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星宮
第109章逃脫
若是能逃,一切都可以逃脫掉;若是逃無可逃,一切都可以承擔掉。
逃脫掉的是本心的返璞歸一,輕鬆自在;逃不掉的是自身的罪責和必然負起的責任,那麼承擔或許就是唯一的途徑,或許有些力壓肩上的沉重,但終歸會減輕些許自責、愧疚或是成熟心態下的不安。
「兒啊,你這是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不是說出去兜風的嗎?怎麼回來了?」
孫夏香耷拉著一件浴袍,剛才在樓頂泳池洗浴的她忽然就聽見鄂仁摔碗的聲音,這才下來探望一番。
「你就不能穿上一點衣服,這樣子像什麼話,別人如果看見了,還以為我這個少爺又在勾搭哪個姑娘呢?」
鄂仁好沒脾氣的說道。
孫夏香揮揮手,示意一旁打掃的李嫂離開,她此時嫵媚的笑道:「還是我的兒懂事,可是你那老不修的爹總是不著家的,你說為娘這麼好的身材給誰看?
都怪當年勾搭他的胡妹子,把他的心都弄野了,對了,說說吧,你這又是怎麼了?」
鄂仁錯愕說道:「狐媚子?這又是誰?」
「以前的老黃曆了,那個胡妹子個子小小的,難產時走了,不過說是懷了一個女孩,被那個老不修的給遺棄了。現在先說你的事情!」
孫夏香似乎很是反感這些陳年舊曆,翻出來只叫她感覺難受。
「還不是在路上遇見了之前有些擋路的小子,就把他教訓了一番,可是......」
孫夏香不以為然的理了理頭髮,說道:「小小的教訓一下也就是了,是不是又要陪給人家一些醫藥費啊,這次又是多少?」
鄂仁訕訕地說道:「這次可能比較多,那小子現在躺醫院了。」
「不會是骨折了吧,還是其他的。」
「不是......是我把他給撞了。」
鄂仁這會倒是有些害怕和恐懼了,這次是他自個做下的惡事,肯定的「鍋」是他接定了。沒有誰再給他背了。
孫夏香此時神情一變,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誰能想到事情會成這個樣子。
「那你當時怎麼不留下來,主動承擔責任呢?那現在怎麼辦,你走?還是......」
鄂仁慌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逃不掉的,還是去自首吧。」
......
明光光醫院頂樓。(杜撰)
這個醫院的名稱就是明光光醫院,不過在這層的頂樓上,兩個人相距不遠,在憑欄眺望,小聲的說著話。
望眼看去,遠處的大多數樓層開始興建,一堆又一堆的土堆被推土機填入一個又一個的坑裡,大機械的臂膀撐在空中搖搖晃晃的,似乎有些高興。
旁邊堆積的植物樹榦,一排排的碼好在道路兩旁,彷彿在一兩年後,這裡的一切都將變得美好。
一身雪白的裝束,那是一個醫生,拿著常用的褐色簽字鋼筆時手微微顫抖,沉浸多時,默默不語,忽然他說道:「我可以做,只是我的妻兒......」
「與她們無關,你的兩個女兒會上最好的學校,你的妻子會在那片區域擁有一棟房子。」
隨著他旁邊說話的人手指的方向,視線的移動,他看見了遠處的區域,那是一片以富人居住的別墅群。
這一片的別墅群正是「紫薇星宮」。
一身西服的男子接著說道:「柳瓦特,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有不甘、有不忍,可是我別無選擇,要麼我那個佔據那片位置的人滾蛋,要麼我一無所有,失去一切。當然,這一切都會是我的。因為那個人是個十足的驕奢淫逸之輩,且禍害了不知凡幾的姑娘,換做是你,可忍心他繼續作惡下去?」
「那個延緩蘇醒的人叫什麼名字?」
「張召敔。今天剛從車禍現場送過來的。」
......
柳瓦特走在醫院的走廊里,明亮的地板映照著他的面容,腦海依稀回憶起身穿西裝衣服的男子的話。
「又不是害他的性命,簡單的麻醉劑罷了,延緩蘇醒幾天,在這幾天,我會得到這一切,而那個人會失去現在的所有。」
「你別想太多,現在你失去的,以後還會得到,以後再做個好人。其實你一直都在做好人,是我逼你做的,你不要恨你自己,而應該恨我才是,別把恨我當成你的負擔。」
柳瓦特做了好大的思想準備,可是終究還是失敗了。
邪惡是戰勝不了正義的。當邪惡出現的時候,也就是意味著正義已經悄然來臨。
小護士林梅梅的呼叫聲引來了一大批的人來,呼聲讓柳瓦特注射到一半的藥劑瞬間跌落在地面上,頓時支離破碎。
還是有一些藥物進入到張召敔的體內,或許三五天的時間,他是醒不過來的,或許沉睡不醒。
......
緊閉室內。
柳瓦特捂住自己的頭顱,無助的蹲在冰冷的地上。
這是一件空曠的靜室,平時都是用來堆積雜物的,現在空下來的原因是因為前些時候,全院大掃除把這些堆積多時的雜物清理一空,而今看起來倒是有些乾淨。
柳瓦特此時沒有想起叫他行事的人,而是一直徘徊著想著自己妻子的話。
他的妻子,是唯一對他產生愛戀的女人。就比如柳瓦特之前說過的,他是一個不招女孩喜歡的人,但總是有意外發生,婚姻似乎才是他的愛情。
「柳瓦特,我喜歡你的人,是你一生行善事,一生為解決病患的痛苦奉獻著你的一生,假如有一天,你違背了這個奉獻的使命,那麼你不值得我愛,你也不配在得到我的愛......」
「或許你會以為,女人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是我不是,從我第一眼看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喜歡上你,也曾擔心過你,或許有這麼一天,你違背了你的誓言: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這一條,或許其他的誓言被你玷污,那麼一切都會離你而去,包括我在內,還有你的孩子。」
這是柳瓦特妻子和他婚姻開始之際的忠告,但最終似乎總是出乎意料的意外發生,令人難以接受。
柳瓦特想一開始就逃脫,比如從未遇見那個男人,或許這一生打個轉彎,回到起點。可是沒有假如的事情,這一切還是出現了。
逃脫似乎沒有可能,但柳瓦特還有一個方式,他無法再面對他的妻子,還有兩個聽話的孩子,他自個重信用的承擔或許本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可是他還是選擇做了,他無法拒絕,就像此刻的逃脫一切,無法拒絕。
柳瓦特旋開攜帶的黑色簽字鋼筆,裡面有一根細長的針形管可以幫助他逃脫的藥劑,些許的三、四滴溶液,還有難掩悲傷的心痛若心扉。
至於這藥劑柳瓦特是什麼時候準備的,無從考證。
彷彿冥冥之中就預示著他會違背自己的誓言一樣,時刻接受懲罰,但他總想著承擔或是逃脫,誰知道永遠也逃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