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不會死

「阿靜！」崔要離在無數膛目結舌中彎腰把她扶起，眼神疼惜而複雜：「阿靜，我不忍心看你這樣。」

「司空靜，司空靜……」忽然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沖了過來，又驚又喜，情緒激動。一身筆挺的西裝，領帶和新郎胸花，紅的刺眼。

是韓瀟！

「是你嗎？給我捐獻骨髓的人是你嗎？」韓瀟像小獸般絕望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司空靜，嗓音嘶啞。

四周響起竊竊私語的喧嘩聲，司空靜呆愣在原地，有些慌亂的看著韓瀟，眼角的餘光無意中掃到樓上，聶薇正穿著潔白的婚紗雙手扶著欄杆朝她露出一抹鎮定自若的譏笑。

司空靜忽然打了個寒顫，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水，剛剛有一瞬間她幾乎要把「就是我」三個字脫口而出。可這會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她痛苦的看著韓瀟，看著他的新郎胸花，慢慢的搖頭。

韓瀟如遭雷擊，眼中的光芒陡然熄滅，像瘋狂燃燒的火焰，一盆冷水潑下，只剩下灰燼。

崔要離無聲冷笑，伸手摘掉韓瀟佩戴著的新郎胸花，嫌棄的扔在地上，「你不應該戴著這個東西來找她！」

韓瀟身體一個踉蹌，臉色蒼白的讓人心疼。

「其實，是不是她也不重要。」崔要離又補了一句，簡直是殺人不見血，刀刀要人命，「因為你不配，你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愛她。」

韓瀟幾乎站立不住，因為崔要離的每一個字都擊中他的軟肋，帶著生命無法承受的重量。

司空靜都聽傻了，從十幾歲開始，她聽的最多的是，自己配不上韓瀟，連和他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崔要離是第一個這麼說的，真不愧是她的恩人啊！和十幾年前一樣，給她信念和勇氣。

「跟我來！」崔要離丟下眾人，帶著司空靜來到露台。

「恩人！」司空靜鄭重鞠躬道謝，「謝謝你的幫助，我這麼多年一直想要報恩，卻沒做到。你放心，下輩子做牛做馬我都會報答你的。」

崔要離俊美無儔的臉浮現一抹郁色，嘴角忍不住抽搐。

「長的丑的才下輩子做牛做馬。」崔要離小聲嘀咕一句，說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幼稚，乾脆的轉了話題，「你過的不好，當初你要是跟我走，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司空靜疑惑的眨眼，「什麼當初跟你走？」她怎麼聽不懂？

「沒什麼。崔要離從容搖頭，」喜歡的人要結婚了，嫁的人卻不是他，要帶人私奔，結果還被拒絕了。這個打擊對於他來說，即便十年後，刻骨傷痕依然歷歷在目。

「對你來說，我是你什麼人？」

「你是我的恩人啊！」

崔要離微微垂眸，低聲呢喃，「我只能當你的恩人嗎？」所以你……還是喜歡韓瀟？

崔要離從身上拿出一面造型古樸的青銅古鏡，鏡子的背面是象形紋鑲嵌著瑩潤的美玉，一看就來歷不凡，透著神秘厚重感。

「你當然是我的恩人，我會努力對你好。」這份恩情，她記了這麼多年，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報。如果不是因為記掛著報恩，她也許早就支持下去。

「能對我好也行啊！」崔要離收斂笑意，神色變的異常嚴肅，「司空靜，我給你下輩子，記得要給我做牛做馬。」

「啊？什麼？」司空靜腦子裡有一根弦綳的緊緊的，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

崔要離根本沒有給她提問的時間，而是拉著她決絕的跳下。半空中，古鏡被塞到司空靜的手中，「拿好傳承鏡！」

「不……」司空靜驚恐的瞪大眼睛，想掙脫崔要離，很快發現不可能。

崔要離摸了摸她的臉，「別怕，你不會死。」

司空靜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好像墜入漩渦中，有無數的片段在腦海里閃過，隱約有東西湧出，然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終承受不了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