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斷劍
大概太過意外，黑袍竟然呆了，直到斷手砸在地上發出吧嗒一聲，這才驚叫出來並急速後退。
可是已經晚了，方雷手中握著半截斷劍，向回一挑，青盈盈劍鋒就從黑袍脖子上劃了過去。
黑袍撲通跪倒在地上，捂著脖子的手上全是血，然後身體歪倒。
「啊，好小子，連我們鬼靈門的人都敢殺。給我抓住他！」
黑袍首領一揮手，三個黑袍包圍上來，六隻鬼爪向他抓來。
方雷雖然殺了一個黑袍，但全仗出其不意，再就是手中斷劍非常鋒利，眼看三個人向他圍攻，頓時有些慌了，嘴裡「啊啊」怪叫著一邊舞劍亂砍。
一名黑袍嘿嘿笑了起來，道：「我就說嘛，又讓這小子撞了大運，可惜了隨師弟……啊呀！」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撞上方雷的手肘想要趁勢給他卸下來的，卻見方雷猛的挽了個劍花向回一挑，正好刺穿他的肩胛骨，嚇得連忙後退。
可是方雷沒有經驗啊，一見刺傷了敵人，竟然沒想到拔劍而是順勢向下按去，給黑袍來人開膛破肚，腸子肚子嘩啦流了一地。
黑袍憋屈的叫了一聲，仰面摔倒，大口喘了兩下，一歪腦袋也死了。
「啊呀，這小子挺邪……」
嚇得兩個黑袍直接退後躲到了方柔和黑袍首領的身後。
黑袍首領鼻子都快氣歪了，上前一步叫道：「他邪，有我們鬼靈門邪嗎，沒用的東西……」
方柔神色微微一變，潔白無暇的臉龐布滿了陰雲，冷笑道：「小弟弟原來還有些修為的，倒讓奴家走眼了。」
方雷卻一聲不吭，右手斷劍向上斜舉，眼睛盯著正上方，眼神迷茫，不知在想什麼。
黑袍首領無聲無息上前，速度很快，右手五指成爪抓向方雷面門。
走神的方雷卻緊跟著一動，斷劍斜著向下一斬，從黑袍胸口掠過。
黑袍向後一側身，等到斷劍過去手猛的向上一翻，正好抓在斷劍的劍身上面。
方雷一愣，抬眼望向黑袍。
黑袍冷笑，左手已然揮了過來，拍向方雷的額頭。
眼看手就要落下，忽然錚的一聲，在他手中抓著的半截斷劍彈出一道青色劍弧，正射在他的小腹上。
黑袍悶哼了一聲，手一松捂著肚子就倒退出去，手指縫裡全是血。
幾個人都被驚呆了，方雷也有些茫然的看看黑袍，又舉起斷劍瞧了瞧，臉上露出喜色。
「快放喪屍毒氣。」
黑袍咬著牙忽然大叫。
後面兩個黑袍迅速的從袖筒裡面取出兩個竹簡，打開一頭對著方雷噴出。
一股灰白色霧氣飛出來，向著方雷當頭落下。
方雷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聞到一種又腥又臭的味道，胃裡開始劇烈翻騰差點當場就吐了，。
就在這樣的一種狀態下，一隻青蔥玉手猛然穿過白霧向他抓到，並一把抓在他的脖子上。
「哼哼，小弟弟很有意思啊，姐姐我……啊！」
方柔忽然一聲驚叫，花容失色，如避蛇蠍一般甩手把方雷給扔了出去，並大聲叫道：「走！」
當先向墓道中奔去，然後轟隆一聲石門響動，逃了出去。
黑袍首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沒有猶豫，帶著兩名手下也飛快的逃走了。
方雷看著他們逃走沒有追趕，而是先坐了下來，斷劍往身邊一放，雙手掐了一個法訣，閉上雙眼。
「念奴」已經飄浮在眼前，正在推演一套沒有名稱的法訣，也就是方雷從石門上獲得的未知法訣。
剛才被牆壁上的鉤子掛住，因禍得福成全了方雷，在他手往上摸時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大概是有血滴落在上面竟然引起了鉤子的變化。
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瞬間傳遍他的全身，「念奴」受到激發自己跳出來，右下角代表系統能源儲備的「血量」紅線開始蹭蹭的往上漲。
受觸電感影響，方雷身上也像充滿氣體一樣有種爆發感，所以才一把拔出牆壁上的鉤子，並刺殺了第一名黑袍。
那所謂的鉤子，其實是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插進牆裡已經長滿鐵鏽的斷劍，半截劍身還是嶄新的。
殺第一個黑袍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殺第二個黑袍就是主動出擊了。
當時眼前所見，系統左上角有一個提示欄，裡面清楚列著一行小字：「未知法訣：可推演。」
方雷很清楚推演的意思，那是向深層次轉化的一個過程，但不知道這未知法訣推演之後會是什麼結果。
