安一路把我帶到一間獨立的休息室，休息室裝修雅緻，是接待VIP客人了吧。但這兩個人把往牆角一丟，沒有一絲憐香惜玉。
那當然了，破壞了他們顧慮董事長的一個追悼會，這種憤憤的心情可以理解，隨後他們轉身離開。
所以沒跟他們潑婦罵街，自己站不起來，赤著單腳，拍拍身上的灰塵，目光所及，是一雙黑色漆皮的阿尼瑪皮鞋---那是我買給陳家陽的生日禮物。
抬頭，迎上，陳家陽幻變千色的眸子。
彷彿心懸一念的恐慌，在宇宙洪荒之後終於得到安靜。
最終他什麼都沒做，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望著我。
我曾設想過我們無數次次見面，沒有想到，今天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我甚至可以去聞到他的體香，依然是那麼的熟悉。
近在咫尺的聲音在我旁邊再度低低響起：「你---是新城國際員工？」
我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才苦笑了一下，最後搖搖頭。
陳家陽片刻后才道：「那為何要這樣做？」
我咬牙，意難平，反問：「你希望我這樣做嗎？」
我這句話拋出來是一句絕殺句，李柏芝是星辰國際的當家花旦，她來拜祭我，天經地義。不管陳家陽願意與否，似乎也沒有必要去阻攔她。
陳家陽老奸巨猾，想必不會給任何一個人留下任何一絲的語言上的破綻，他只是不留痕迹的點點頭。
我十分詫異的看著他，心中十分警惕，猜測著他點頭的動作算幾個意思。
我脫口而去：「你的意思也是贊同我剛才跟李柏芝的糾纏，而化解你現場的尷尬，幫助你解決不必要的麻煩……你愛你的妻子嗎？」
陳家陽臉色一僵，依然沒有回答我的話，想來也是，怎麼可能在一個小姑娘面前去討論。
他只轉移了個話題：「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不會讓你成為所有報刊上娛樂頭條，輿論會逼得你自殺，這點我會向你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為此事而干擾你。」
我意難平，他果然手法通天，如果這個事情曝光，確實會影響著我未來的就業和讀書。
我昂起頭，一字一句的說：「我今天做的事，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低頭彎腰拎起我的破鞋，轉身就打算離開。
陳家陽卻叫住了我：「朋友……剛才謝謝你。」
我暮然的轉過臉看著他。
他輕輕的笑，似非似夢：「我很愛我的妻子。」
我心神大亂，忍不住全身發抖，我說：「我不相信。」
我失控的吼：「你很愛你的妻子？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你的妻子？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去哪裡了？娛樂界所有的頭版頭條都在告訴大家，你和李柏芝是一對真實的情侶，為何剛才要演戲？這是恭喜你們，比翼雙飛，龍鳳呈祥，開枝散葉！」
已經不計一切後果，你們暗度陳倉，不如我來撕開你們的遮羞布。
但，這個強悍的男人不會被我這三兩句給擊倒，他目光深邃，眸子凝成幽幻之色，是無情決然硬如鐵，又是縈繞了千絲萬縷柔軟如水，似深潭博淵吞涌了每一寸躊躇無憾動，又似萬馬奔騰如念浮雲繁重到極點，複雜到我也無法能讀懂。
或許我從來沒有讀懂過他。
這個深沉如海的男人，轉頭就走，順帶上門。
我把手中的破鞋迅速的砸向門去，鞋跟飛起，尖叫：「去死吧，你這個偽君子！」
聽到剛才他說的那三個字，那曾經是我最熟悉，最簡單最直白，我以為會是一輩子的那三個字。
「我愛你。」
終於，還是控制不住，想起了從前，繁華盛世過後倒塌了的廢壁殘垣，一想起就滿目瘡痍。
終於還是，讓人控制不住，突然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
哭累了，到洗手間，擦乾自己的眼淚，看著鏡子里的我，鏡子里的我還真的難看，一副哀傷的樣子。
「笑，」我對自己說，「笑。」
漸漸有些笑容在臉上，然後這笑容越來越甜。這是我剛學的新方法，沮喪難過的時候逼自己笑，一張笑臉總好比過一張哭喪的臉。
不能跟今天的工資過不去。
一切沒有太大問題后，回到更衣室，去把工作服換了，打算結完賬走人。
劉娜還是夠朋友，她也許找不到我，就在更衣室那裡等我。她一見到我，急急忙忙的抱住我，全身上下打量：「哎喲喂，我的米朵朵，你也太衝動了吧，真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腦殘不上線。現在沒事了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打了你沒有？」
我舉手做投降動作，調侃道：「小姐，你問這麼多問題，我該如何回答？哪一個好？總而言之沒事了。」
「說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劉娜抱著手，靠在牆壁上，用一派山寨版福爾摩斯的眼光探索著我。
我白了她一眼，波瀾不驚換下工作服，「沒什麼，心血來潮，拔刀不平，一聲吼。」
「啊呸，還轟轟烈烈從九州呢，」劉娜撲哧一笑，搖頭晃腦，不思其解，后恍然大悟，「這麼說來，你還真是陳家陽的超級腦殘粉啦，不過像你這麼一鬧，難道傳說中他跟李柏芝的傳聞確實是真的？卧草，李柏芝吃的雄心豹子膽，居然跑到人家太太葬禮來耀武揚威，真的是想小三上位，這個狗血的戲碼也太轟動了吧，再加上，你化成程咬金半路攔截，Ohmygod，我敢肯定你們這一鬧絕對要上明天的頭版頭條，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小四？小五？說說有沒有包養費？」
對於劉娜的腦洞大開，我表示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