全都是形勢所逼，三個黑袍向他圍攻，他只有閉著眼睛按了上去。
系統在推演過程當中，黑袍碰觸方雷，元氣自然也就傳遞了過來，然後又激起他身體的自然反應，從而揮出了長劍一劍擊斃第二名黑袍。
在黑袍首領對他發動突然襲擊時，方雷還處於推演未知法訣的過程，所以看上去就跟走神一樣完全不在狀態，直到黑袍抓住斷劍元力順著劍柄流入方雷體內猛轟。
這一次還是一樣，只不過著力點轉到了斷劍上面，突然彈出的劍弧重創黑袍。
方雷中喪屍毒氣確實是有些難受，但是被方柔抓住咽喉又放手逃走卻不是他主動攻擊的，而是魔鬼與系統融合產生的雙重結果影響到方柔還不穩定的神魂。
這，是方雷唯一沒有弄明白的地方。
現在，他的首要任務就是完成系統的推演，把未知功法修鍊完整。
「未知功法：一級，可繼續推演。」
「未知功法：二級，可繼續推演。」
「未知功法：三級……」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系統推演到九級停止，提示文字：「未知功法：九級圓滿。」
至此，未知功法修鍊完整。
在這過程中，方雷的身體就跟有人用鎚子敲打一樣，一會兒鼓脹一會兒乾癟，最後才算終於回歸正常，身體裡面充滿力量。
稍微一個念頭，丹田裡面就有一股激流衝出，瞬間流遍全身。
方雷沖著斷劍虛空一抓，嘡啷一聲，斷劍飛進手中，元力向里狂涌立時跳出五尺長的青鋒，跟一把完整的長劍沒有區別。
方雷看向石門，隨手一劍探出。
一道青光射中石門，上面的文字化成石屑脫落，然後轟隆一聲自動打開了。
方雷一愣，還沒有站起就又聞到一股腥臭味，一條青色大蟒蛇從石門後面疾風一樣衝出來，直朝他撲到。
「啊呀！」
方雷被嚇了一跳，連忙向旁邊疾躲，速度非常快。
巨蟒撲空，尾巴還在後面腦袋卻已經轉了過來，張嘴又朝方雷撲下。
「滾開！」
方雷大叫，身體凌空躍起，一劍劈落。
巨蟒看到青光連忙躲避，但是躲過腦袋卻沒有躲過身體，噗一聲釘在尾巴上。
巨蟒吃痛，向前猛竄，可青光釘的很結實，最後使勁一掙，直接把尾巴給切成了兩片。
方雷隱隱聽到一聲慘嚎似的怪叫，然後就看到巨蟒拖著一對尾巴又跑進了石門。
石門轟隆一聲又落下了。
方雷呆了一呆，剛才朦朧看到石門裡面還有墓室，有石床，有桌有椅，空間也很大。
古墓裡面水很深啊。
方雷很想進去看一看，可是又擔心黑袍等人跑到他的家裡伺機報復，想了想還是忍痛放棄走進墓道，費了點兒手腳打開墓門從古墓中出來。
黑燈瞎火的還是大半夜呢，又費了一些功夫才算辨明方向，竟然是北石城西北偏遠的山區，連忙朝著東南方向奔去。
再跑起來速度就變得很快了，而且身上有著無窮的力量，絲毫感覺不到累。
跑了大約半個小時吧，前面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在黑夜之中很是刺耳。
方雷當時就是一愣。
在方雷的記憶里，北石城方圓五百里之內是沒有大河的，頂多就是幾條小溪，水流不大，而且一到旱季就會斷流。
現在的季節正是旱季，河水早就斷了，哪來的流水？
方雷朝著水聲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一條小船。
船頭掛著一盞馬燈，照亮一個手持竹篙的黑衣人，帽沿壓的很低看不清臉面，只是依稀有些蒼白，船艙裡面卻擠的滿滿當當，男女老少皆有。
大半夜的忽然在眼前出現一條河，河上還有一條小船，小船上還有一個怪人和一群安靜的嚇人的乘客，即便方雷這位有著十幾年挖墳經驗的博導也在心裡哆嗦了一下。
黑衣人身上有一種詭異的氣勢，讓人不能久看，方雷就轉頭向乘客望去。
「這些人很有個性啊，半夜出門都穿著這麼單薄，也不怕……咦？」
方雷忽然一愣，望著邊上一個中年男人仔細打量起來。
「這不是方莫凡方世伯嗎？」
方雷脫口叫道。
黑夜太過安靜，除了流水聲什麼也沒有，所以這一嗓子就顯得有些刺耳了，連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方莫凡就是方柔的父親，他不僅認識，說起來比方柔還要熟悉。
可是方莫凡並沒有答理他。
方雷呆了一呆，繼續往其他人臉上打量：「呀，方辰你也在？方鵬、方……」
方雷連續叫出好幾個名字，可奇怪的是沒有人答應他，所有人都眼睛直直的看著前面，好像有什麼稀世珍寶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小船順流而下從方雷身前經過，距離也就七八米遠，完全可以一躍上船。
可是方雷的心裡忽然升起一種驚怵感，而這種感覺卻是來自船頭的黑衣人。